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續前緣
男子此刻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心心念念的可人兒就在眼前,跑出個杜與棠來插一腳和他作對,偏生他還不能發作,干看著心里刺撓,戲還沒唱完,不能就此放棄,“顏娘,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都怪我不好,不該逼你承認。”
顏若屏情緒本已逐漸穩定,看著這無恥之徒還來糾纏,又氣又惱想出言辯駁,崔知意將人護到身后,怒目嗔視男子,“再敢靠近試試。”手中的拳頭緊緊攥住,氣勢洶洶把男子嚇退。
“呂兄,你何時認識這位姑娘,我竟不知。”杜與棠把玩著紙扇,慢悠悠地說著。
男子下不來臺,繼續編話:“我們在余杭郡時就熟識了。”
“那呂兄是否錯認了他人,你在余杭郡相熟的女子可不是這位。”杜與棠眉頭微皺,一臉疑惑之色。
男子有些慌張,怕被拆穿,“杜兄,你在說什么胡話呢,我自己的相好我還能認錯。”
“難不成,呂兄有太多個姑娘相熟,我還以為呂兄用情至深呢。”杜與棠恍然大悟的語氣把男子氣得夠嗆。
“你可不要亂說,我在余杭郡只有一個相識相知的姑娘,那就是……。”
杜與棠直直打斷了男子的話:“那不是巧了,我就是來助你再續前緣的。”
回廊深處幾位女子搖曳多姿,款款而來,玉帶勾勒出芊芊細腰,白玉般的手腕在輕紗中若隱若現,眼波流轉皆是溫情,嫵媚的體態盡顯萬千風情。
在場的男子直勾勾地盯著,多眨兩下都是對美人的褻瀆。楊成業大驚失色,高聲呵斥杜與棠:“今日是我大婚之喜,你帶這些人來是何意?”
杜與棠心平德和,從懷中掏出一疊書信,“楊兄健忘,方才不是說再續前緣。呂兄,你且細看,那位女子你可相熟。”
男子心虛不敢抬頭看,嘴里逞強:“我不認識她。”
“那這書信中的癡男怨女,愛恨纏綿又是怎么回事。”杜與棠取出一頁,照信念了起來,“宛娘,吾心中所系,欲日日相見,慚愧,小弟拿錯書信,這是應是楊兄所寫,許是這封,沅娘,兩日不見就叫我心癢難耐……”
“夠了,你閉嘴。”楊成業怒氣沖沖,呵斥道。
杜與棠笑嘻嘻地翻看手中的信件,“楊兄切莫生氣,污言穢語的部分我羞于啟齒,便請在場眾人一起鑒賞一下楊兄、呂兄、項兄、丁兄、劉兄的大作吧。”大手一揮灑向空中,飄搖的信件輕輕落在了人群中,被眾人哄搶。
信件中的情深意切引得眾人議論紛紛,再看他們見姑娘們的反應,怕是這位杜姓小生說的才是真的,輿論一改風向,譴責起了呂姓公子的無恥行徑。
楊成業怒火中燒,忍無可忍,叫手下召集小廝,借著維持局面趕走人群,再將杜與棠亂棍打出,一泄心頭之恨。
現場一片混亂,楊管事帶著姑娘們將將到場,還不知情,姑娘們就熟練地挑逗著往日的恩客:“郎君,奴家可想您了,您許久不來找奴家。”
誰能擋得住美人述情,幾位少年早已心猿意馬,待人群散去,想立刻擁美人在懷,以表衷腸。
宛娘氣性大,看著屋里的孟荷瑩居然和自己有幾分相似,鉆入楊成業懷里,撒嬌道:“楊郎今日成婚了是不是之后就不理宛娘了,宛娘一片癡心卻不想……”
低聲啜泣著,淚眼婆娑,惹人憐愛。
“怎么會,宛娘忘記了往日的云雨了嗎?”楊成業逗著懷中的美人,言語下流。
此話如晴天霹靂一般,孟荷瑩顫顫巍巍地站起,這一副郎情妾意的景象襯的她是多么可笑,她居然看走了眼,嫁給了這個兩面三刀的男人。驕傲的她絕不允許輸的如此徹底,想分開二人卻拉不開,于是狠狠甩了宛娘一巴掌,“你是當我死了嗎,在大喜之夜摟著一個娼妓。”
“我還以為你多么溫柔體貼,一個宛娘你都容不下。今日你當作什么都看不見,乖乖呆在屋內,我還能讓你做個體面的夫人,如果你不明事理,我明日便休了你,今晚便將你的一家老小趕出去,流落街頭。”楊成業從來都只喜歡小意溫柔的女子,馴服是他最大的樂趣。
“楊郎,姐姐不喜歡我,我還是回安樂坊去吧。”宛娘對于人性拿捏的極準,她知道對付楊成業以退為進是最好的辦法。
楊成業佯裝生氣,緊抱不放,“可不許說這樣的話,明日就派人去安樂坊給你贖身,你且安心在此住下吧,做我的小丫鬟。”
孟荷瑩無聲淚下,癱坐在地,心中悔恨,卻為時已晚,她不能讓一家的人被趕出去,丟盡顏面,只能默默承受楊成業的欺辱。
崔知意想上前拉孟荷瑩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顏若屏拽住了她,“今日鬧劇沒有荷瑩透露我的相關信息,他們不可能一日就能了解到。楊孟夫婦一體,他們的設計怕是也有荷瑩的參與,不然那個男子也不能成事。事已至此,如果她還需要我們幫助,自會來找,我們仁至義盡了。”
她愣住了,為何往日好友變成今日這般不擇手段,憤恨的說:“難怪她都不幫你,讓你一個人被欺。”
新房的里里外外已被楊成業的小廝圍住,男子眼見已無外人,摟著沅娘,兇相畢露:“本來想給你一個體面,既然如此,那別怪我霸王硬上弓了,今晚,你就和沅娘一起伺候我吧。”
“呂兄,既然認錯人了,怎么還不放這兩位姑娘走,早些你說只一位女子不正是你懷中的女子嗎?”杜與棠語氣平和地反駁著男子。
“杜與棠,不要不識抬舉,來人,給我打。”楊成業看著杜就惱火,果然杜就是來找麻煩的。
杜與棠挺正腰桿,謙謙有禮地說著:“不識抬舉?此話怎講,小弟知情識趣,這份賀禮不是正中各位的意,仁兄卻要棍棒相加,可憐小弟居然做了次東郭先生。”
“攪了我的好事,如今我要新仇舊怨一起算了,來人往死里打。”男子指示楊府小廝一哄而上。
“崔小姐,又要麻煩你救我一命了。”杜與棠帶著顏若屏向前院跑去,剩下崔知意一人面對這十余名小廝。
崔知意快步上前,一掌劈中小廝頸部,奪下了小廝手中的長棍,又一記掃堂腿,一名打算突襲的小廝側倒在地,長棍一揮,兩名小廝應聲倒地,余下的小廝畏畏縮縮不敢靠近,扭頭就跑。
到嘴邊的肉居然給跑了,楊成業氣急敗壞:“楊管事,帶人快去前院堵住三人,務必抓回。”
前院小徑上,崔知意跑,小廝跟,保持這兩丈的距離,不敢跟太近,一路跟到了楊府門口。楊管事命小廝越過崔知意,先擒住顏若屏和杜與棠,都被崔知意用木棍死死擋住,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小廝自知打不過,推搡著不肯上前。
好在吳叔放心不過,早早候在了楊府外,二人順利上車后,崔知意將木棍重重擲向楊管事,坐上了馬車,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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