22.有人坑我們
從阮侍衛離開洛陽行宮前往太原,李重茂就喜歡爬到洛陽行宮的西南角高樓上,望著太原方向發呆。
數日后,阮侍衛從太原回來了。
隨同而來的還有一位中年男子,穿著看起來很普通,身上衣飾甚至有些陳舊,但整個人收拾的格外清爽利落。
這人一出現,李重茂和寰妃齊齊迎出來。
一人口稱父親,一人拜見岳父。
【這人就是卞耘?】風雨落問。
【嗯。】謝云流應。
風雨落覺得吧,嗯,怎么說呢。
從外表可以一眼看清楚的“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有種刻意裝逼的趕腳啊。】
卞耘被李重茂迎入后殿,這一商談,一天就過去了。
謝云流沒有去聽卞耘說什么,護衛之事也暫時交給了阮侍衛。
【你不去聽聽他們說什么?】風雨落問。
【卞耘此人,道不同。】謝云流坦言道。
【怎么個不同法?】風雨落問。
謝云流坐在洛陽行宮大殿的房頂上,看著行宮外隱約可見的銀杏樹林,道:【其身在官場,好勢力博弈。】
果然很不妙啊,玩戰術的都心臟,這卞耘,可能要搞事情。
但不管怎樣,卞耘對李重茂而言,明顯是助力。
謝云流認為,自己改善不了李重茂的處境,那就讓能改善的人來,也沒什么不可以。
風雨落只是直覺不妙,具體哪里不妙,也說不出來。
那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卞耘見過李重茂之后,當晚就告辭離開了。
洛陽行宮內看起來沒什么變化,李重茂看著又顯得稍有不同。
謝云流比較直接,問李重茂:“卞大人怎么說?”
“岳父說,此事也并非壞事。”李重茂道:“甚至可以將這些人收為己用。”
【收為已用這么高端??】風雨落覺得這操作有點騷,反正他是絕對想不到。
謝云流也表達了同樣的疑惑。
李重茂道:“我與福王同出一父,便有轉圜的余地。”
風雨落嘆為觀止,只能圍觀吃瓜。
又幾日后,卞耘又來了一趟洛陽行宮,還帶回來一枚玉佩,言為信物。
竟然,好像把化敵為友這事情,真的做到了!
一眨眼,深秋已至,隨著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覺厚起來,李重茂臉上也慢慢多出了笑容。
洛陽行宮內,李重茂小倆口,最近也格外恩愛起來。
風雨落對李重茂沒什么深厚的感情,只覺得洛陽行宮內,頓時充滿了戀愛的酸臭味。
倒是謝云流,似乎很是欣慰:【重茂好久沒這么開心過了。】
風雨落的思維,卻永遠和謝云流不在一條線上:【說起來,你們純陽宮的弟子能成親嗎?】
謝云流怪道:【有說過純陽宮的弟子不能娶妻嗎?】
【你看你師弟才幾歲,都有老婆了,你呢?】風雨落問。
【我?和誰成親?】謝云流反問。
風雨落終于開始點題:【你這一心都在你師弟身上,你當然沒人成親了。】
【所以?】謝云流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何在。
【所以你用心的對象,是不是應該換成個美嬌娘?】風雨落問。
謝云流下意識把自己認識的女子,在腦中過濾了一邊,非常坦誠:【沒有可以換的美嬌娘。】
這話說得,風雨落都心生疑竇:【我說,你不會其實,是喜歡李重茂吧?】
謝云流秒反駁:【怎么可能!!】
【你最在意的人不就是李重茂?】風雨落問。
【只是重茂如今有事,我才多費心一些。】謝云流說完,又解釋般道:【若無這些事,我此時當在華山練劍。】
【你修的怕不是胎寶心法?】風雨落深切感受到了劍純的威力。
【何為胎寶心法?】一聽到武功心法,謝云流的語氣就更專注了。
【女人,影響我出劍的速度!】風雨落借用了劍三貼吧某句名言。
謝云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竟然很認真一點頭:【此言甚是有理。】
【……】風雨落被打敗了,為了避免把謝云流徹底教歪,趕緊補充道:【咳咳,剛剛錯了,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謝云流沉吟半晌,更認真的一點頭:【此言堪稱精髓!】
得,這天聊不下去了。
謝云流不僅不打算聊,還因為這句話陷入了沉思。
隨著謝云流在屋頂發呆的時間越久,風雨落感覺體內氣機,流轉的越發迅速。
風雨落身為一個現代人,當然沒修習過武功。
卻直覺能感受到,謝云流這時候的狀態很是玄妙,不宜打斷,索性保持了沉默。
是夜,洛陽行宮正殿的房頂上,一道劍光閃過,破空之聲驚起洛陽行宮一片獸嚎。
阮籍在李重茂身邊守夜,也被這不知道哪來的凌厲之氣,驚得毫毛直豎。
聽著洛陽行宮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小獸嚎叫聲,阮籍有風雨欲來之感。
不幾日,一道身著夜行衣的人影,夜入洛陽行宮。
被謝云流身法極快的攔在了行宮偏殿殿頂:“洛陽行宮為溫王居所,閣下請離開。”
那人被這凌厲的劍勢瞬間逼退,卻并不馬上離開,竟然問道:“謝云流,你可是為這秘笈,才為溫王殿下賣命?”
“某不懂閣下在說什么!”謝云流一頭霧水。
“哼,你今日不說,自有大白于天下之日。”那人說完,身形很快往夜色中遁走。
別說謝云流不懂在說什么,風雨落也沒鬧明白,這人說得是哪一出。
一夜過后,洛陽行宮內卻悄悄熱鬧了起來。
那一晚黑衣人退走,之后幾日竟總有人前來討教。
謝云流身在行宮,并不知道,此時江湖上已然流言四起。
朝堂之中,也因為某個謠傳,暗潮涌動。
風雨落附身在謝云流身上,謝云流不知道的事情,他自然也全不知情。
謝云流一朝頓悟,最近醉心劍道。
風雨落雖然是個武功廢,奈何是個理論帝。
隨口一句忽悠就讓謝云流更上一層樓,風雨落最近熱衷于忽悠謝云流。
【這世上最快的嘛,莫過于心思如電轉,與其練劍,不如想劍。】理論結合實際才更有說服力,風雨落還不忘扯個人出來佐證:【藏劍山莊莊主葉英,抱劍觀花領悟心劍……】
【葉英?藏劍山莊莊主不是葉孟秋嗎?】謝云流被繞暈了。
【他兒子啊!】風雨落道:【現在的我都還沒出生呢。】
謝云流聽著這句話,手中劍意都散了散,總覺得心里有哪塊兒,略微不舒服。
不過,最近的日子,在謝云流看來,過得挺順心。
也不知道這萬花弟子,明明武功不高,卻哪來的理論一套一套。
三人行必有我師,這兩人行,風雨落也讓他感受到了武功之精妙,不拘一格。
所聞所問,如在瀚海遨游。
最奇妙的是,最近洛陽行宮總有高手出沒。
白日所思,還總能在夜晚的對招中,得到驗證。
學完了武功還能有人練手,對一個武癡來說,日子過得不要太舒服。
謝云流是個武癡沒錯,但風雨落不是。
好幾晚和人對打之后,風雨落總算察覺到哪里不妙了:【最近的洛陽行宮,哪來的這么多高手?】
風雨落這么一提,謝云流也終于發現哪里不太對了:【而且這些人,好像都是沖著我來的?】
【最近發生了什么事嗎?】風雨落問。
【沒有啊。】謝云流答。
【我總覺得有人在坑我們!】不要問為什么,這是他看小說無數,深知套路所來的直覺。
【我去問問阮籍。】謝云流選擇相信風雨落的直覺。
去護衛所尋阮籍時,謝云流意外發現,護衛所內竟多了好幾名新人。
“阮籍,這些人哪來的?”謝云流還總覺得,其中幾人是不是見過。
“此事……溫王說,您若問起來,便讓您去問他。”阮籍應道。
風雨落斷定:【有人坑我們!】
【重茂當不會做出不利于我之事。】謝云流很是篤定。
謝云流尋到李重茂時,李重茂正在暖閣內,與寰妃對坐,一人讀書,一人溫酒。
紅袖添香,風雅之至。
“師兄!”李重茂見到謝云流,歡歡喜喜站起了身。
聽到謝云流問得問題后,略微躊躇了一下,使了個顏色給寰妃。
寰妃溫順的站起身:“兩位慢談。”
經過李重茂身邊出去時,李重茂對寰妃吩咐道:“讓阿阮過來一趟。”
寰妃細聲應了,出了暖閣。
等寰妃離開,李重茂道:“師兄,先坐。”
很是殷勤將佐酒小食往謝云流面前挪了,取了只新的酒杯,給謝云流想把酒滿上。
謝云流自己接了酒壺道:“重茂不必如此客氣,我自己來便是。”
李重茂道:“重茂有求于師兄。”堅持自己幫謝云流把酒給滿上。
謝云流聞言,滴酒不沾,正色道:“有何事?”
李重茂對謝云流顯然了解甚深,見他一本正經,便也斂了隨意的神色,對謝云流道:“重茂一身安危與前程,就系在師兄身上了。”
“到底何事?”謝云流又問。
“前幾日師兄是否一朝頓悟?”李重茂問。
謝云流怔了怔,應道:“是。”
李重茂微微一笑,說道:“這些人都是因師兄頓悟,自發而來。”
這只是說明了緣由,謝云流便問:“這些人所來,何求?”
李重茂這才神色微微一滯,對謝云流道:“他們以為,洛陽行宮有絕世秘笈,愿為此書,為我效力。”
“你答應了?”謝云流問。
“岳父諫言,便說此書在師兄手中,若有功勞,自論功行賞教授秘笈。”李重茂說著,垂下了頭。
謝云流的臉色很難看,唰一下從桌前站起了身。
“師兄……”李重茂也急慌慌站了起來,一把拉住謝云流:“師兄,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我也是走投無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特喵……當年在日本,不會也是被他這樣趕鴨子上架的吧?】風雨落沒想到,李重茂竟能這么厚顏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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