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心意
夜色更加深了,秦瑤手里提著那盞兔子燈。燈籠上畫了兩只兔子面對面伏著地,鼻尖湊到一處。
秦瑤愛那兔子憨態可掬,喜歡的不得了。
薛翀卻想起一句詩:“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莫名又聯想起接秦瑤時聽見紫嫣在屋子里說的那句“尚未成年,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于是捎帶著看那燈越看越不順眼。
最后終于趁秦瑤沒留神的時候,用扇子里的暗刃將那燈籠生生捅了個窟窿。
之后在秦瑤撅著嘴生氣的時候,將如是剛買回來的畫著一對兒大雁的燈籠送到秦瑤手上。
秦瑤登時哭笑不得。
她只是看那玉兔正應了八月十五的景兒,一盞奇奇怪怪的大雁燈算怎么回事?
但是既然薛翀已經買來了,自己也不便多說,只好接了過來。
秦瑤一路上看著手里的兩只肥雁。嗯,大雁也好看。
但是,還是小兔子更可愛。
秦瑤思來想去還是放不下那兩只小兔子,最后到底買了幾只麻辣兔頭吃了。
薛翀一時間有些凌亂,不知道是不是阿瑤的腦子又不正常了。
不過好歹中秋之夜眾人都是開心的度過了。
夜市終于漸漸落下帷幕。
今日沒有宵禁,但是人們還是在子時之前各自散去。
回程秦瑤和薛翀仍舊在一輛車里坐著。
薛翀和她并排坐在車里。夜深人靜,秦瑤玩的累了,閉上眼打盹兒。
薛翀見她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腦袋還在東一下西一下的亂晃。
他挨著坐過去一點,將秦瑤輕輕攬過來,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上。
秦瑤眼睛微微掙了一下,瞇著眼睛抬頭看向薛翀,眼神卻仍舊渙散。
她只嘟噥著說了一句:“滿月,借你肩膀靠一會兒。”
然后便就著仰著頭的姿勢閉上眼睡過去了。
薛翀看著窩在自己懷里已經睡過去的秦瑤,將她的頭輕輕扶正。
又將手從身后攬住她的腰,使她能穩穩的靠在自己的懷里。
秦瑤伏在薛翀胸口,一呼一吸間氣息溫熱綿長,漸漸將薛翀的一顆心撩撥的亂了方寸。
他扶著秦瑤肩膀的手心已經隱隱出了汗,身體里也像著了一團火。
薛翀低頭盯著秦瑤的臉,纖長的睫毛伏在眼上,遮住了平日里笑意盈盈的一雙彎月。
小巧的嘴巴因被自己的胸膛擠著,微微嘟起來一點,在夜色里微微泛著肉粉色的光。
熱乎乎的發頂就在自己的臉頰下方,清淡的發油味道直往心里鉆。
他送她的那只發簪還好好的插在發間。
那是他及冠那日父親送他的禮物,連同他頭上的發冠是同一塊璞玉雕琢而成,這意思,不說薛翀也明白。
只是他沒有同秦瑤說,他怕她不敢接受。
要命啊!薛翀心里一邊感嘆著,一邊掐著自己的掌心,不敢妄動。
只是美色當前,又怎么能完全不動心?
薛翀用了生平最多的定力,生生維護住了自己的人設,最后只是將唇輕輕在她的額頭之上。
印一下,放開,看看。
又印一下,又放開,又看看。
最后實在喜歡的緊,將唇輕輕印在她額頭輕輕摩挲著,好像唇邊是一顆無價的珍寶。
路程不短,但也不算長。薛翀的一顆心還沒完全穩當下來,車已經到了秦瑤家門口。
他看看懷里睡得香甜的阿瑤,實在不忍心將她叫醒。
但是后面兩輛車已經到了,下人們紛紛走下來,等著秦瑤和薛翀。
薛翀用手捻了捻秦瑤的耳垂,食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龐,滑膩如脂的觸感讓他心中又搖蕩了一下。
他適時的收回手指,沒叫醒她,只將她穩穩抱在懷里,下了車。
紫嫣見亦非將簾子掀起,原本想走過來接應一下小姐。
哪知卻見薛公子將小姐抱了下來。
她看了一眼,見小姐睡得正香,也便沒有說話,趕緊讓大家住了聲。
一時間帶路的帶路,掌燈的掌燈,一行人都悄無聲息的進了院子。
進了房間,薛翀將秦瑤輕輕放下,待要起身,發現秦瑤不知何時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他將手握在秦瑤手上,輕輕將她的手拿了下去,誰知秦瑤就被弄醒了。
“薛翀。”秦瑤的嗓音里帶著剛醒來的沙啞。
一雙眼睛微睜著,睫毛在月色下顯得更加濃密纖長。手還在薛翀掌心握著。
“吵醒你了?”薛翀攥住她的手,輕聲問道,另一只手又伸過去揉了揉她的耳垂:“很晚了,睡吧。”
秦瑤被睡意折磨的感官不太敏感,也沒有在意自己的耳朵,只問他:“你呢?”
“我回去了。”薛翀將被子為她掩了掩。順手又將她的發簪拆下。
發簪拿下的一瞬,如云秀發便散做一片,漫開在枕頭上。
薛翀看著那一頭柔軟的秀發,心又開始狂跳。
秦瑤仍舊很困,閉上了眼卻還在開玩笑:“薛三哥……要幫我……卸妝嗎?”
然后打了個哈欠輕輕笑了一下,“墨恒知道了,要……醋死了。”
薛翀指尖輕輕拂過她的長發,張了張嘴,一句話憋在嘴里還沒說出來,再看秦瑤,已經又睡過去了。
于是只好自嘲的笑了笑:“你放心,我對你好,他不會醋。”
這句話秦瑤沒聽見,在外屋的紫嫣卻聽了個明明白白,登時心中一動:薛公子和袁公子果然是沒有什么的?
那薛公子對小姐就肯定是有些什么的!這樣的話,只要小姐愿意,她的后半生豈不是就有了著落?
她又伸長脖子偷偷看了看里屋,見薛翀守在床邊半跪在地上,低頭看著秦瑤的臉,一只手正輕輕撫過她的頭發。
雖然看不見薛公子的臉,但是紫嫣就是知道,薛公子必是一臉的溫柔。
紫嫣一顆八卦的心開始瘋狂的抽枝發芽,甚至馬上就要開花結果,恨不得現在就將自家小姐搖醒,逼著她立即嫁給薛翀。
薛翀又等了會兒,見秦瑤真的睡熟過去,才將手放下,站起身來。
又看了幾眼才轉身往外走,走至外屋,發現紫嫣并沒有去休息,倒是拿著個雞毛撣子東一下西一下的撣著灰。
薛翀一皺眉:“你們家都是半夜清掃的?”
紫嫣一頓,連忙陪笑道:“啊呵呵,奴婢現在也不困,順手清掃一下,明日就不必做了。”
之后不等薛翀再說話,又問道:“薛公子要走了?”
“嗯,看好你家小姐。”薛翀又回頭看一眼里屋。
“要不公子今夜就留在這里吧,我們有客房,雖說一直沒人住,但是也日日清掃,干凈的很。”
薛翀想了一想說道:“不必了,我明日再來看她。”
紫嫣答應了一聲,將薛翀送至門外。薛翀讓她不必再送,自行離開了。
次日,秦瑤就又開始琢磨回濱洲的事了。原因是一早起來,秦瑤便聞到一股嗆鼻子的味道。
這味道伴著白色的煙霧彌漫的到處都是,一陣一陣的往秦瑤的肺里面鉆,嗆得她直咳嗽。
秦瑤一夏天沒怎么咳嗽,平時鍛煉身體,提高了免疫力,再加上飲食方面比從前精心,基本咳嗽的很少了。
今天被這股味道嗆到了嗓子,咳了好半天才停下。
紫嫣焦急的給她送來溫水和藥丸,看著小姐由紅轉白又轉紅的小臉,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一些,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問紫嫣:“這是什么味兒啊?怎么那么嗆?”
紫嫣將手帕遞過去,回道:“天氣漸涼了,廚房買了些炭回來試燒,看看地龍和暖墻是不是好用。”
“燒炭?”秦瑤恍然。北方冬天確實需要這個。不然只怕要被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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