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宇被害。

竇志海被害。

在調查中，幾乎可以確定屬于同一人所為。

但同一人所為的案子，卻呈現出了兩種完全不一樣的結果，這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陳瀟沒有在這個時候和曹修緣他們討論什么，而是自行思考了起來。

“若是袁克宇和竇志海都是葉鈞所為的話……不，應該就是葉鈞所為。因為在竇志海被害的那晚上，葉鈞無法提供完整有效的不在場證明。”

“在兩人都是他所為的情況下，竇志海被害卻不同，思前想后可能或許只有……。”

“那就是他并不具備充足的時間去完善后續的事情，亦或者在他即將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出現了什么變故！”

想到這里的時候，陳瀟立即看向覃飛三人：

“曹隊剛才分析了，從葉鈞的身上我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少年心性。竇警官的死，對于他來說是一次將警方戲耍到徹底的勝利。”

“所以，袁教授被害他都帶走了自己的勝利品，沒理由竇警官被害他不給自己留點什么。除非，我今天與他的對話全都是他偽裝的！”

“但，現在我可以打這個包票，我不信葉鈞真的有那么強大的偽裝能力！能從眼神，情緒，舉止，話語，全都騙過我！”

“所以，我現在懷疑在葉鈞殺害竇警官的時候，有兩種可能。一：他很清楚這一次他無法偽造完整的不在場證明，所以在殺害竇警官之后，他沒有時間再為自己帶走些什么。”

“二，在他準備帶走勝利品的時候，中間出現了意外！那個意外的發生，讓他徹底的沒了時間去做什么，只能急忙拋尸！”

陳瀟的話音一落，曹修緣就仿佛被點醒了一樣，目光瞪大了幾分，呼道：

“不對！”

聽著他口中說出的這兩個字，覃飛皺眉問道：“哪里不對？”

“咱們忽略小竇被拋尸這一環節了！”曹修緣訂正道。

陳瀟也不禁臉色微變：“竇警官被害之后，懸掛于珠山市一家購物廣場的外墻上。這一點，其實就已經是在宣告他的勝利了。”

“是的，他不需要帶走什么勝利品，因為會有人為他的勝利留下紀念！比如最先發現的民眾，他們會有可能拍照，也比如聞風而來的記者，他們也同樣會見證他的行為。”

陳瀟沖著曹修緣點頭。

后者說的確實沒錯。

如果單論勝利品的話，竇志海被拋尸后所有人的見證，遠比葉鈞帶走些什么，更能滿足勝利后的成就感。

所以若是要揪著勝利品來分析兇手的心理的話，此時此刻已經不再合理了。

只是就在陳瀟想要思考出新的方向時，曹修緣卻面帶笑容的說道：

“不過陳瀟說的中途出現意外，我倒是覺得可以多琢磨琢磨。”

陳瀟有些詫異的詢問：“曹隊，請直言。”

曹修緣微微點頭：“我不清楚你們對連環殺人案的經驗有多少，但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很多時候最是難去定性。因為多一次殺戮，他們的心理和手法，就宛如進行了一次錘煉！”

“很多時候，我將這樣的兇手稱之為進化！”

“進化后的兇手，他們的所作所為會呈現出更為成熟的表現。但在連環命案里，有主動和被迫之分。有些兇手在后續作案里，內心進行了進化。但有些人，卻是因為外界因素被迫做出了一次看著更為正確的選擇。”

“那一選擇是在時間緊迫以及可能被人發現的極度緊張的環境下所發生的，但如果他最后成功了并沒有被人發現，那么他的內心會進入到另一個扭曲的境界。”

“他會覺得，連老天爺都在幫他，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代表了正確！”

“那種心境會讓他愈發的狂妄，比如陳瀟今天所見到的葉鈞！”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陳瀟在這一刻，對曹修緣也油然而生一股佩服。

“所以曹隊還是覺得，這中間可能發生了巧合，迫使兇手做出了和之前不一樣的處理？”陳瀟笑著詢問。

曹修緣嗯了聲：“是的，對于現在的兇手來說，那個巧合是有利于他的，可這就是一次橫運，如同橫財一樣的橫運。”

“有人一夜之間暴富獲得橫財，好處就是他在這一夜不用再做一個窮人了。而壞處，那就是他如果沒有絕對的守財能力，他所獲得橫財會讓他步入進更大的深淵！”

陳瀟都不禁鼓掌了起來，笑道：

“那將曹隊的話進行簡化的話，就是兇手在殺害竇警官時，可能懷疑自己被人發現。但最后可能是有其他因素，讓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被發現。”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這一意外還是刺激他做出了另一種選擇，就好比曹隊口中所說的橫財！”

“根據曹隊的這一分析，我們完全可以廣撒網，看是否真的存在那一個導致意外的人在。一旦找到那個人，也就是說兇手本就不完整的不在場證明，會因為他的出現出現致命的紕漏！”

曹修緣笑著頷首：“是的，就是這么一個道理。”

覃飛和孫舟也恍然大悟，只不過很快覃飛的眉頭再次緊皺：

“可是竇警官的死，到現在也在被極力的控制影響。一旦我們去找那個人的話，那么怕是影響就控制不住了。”

曹修緣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擒賊擒王，抓賊抓臟，葉鈞都明白的道理，我們不能不明白。沒有證據，我們永遠只能懷疑他！”

“如今這是一個很好能找到證據的方法，我不想放棄，所以上級那邊我來處理吧，何況我本就是專案組的組長，案子調查所帶來的好壞結果都該由我來承擔。”

聽著曹修緣的話，陳瀟并沒有說什么。

他覺得這是目前最好能找到證據的法子了，盡管這個法子帶有一些僥幸心理。

可這個僥幸，是建立在對兇手作案心理推理出來的結果。

如果不試，那么他們只能一直處于被動的境地中。

深深的看了眼曹修緣后，陳瀟沖著他笑道：

“曹隊去吧，如果這一法子最終沒有帶來好結果，但只要咱們找到一個人，那么就可以功過相抵，甚至功大于過！”

曹修緣眼神一亮，笑道：“你說的是……握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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