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她不敢說愛他。

不是因為被騙過而不再敢去愛一個人，而是她覺得自己不配在他的面前說愛他。

他說得沒錯，跟他對她這種單純的愛比起來，她對他的感情摻雜著許多情愫，說起來就是那么的不堪。

是的，是不堪！

“你什么？”秦驍陌抓著突然出手捏著她的下顎，逼著她與他對視，不準她躲避他的眼神，“今天我們就把話說清楚。”

沈恩汐看著他，此時的他很氣憤，但是在他的眼神里，她看到的并不是對她的恨意，是有許許多多復雜的情感。

幾次，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是任何解釋都說不出口，因為任何解釋對于他來說都是蒼白無力的。

最后，她只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而這聲“對不起”又是秦驍陌最不愿意聽到的答案。

她可以罵他，可以否認，可以對他撒潑，她對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他唯獨不要她對他說“對不起”三個字。

因為“對不起”三個字，就等于她承認了她是利用他不愛他的事實。

秦驍陌看著她，看到她慌亂的神情，看到她躲避的眼神，他心里最后一點希望都破滅了。

他一直以為，哪怕她那顆心是鐵石，他也能有辦法給她捂熱，但是這么幾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走進她的心里。

“沈恩汐，你的心可真狠！”他忽然笑了，握著她的力道一點點松開，“不過縱使你的心不在我身上，這輩子你也只能乖乖呆在我的身邊。”

這一刻，沈恩汐仿佛在秦驍陌的眼神中看到了絕望。

是，絕望。

就像上輩子車禍時，他以為是她要他死，他也是這樣笑著對她說，下輩子她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是絕望，怕也是心冷了。

他要把她留在身邊，卻不再奢求她會愛上他。

這種感覺，讓沈恩汐慌了神也亂了心，她下意識抱著他的手，緊緊地抓著，就像他每次抓她一樣：“秦驍陌，你不要走！”

“這是我的家，是我們的家，你覺得我能去哪兒？”他的大掌搭在她手腕之上，他的力氣比她大很多，但是這次卻沒能掰開她的手。

他突然冷靜下來：“放手吧，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他的語氣中沒有什么情緒，但就是讓沈恩汐聽著非常難受。

“不，我不放手……”她搖頭，眼淚突然從眼角滾落。

不是因為難過而哭，而是因為心疼他而哭。

就好像，他們之間一切都沒有變，兩個人還能互道晚安。

但是，又好像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互道一聲晚安都是在維持和平的假象。

本來，秦驍陌對她的眼淚就沒有抵抗之力，而她又哭得這么傷心，秦驍陌更拿她沒轍：“剛剛的話，就當我沒說，睡吧。”

“不，我不睡，我要跟你說清楚……”上輩子的事情，她不愿意再去想，也不愿意再去提。

她更害怕他知道了上輩子的事情會放棄她，會恨她，會怨她……

但是許許多多個夜晚，她總會夢回到上輩子，夢回到她對他的深情視而不見，夢回到他出車禍……

“對不起！”想起上輩子的事情，她知道說對不起也沒有用，但是除了對不起，她也不知道還能怎么表達自己的歉意。

“沈恩汐，該死的，不要再對我說這三個字，我不想再聽到從你的嘴里說出這三個字。”秦驍陌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怨念，又讓她“對不起”這三個字給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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