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闕在林正御床前聲淚俱下痛哭失聲得哀求至深夜，出人意料地是，林正御并未看他一眼，始終不曾松口。

        次日，林彩漫在林正御床前問他。他非常坦誠地說：

        “漫兒，你可知你叔母為何害我？”

        “這……恐怕是……為了奪我林家的家產？”

        “正是！漫兒，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是堂堂的林家大小姐！這家里的祖業，早晚要交到你手里！如今你林闕哥哥暫管綢緞莊，每天幾萬兩流水皆經他之手！難保他的心……不會有變��！”

        “爹爹多慮了！林闕哥哥從小與我一起長大，他的心性如何，漫兒怎會不知？何況，哥哥料理店鋪自有一套！如今生意越來越好！漫兒樂的清閑！”

        “你這丫頭！打小不愿學經商之道！對錢財，更是沒有概念！若是爹爹不在了，真要擔心你被人騙了去！”

        “爹爹莫慌！要做好當家的，未必事事親力親為，知人善任，能協調人心，洞察全局，也可成事！”

        “你這張利嘴！爹爹可說不過你！將來啊，就指望那個鐘譚幫你看著生意了！這個鐘譚，樣貌不俗，脾性溫和，又事事維護你。如今看來，爹爹當初定的這門親事，到是極好！”

        “爹爹……爹爹選的人，自然極好……”

        林彩漫羞紅了臉，定了定神：

        “對了爹爹，當初是您提的親嗎？”

        “當初啊，你娘難產命懸一線，整整一天都沒把你生下來，城中大大小小的穩婆都束手無策。爹連宮中的太醫都花重金請來了，還是沒辦法��！于是爹爹就在祖宗面前起誓，誰能救你娘，我便和誰結親家！世世代代把他當自家人！說來也巧，誓言一出，便來了一位云游至此的神醫，他就是鐘譚的父親��！”

        “爹爹，那鐘譚的母親呢？”

        “說是，苗國人，不愿離鄉背井，鐘太吉又是個閑不下來的，好像他娘親后來死在了戰亂里，誒……鐘譚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爹爹莫要感傷！好好養�。　�

        “漫兒……爹爹……爹爹不是個好父親，爹爹……對不起你！你莫要記恨爹爹！”

        林正御說著傷懷起來。林彩漫知道他想起了母親：

        “爹爹，女兒那日落水磕到了腦袋，什么都忘了！女兒只知道爹爹，傾盡全力地呵護漫兒，照拂漫兒。女兒心胸狹隘，裝不下這天下的許多人，也看不見什么四海八荒的蕓蕓眾生。女兒只愿，我在意的人，平安康健，長樂長歡！”

        “漫兒……”

        林正御聽罷老淚縱橫，一時之間感傷不已……

        林闕在門外聽著二人談話，他本想再來苦苦祈求。如今，卻只能擦干眼淚，轉身離開了。

        ——————

        “小姐，聽說這東安村口的千年榕樹，許愿是最靈的了！就是這樹杈實在高了點！您可小心啊！別扔到自己臉上了！小姐……”

        林彩漫正在大力往上扔者許愿牌，由于樹杈離地面足有十幾米高，她胳膊都快斷了也沒把許愿牌掛到樹杈上。小芹在旁邊焦急地喊：

        “小姐，您不是會術法嗎？要不，您飛上去掛嗎？小姐……誒呀……小姐您砸我臉上了！”

        “對不起小芹！你快閃開！離我遠點兒！越遠越好！這許愿牌若用術法掛上去，誠意何在？神仙又豈會幫我？”

        小芹聞言只能離開。遠遠看著林彩漫一次次得扔許愿牌，又一次次得掉下來。

        …………

        鐘譚和蔣不得外出診病，傍晚路過東安村口，遠遠看見林彩漫一蹦一躲得在扔許愿牌。仔細往樹上看去，刺眼的金橘色夕陽下，密密麻麻叮叮當當得掛滿了木質許愿牌。

        鐘譚被金燦燦的夕陽灼了眼，拿手去揉，定睛細看，所有的木質許愿牌，皆被做成魚的形狀，就如平時吃的魚形銅鑼燒一樣：

        “這是……”

        “誒呀，師父你忘了？咱們千元國四面環海，這魚，可是咱們千元國最吉祥的寶貝了！咱們不僅用魚祈福，做成燈籠，旗幟，各種陶瓷器皿也皆有魚的形狀，有的飯館，還只賣魚料理呢！還有臨海的村落，專門建魚神廟的呢！”

        “�。浚浚侩y道這就是…………緣木求魚？”

        蔣不得不知其意，呆呆地想：

        “什么意思啊！”

        鐘譚眼中閃過一絲陽光，忽然明亮起來。他嘴角上揚：

        “緣木求魚，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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