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膽大包天,土匪競然襲駐軍 官比匪悍,陜軍借勢擾眾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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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畜生排長見了站在街沿下瑟瑟發抖的小姑娘,淫心大發。
他揮舞著手槍,走去對她說:
“我們是剿匪的,我看你身上藏有土匪的東西,我們要對你搜身檢查。”
小姑娘都嚇哭了,根本說不出什么話來。
那地壩邊被兩個士兵用槍逼著的五十多歲的婦女,當然知道他們沒安什么好心。
這家人姓賴,那姑娘叫賴永蘭,還不到十五歲,那地壩邊的婦女就是她媽媽馮貴碧。
馮貴碧趕緊跪倒在地,以頭磕地,連連求饒:
“老總,行行好,她還小,你們積個德,饒了她吧。”
“你這是干什么?我們只是讓她進屋接受檢查,只要與土匪無關,就放了她。”那排長假惺惺地說。
接著他一揮手中槍,下令:“去兩個兄弟,把她帶進屋,老子親自檢查。”
兩個士兵就兇狠地上前,抓住賴永蘭的兩只胳膊,把她往里屋拖。
姑娘嚇得尖聲大叫,媽媽馮貴碧向前撲,要去搶女兒,身后的士兵掄起步槍托,狠狠地砸向她。
“嘭、嘭。”兩晌,馮貴碧慘叫一聲,癱倒在地。
賴永蘭被拖進了土屋內,陜軍那排長也進了屋,接著聽見姑娘的哭叫聲。
過了一段時間,賴永蘭停止了哭叫,畜牲排長邪笑著走出屋外。
看著那些兩眼放光的士兵,他一揮手:
“兄弟們都去查一遍,查仔細點!”
士兵一聽,紛紛進了屋。
這群陜軍匪兵滿足了獸欲,才滿意回營。
賴永蘭被這群匪兵輪奸受重傷,奄奄一息,還是街上一個叫李一針的湖北中醫生去開了藥,救回她一條命。
她母親也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才能下床。
陜軍另一個排,開進了與城口相接壤的月臺壩。
士兵一入村,就宣稱有土匪潛了來,要所有的人走出屋,他們要挨戶入屋查匪、清匪。
同時還讓當地保長、甲長出來認人,凡不是本家人口,一律先綁起來,跪在院壩里。
凡稍有反抗者,就是一陣腳踢、槍托砸,根本不管人死活。
士兵持槍入屋,翻箱倒柜,連土墻孔、灶膛孔都掏了個遍。
士兵們把附近人戶都搜了個底朝天,搜了些大洋、銀元,還有少許鴉片,但由于都是些窮苦人家,也沒什么大油水。
帶兵的排長吳大軍心情很不爽,本想來撈上一大票,可就搜出了這幾個字?
他看這些人戶,都是低矮的土墻茅草屋,實在弄不到什么,就手一揮,讓保長前面帶路,向另一個地方開進。
當行進到一個叫關店的地方,他們發現座落了一排木排列青泥瓦房屋。
排長吳大軍問:“這誰家?”
“這家人當家的叫陳明月。”保長趕緊回話。
“他家干啥的?”排長又問。
“哦,吳排長,這里叫關店,這條路是任河通往城口方向的必經路,陳明月家開了個歇腳棧,供過往人天晚歇一晚,掙點火耗錢。平時販些杜仲、柴胡這些草草藥。”保長將情況和盤托出。
“這里既然是要道,又是歇人的,很可能藏有土匪。各位兄弟聽老子命令,屋后去5人,封住出口,防止土匪出逃,其余兄弟隨我從正門進去,給我仔細查查。”吳大軍看這房子比那些窮人好很多,又是做小生意的,認為大有油水,就動了歪心思。
士兵都是排長肚子里的蛔蟲,豈不明白他的心思?
于是,呼啦一聲散開,持槍控制住房屋可能進出的門、窗戶。
保長周云嶺是本地人,雖然平時也欺軟怕硬,敲詐窮人,但這時在心里還是有些顧著本地鄉鄰。
他怕陳明月不明就理吃現虧,于是在地壩里就大聲喊:
“陳明月在家不?區里來的國軍軍爺來查匪、剿匪,你趕緊出來回話,家里沒來什么外人吧?”
四十多歲的陳明月本來聽外邊動靜很大,以為遇上土匪了,和老婆、兒子躲在里屋,大氣不敢吭。
這下聽見保長的喊聲,才大著膽子走出門來。
“哦,是國軍軍爺和周保長呢,稀客,稀客,快請進屋吃煙、喝茶。”他一臉笑,伸手邀請,隨即又扭頭向屋里高聲喊:
“老婆子,來稀客了,快燒水泡茶。”
“吳排長,你們走這么這,也實在是渴了吧?這人是老實人,要不,進去喝個茶,吃個煙?”周云嶺也趕緊客氣地對排長吳大軍說。
吳大軍沒理周云嶺保長,沉著臉問陳明月:
“你叫陳明月?”
“我是叫陳明月,吳排長。”他見這排長臉色不善,心里一緊,但還是很恭敬地回答。
“屋里有哪些人?藏土匪沒有?”吳大軍又問。
“哎喲,吳排長,這大天白日,朗朗乾坤,可不敢有土匪。”陳明月畢竟是開歇腳棧的,見的人多,還算會說幾句話。
“土匪把我們陜軍的槍搶了,副官也殺了,上面派我們來剿匪,你卻說沒匪,難道你跟土匪是一家的?”吳大軍語氣兇狠。
陳明月已嚇得不知說什么好了。
保長周云嶺一聽這話,心里一愣,知道陜軍這吳排長已盯上陳明月了。
他立馬對陳明月說:“說不來話就莫打胡亂說。問你屋里有哪些人,都叫出來。”
可陳明月已呆了,根本沒聽出保長在幫他。
“看來這家伙真與土匪有關,兄弟們,沖進去,把匪人給我抓出來!”吳大軍大吼,并朝天呯、呯開了兩槍。
士兵們除留了留有四個在外護著排長吳大軍,在院壩里的其他士兵都持槍沖了進去。
不一會,屋里喊爹叫娘,分別由兩個士兵夾住陳明月的妻子和才十四歲的兒子,從屋里拖了出來,甩倒在地壩中。
其余士兵在屋里弄得雞飛狗跳,滿屋亂搜。
過了半晌,屋里的士兵都出來了,拿著搜出的東西,七八十個大洋和兩小塊鴉片,還有四塊臘肉。
吳大軍一看,心里暗中一喜,這還真沒白跑這一趟。
看來這還真有油水,他眉頭一皺,又對陳明月說:
“我們接到報告,你窩藏土匪,土匪放了一千塊大洋,你交出來就算了,不然以通匪論處!”
陳明月這時已算明白過來了,這是要宰他的肥羊呀!
他趕緊點頭哈腰地說:
“吳排長,我家也是小戶人家,這是我自己一家辛苦掙的,周保長曉得我是本份人,與土匪絕沒關系。這點錢,請吳排長拿去喝杯茶。”
周云嶺也趕緊解圍:
“吳排長,他也確實是個本份人,你看……”吳大軍聽都不聽,立即一揮手:
“這土匪嘴硬得狠,把他給我捆起來,教訓教訓。”
三四個士兵去找了根粗麻繩,把陳明月雙手反剪,綁起來,吊在屋檐橫梁上。
另一個士兵去找了根挑大糞桶的扁擔,搶開膀子,就砍向陳明月。陳明月慘叫連聲,地壩里的妻子兒子嚇得暈了過去。
砍了幾扁擔,陳明月口鼻流血,眼淚鼻涕齊流,慘叫著求饒。
“你個土匪窩家,把一千大洋交出來就饒你條狗命,不然,老子殺你滿門。”
“吳排長,真的沒錢了。如真有,我還不拿出來買命。只有別人還欠我三十幾塊錢,你放我下來,我去收回來給你。”陳明月實在被逼不過,只好繼續求饒。
“哼,匪就是匪,嘴硬得狠。給我往死里打!”吳大軍根本不相信他沒錢。
于是另一個腰大膀圓的士兵前去接過扁擔,使動亂砸。
陳明月開始還在慘叫,后來就慢慢沒聲音了。
吳大軍見狀,馬上一揮手,那兵才停手,他上前翻開陳明月眼皮一看,瞳孔已散了。
他是當兵的人,見過不少死人,他知道陳明月已死了。
“啪”,他手一揮,使勁扇了那還持著扁擔的士兵一耳光。
“媽的,你給老子下手不留點分寸,這下大洋到哪去拿?”那士兵捂著臉,一臉懵逼。
見陳明月已死,實在再敲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吳大軍才帶著隊伍悻悻然離去。
任河區所在陜軍駐地。
團長孫杰著軍衣軍靴,顯得一臉冷漠、粗莽,還帶著一臉的貪欲。
在這間寬大的木板房內,中間放一張八仙硬木桌,孫杰坐在上席位,面前桌上放著他的佩槍。
門兩邊各筆挺地站立著兩名魁梧的持槍士兵,八仙桌其余各方有十來個穿戴整齊、整潔的男人。
但是,眼看著目前的情況,他們都心里十五個吊桶__七上八下。
這些都是街上有頭有臉的商販老板、大小地主。
自這孫杰團長率軍來了后,軍紀太差,縱容部下敲詐勒索,殺人放火、搶劫強奸,弄得人人自危。
今天卻點名通知他們來團部,美其名曰開剿匪會,但一看這架勢,怕是有什么針對他們的了,因此個個如驚弓之鳥。
“各位,你們都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我們陜軍之前有一個連的兄弟在這里來剿匪,你們卻沒保護好他們,以致軍官被殺,武器被搶。”孫杰看著眾人,開了口。
他這一開口,所有人不知所措:陜軍有槍有炮,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來這里不就是剿匪,保護百姓的嗎?怎么,還要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去保護軍人?這成什么歪理?
“所以,軍部才派我大軍來剿匪。但是通過調查,你們在座的都與土匪有牽扯。去年,土匪搶了我陜軍步槍二百支,機槍五挺,子彈十萬發,大洋二十萬塊,還有不少大米、肉等軍需物資。土匪上山時,只帶走了少部份,其余的都放到你們那里的。”孫杰又滿嘴噴糞,陰沉地看著眾人。
眾人一聽,三魂早嚇走了二魂。
大家都連忙叫屈:“孫團長,冤枉呀,我們都是本份人,哪敢通匪嘛?”
“請孫團長青天大老爺明斷,土匪真沒放什么東西在我家呀!”
“哼,那你們的意思,是我們上司偽造假情報了?”孫杰滿臉威脅神態。
“不敢,不敢。我們的意思是,雖然我們與土匪無關,不過大軍來剿匪,我們也該犒勞犒勞大軍。如有什么需求,請孫團長明言,我們一定努力辦到。”眾人中還是有明白人,趕緊出來表態。
“那是。”“那是。”眾人一下都明白過來,知道需要破財免災了,于是都跟著表態。
孫杰見到這些人的態度,自然知道所有人都嚇破了膽,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了。但是,他還要再燒上一把火,只有讓他們絕望,才能讓自己得到更多。
于是,他裝作勃然大怒,抓起面前的手槍,嘭地猛砸在桌上。
“盡說的他媽屁話。你們這意思是我敲詐你們了?我們陜軍是正規軍,有軍糧軍餉,會要你們的錢?老子是在追繳土匪搶了陜軍的軍需物資!”他裝得義正辭嚴,眾人冷汗淋漓。
看著眾人噤若寒蟬,他又拿出張紙,分別念出追繳某某大洋若干,槍支若干,鴉片若干,米若干,肉若干,并明言,沒槍沒彈的,用大洋若干折抵。
念完,他站起來說:
“限三日內追繳完畢,拒不繳者,我想饒你們,但這東西可不饒你們!”
說著拿起槍,對空呯、呯開了兩槍。
這下,任河區所有有錢的地主、商戶都炸了營:這還是國軍嗎?比土匪還土匪呀!這么明目張膽地巧立名目,敲詐錢財,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些有錢有勢的人中,有些是縣府區、鄉官員的家人、親屬,有的平時對當地官員沒少孝敬,這下遇到這樣的事,他們就推了有頭臉的人為代表,趕緊去找區長(團總)和官員想辦法。
區長兼團總胡松廷,此時本身在區所在地辦公室內,心事重重:自己所任職這地方,有好幾個鄉都居荒僻的深山,土匪活動猖獗,上司對自己剿匪不力本就不滿。
本以為陜軍大部隊來了,土匪就會被剿滅,未料這孫杰團長的人匪沒剿到,士兵卻四處擾民。
近來各村(保)、甲長紛紛相報:陜軍殺人、搶人、奸淫婦女,要他主持公道。
他也非良善之輩,但畢競為一地長官,陜軍遲早要走,將來收拾爛攤子的還是自己。但是,在強大的陜軍正規軍面前,自己這區團總算個什么呀!想管也管不了呀!可不管,就這么亂下去,怎么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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