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

電話那頭有了短暫的沉默，但也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仍舊風輕云淡的問了一嘴。

陳瀟同樣語氣平和：

“就現在，方便嗎？”

趙海開口道：“實話說，真的不是很方便。如果我方便的話，這段時間也不會將小雨托付給林瑤了。”

這話倒也合情合理。

但陳瀟真的需要小吉去見一下趙海嗎？

當然不需要。

有些話只需要點到即止就行。

“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

陳瀟輕笑著，于是已經準備掛掉電話了。

只是趙海卻在這時多了一句嘴：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趙海的話語略有停頓，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

陳瀟回：“說重要也不重要，實際上就是想和你見面聊一聊。”

“電話里不也一樣嗎？”

“我想和你聊一聊陳演的事情。”

“陳演？他……不是被你抓住了嗎？！”

電話那頭的趙海很驚訝。

上一次的深城之行，陳瀟也與趙海聊起過陳演這個人。

所以趙海知道他被抓，倒也沒有好奇怪的。

“是被抓了，但最近對他的審訊中得知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所抓到的陳演是一個假陳演。”

陳瀟說話一向謹慎。

如果是換做以前的話，他會說可能是一個假陳演。

但現在他說的是肯定句！

趙海語氣全是驚詫：“假的？怎么可能啊，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騙的了你？”

“說騙了我不為過，說沒騙到我也可以。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自己是一個人的影子！”

“誰的？”

“這個問題現在還無法知道答案，但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在一步步的崩潰了，我想找出那個真正的陳演應該指日可待。”

“畢竟，他被關在里邊這么長時間了，時不時就有警方的嚴格審訊。一次兩次他或許還能輕松面對，可當他覺得出去遙遙無期的時候，那么他自己都會說出些話來。”

陳瀟用著淡笑的語氣，仿佛在訴說著一件喜事似的。

趙海也同樣笑著說：“你那么聰明，他肯定沒辦法招架住的。不過如果不違反規則的話，你還是和我說說具體是怎么回事吧，你知道的……這世界上關于陳演事情的好奇程度，我不比你淺。”

“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啊！”

趙海最后的幾個字咬音極重。

那種語調，連陳瀟都仿佛再次感覺到了趙海身上那刻骨銘心的仇恨。

陳瀟仍舊保持著此前一樣的語氣，一直都是風輕云淡的訴說：

“他告訴我，他一直都只是一個人的影子！”

“什么意思？”趙海不解。

“他的意思就是，影子是影子，人是人。人不能沒有影子，而沒有人或者主體的話，影子也不會形成，所以從他的話里我聽出來的意思，應該還是那四個字。”

“找到真正的陳演，指日可待了！”

趙海短暫沉默了兩三秒鐘，而后沉聲道：

“我現在就訂最早的航班回東州，你們今晚上一定會加大審訊力度對不對？他很有可能會立刻說出那個真正的陳演是誰，對不對！”

趙海一連說出了兩個對不對。

可是陳瀟卻很認真的問了他一句：“你確定明天一早真的會趕回東州來嗎？”

“當然！”

陳瀟不由的皺眉，但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道了句：

“那行，明天等你到了再聊。”

“好。”

說到這里，趙海主動的將電話給掛了掉。

當聽筒里傳來嘟嘟的聲音時，陳瀟的目光看向了林溪。

“媳婦兒，你怎么看？”

林溪沉著臉；“除了說了一句自己不方便才將小雨托付給小瑤之外，整個電話里他竟然沒有詢問一句關于小雨的事情。”

“還有，他甚至也沒有詢問你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會反應過來的，只可惜當他反應過來了之后，還能找補的回去嗎？”

陳瀟仿佛在詢問林溪，卻又像是在詢問自己。

他現在是很懷疑趙海就是陳演。

但現在，他仍舊還是無法有很大的把握趙海就是陳演！

“如果他只是趙海的話，那么他就不會去想這些。如果他不只是趙海，他就會發現和你的這通電話是有著漏洞在的。”

“所以不管如何，他應該都不會找補了。而且我在想，他如果是陳演的話，那他現在應該在哪兒？”

“他現在應該就在深城，明天也必然會乘坐早班飛機來到東州，至于他是陳演又是如何來到東州的，想必沒有一條正規渠道可以查到他的記錄吧。”

陳瀟說著，林溪一陣嘆息：

“這么說來，始終還是沒有任何的方式可以去試探出他到底是不是陳演了。”

陳瀟點頭。

事實就是如此，縱使他們現在想到了，可那又如何？

什么證據能夠證明陳演就是趙海？

這只不過是陳瀟夫妻倆的猜想罷了。

何況，這一猜想他們甚至希望自己是錯的。

因為這其中涉及到了小雨。

那個很喜歡他們，也被他們所有人都喜歡的小丫頭。

如果趙海是陳演的話。

那么對于趙小雨意味著什么？連陳瀟都不敢深思下去。

實在是太過于殘酷了。

世界上沒那么多的悲劇，陳瀟真的不想所有的悲劇全部都落到趙小雨的身上。

陳瀟深吸了口氣，隨后起身：

“我去一趟警隊。”

林溪一陣錯愕：“可是馬上都要吃飯了。”

陳瀟其實毫無胃口，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這樣很掃你們的興，但比起小雨有可能要遭遇的事情，我想一頓飯就先等一等吧。”

林溪頓時知道了陳瀟要去做什么，于是點了點頭：

“你去吧，到時候我和爸媽他們解釋。”

陳瀟咧了咧嘴：“抱歉了媳婦兒，等回頭我補給你們一頓飯。”

“知道了快去吧，不過你一定要認真看，仔細看，這一次你能如此的相安無事，其實就是打了一個認知差，信息差，所以以后咱們還得更加謹慎一些。”

林溪所說的認知差。

無非就是現在的人，對于監控的意識還不夠強。

而信息差，則是所有人覺得陳瀟的產業是龍鼎，是家電下鄉，是龍蝦基地，是未來要打造的東州第一大投資。

所有人都忽略了陳瀟的另一個產業——東安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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