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恆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姜雨柔就似一陣風飄到他的身邊，冰冷的指尖鎖著他的脖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葉之恆一驚，金絲眼鏡下的雙眼染上了一絲恐懼。

　　“我殺了你和那兩個手下再清理好現場，就不會有人發現我的秘密，葉少，你說是吧？”

　　姜雨柔臉上笑容更深，葉之恆卻是脊背生涼。

　　他第一次這么清晰的感受到恐懼，還是從這么一個人畜無害的女孩子臉上。

　　冰冷的指尖輕輕一路向上劃上他的胸口，直到咽喉處，姜雨柔眼中寒光乍現，猛地收緊手指。

　　瞬間，葉之恆就喘不過氣來。

　　憑著她的力道，葉之恆不到一分鐘就會因為呼吸困難而窒息暈倒。

　　姜雨柔卻沒有絲毫的手軟，只是附在他的耳邊低聲道：“記住，害死你的不是我，是你的好奇心。”

　　姜雨柔掐著葉之珩脖子的手緩緩收緊，葉之珩瞳孔圓錚，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她是真的有殺人的膽子！

　　意識到這一點的葉之恆再也不敢用尋常玩味、輕視的態度去看眼前的人。

　　兩只手無力的搭上姜雨柔的小臂，似是一只因為缺氧而喪命的魚兒。

　　葉之恆雙頰已經呈現出青紫色，太陽穴青筋暴起，他感覺到生命在流失……

　　千鈞一發之際，葉之恆幾乎是口不擇言：“顧寒城……你放過，我讓顧寒城愛上你。”

　　就算是職業殺手也逃不過一個‘情’字，姜雨柔雖沒放手，但滴溜溜亂轉的雙眼說明她在思考。

　　“我讓顧寒城身邊只有你一個女人，你放過我！”

　　因為長久窒息，葉之恆的聲音都變得沙啞。破裂。

　　姜雨柔思考片刻后，終究還是放過了葉之恆。

　　葉之恆從輪椅上癱下來，無助的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姜雨柔回頭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讓沈安妮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做不到，死的就是你！”

　　死里逃生的葉之恆哪里還有了往日的脾氣？

　　他拼命的喘息著，想從這個世界上再多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姜雨柔沒得到他的答案，突然蹲下來，不知從哪里奪過來一把刀，抵在葉之恆的脖子上，笑容妖媚。

　　“說實話葉二少，要不是上面有命令，我真不想這么輕易的放過你，不過，命令只是說我不要殺你，弄殘你或是弄廢你，這可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最好能夠履行你的諾言，不然？我會十倍百倍的把你在我身上做過的事還給你。”

　　鋒利的匕首靠近葉之恆干凈白皙的耳部輪廓。

　　她列唇一笑，就有殷紅的血順著葉之恆的脖子流了下來。

　　劇烈的恐懼之下，就連感官都是麻木的。

　　葉之恆似個雕塑般任由姜雨柔擺弄，姜雨柔割了兩下覺得沒了意思，就放過了他。

　　“三天內我會再來找你，希望堂堂葉二少能拿出一個讓我看得上殺人方案。”

　　姜雨柔扔下一句，就消失在夜色中。

　　葉之恆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才會過審。

　　身上已經全部濕透，兩個保鏢從不遠處回來的時候，葉之恆還因為恐懼而全身不能動彈。

　　……

　　凌晨兩點。

　　過多疲倦的沈安妮已經躺在顧寒城的病床上睡著，顧寒城卻是精神的狠，他命秘書蘇青將今日需要處理的合同全部拿了過來。

　　他坐在小小的臺燈下熬夜下班，時不時抬頭去看一眼床上睡得正熟的沈安妮，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陸恒過來時，恰好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嘖嘖取笑道：“早知道你看人睡覺會笑，M國的三年我也不至于絞盡腦汁的逗你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就行了。”

　　不出意外的他得到顧寒城的一記冷眼。

　　哪怕這般，他依然覺得很高興，想再說點什么，就被顧寒城用眼神示意出去說。

　　他這么說無外乎怕吵醒了床上的沈安妮。

　　還真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陸恒不情不愿的出了病房，顧寒城點了只煙，深深的吸上一口，眼中的狠厲逐漸融化。

　　陸恒不會吸煙，不知香煙能給顧寒城帶來什么快樂，但他知道，顧寒城眼下的快樂不止這根煙。

　　他看向微敞的病房門，一切了然。

　　“今天，你不該那么急著把自己暴露人前，你明明知道，蘇玉雯會在暗中盯著你，你還是……”

　　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陸恒還是覺得十分惋惜。

　　顧寒城吐了個煙圈，半點不將陸恒的話放在心上。

　　“我不出現，沈安妮就會被楚墨帶去‘仙鶴居’。”

　　這下就換做陸恒不理解了：“沈安妮是沈家唯一繼承人，沈老爺子的親孫女，她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顧寒城沒有多說，但陸恒明白，自己的這些觀點根本勸不住顧寒城。

　　陸恒不在庸人自擾，索性接受這些觀點。

　　而且比起沈安妮，陸恒更擔心的還是藏在暗處見不得光的那些人。

　　“我剛剛聽護士說姜雨柔來過，姜雨柔表面上是將大山從孤兒院撿回來的孤女，但我總有種直覺，或許她的身份并沒有那么簡單。”

　　“在M國的這三年，姜雨柔無論從能力、或是手段，和她平時呈現出的都不太一樣，啊對，還有你在北洲發生恐怖襲擊那一次，姜雨柔一個弱女子可以在外優內患下獨自支撐三小時，直到救援來臨，還真是讓我意想不到。”

　　香煙在修長的指間饒紹，忽明忽暗，就如顧寒城現在的心情一般。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陸恒見他無意聊這個問題，索性將話題扯到別處。

　　“再過兩天就是顧瑾年的忌日了，我猜想，蘇玉雯就會在這兩天找你的麻煩，你一切小心。”

　　提起顧瑾年，神色不善的顧寒城直接將還剩半截的煙扔在地上，黑色鞋尖用力的捻了上去。

　　陸恒知道，顧瑾年是顧寒城心里揮之不去的一道疤。

　　不論這個男人外表有多么堅強，但這個童年創傷或許會陪伴他一輩子。

　　想到這些，陸恒就對病房中熟睡著的沈安妮心懷感激。

　　是因為上天把沈安妮給了顧寒城，顧寒城才可以忘記那些不幸。

　　她還給他生了個女兒。

　　他們是幸福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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