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義滅親
他一揮手,身后幾個衙役便預(yù)備上前,宋知綰不躲不避,神色淡然平靜:“誰說鐘姐姐死了?”
緊接著,接下來的一幕讓蔡知府等人都瞪大了雙眼,原本擋在軟榻前的宋知綰一行人讓開,只見原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的人鐘含玉慢慢動了動手指,接著嚶嚀一聲,丫鬟去扶她,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鐘含玉雖然面色仍舊蒼白,但眼神清亮,直直瞪向蔡瑞辰。
“我要告發(fā)蔡瑞辰,居心叵測心思毒辣,誆騙我給宋知綰下毒,他才是罪魁禍首!”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話一說完,鐘含玉就猛烈地咳嗽起來,她的丫鬟扶著她,惶惶不安的,又去看宋知綰。
宋知綰上前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又仔細探了探她的脈象,雖然仍舊虛弱,但體內(nèi)毒素已經(jīng)徹底清除,便放下心來。
蔡瑞辰才從方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他臉色白了白,“一派胡言!”
“這怎么可能呢,蔡公子可是在鐘小姐中毒之后才趕來的觀星臺……”觀星臺的掌柜皺著眉頭,下意識道。
“可我覺著方才蔡公子和董公子的行跡確實可疑,像是蓄謀已久。”
屋中除了與此事相關(guān)的人,就只有觀星臺的幾個伙計,他們聚在一塊兒,見事情一再反轉(zhuǎn),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只是現(xiàn)在屋中寂靜,他們哪怕再小聲,聲音還是讓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掌柜的頭疼不已,頂著蔡知府和蔡瑞辰冷颼颼的目光,他忙轉(zhuǎn)過身對著自家的幾個伙計使了個眼色,那幾個伙計見狀,忙低頭噤聲。
蔡知府一見鐘含玉醒來就知道大事不好,他只慌亂了一瞬,就迅速調(diào)整過來,“鐘小姐,你定是昏了頭了,這害得你幾次遭受折磨的,可是宋知綰,不是我兒!”
經(jīng)歷了那樣巨大的痛楚,鐘含玉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渾身上下疼痛消散,她緩過來,就有心思來思考她中毒一事的始末。
“你才昏了頭了!”鐘含玉毫不客氣斥道,她瞪著蔡瑞辰,恨聲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坑害于我?”
“先前在天香閣門前,你叫住我,說可以幫我,”鐘含玉頓了頓,抬眼看了看顧之宴冷沉的臉色,忍住羞惱繼續(xù)道,“幫我和表哥獨處,我不信,你說,你和宋知綰有矛盾,她又讓你妹妹大庭廣眾之下出了丑,你想要報仇,給宋知綰一個教訓,”
“你給了我一個藥瓶,說里頭是瀉藥,只要我將這藥放在宋妹妹用的膳食里,到時候藥效發(fā)作,宋知綰在大街上出了這等丑事,表哥自然會不喜她,”
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先前對宋知綰的算計,鐘含玉羞愧難當,但還是強忍著羞恥,繼續(xù)道:“誰知,那根本就不是瀉藥!”
“那是毒藥!是劇毒!你想借我的手,除掉宋妹妹,讓我來給你背黑鍋!蔡瑞辰!你好狠毒的心思!”
宋知綰眸光微深,顧之宴緊緊地鎖著眉頭,看著鐘含玉的目光全是冷意。后頭的雙胞胎兄弟已經(jīng)被鐘含玉這番話給砸懵了,怎么也沒想到,看似無害的鐘家小姐,居然對自家妹妹藏在這樣骯臟齷齪的心思!
蔣承宣更是面露愧色,鐘含玉可是他請來的,不然,她哪里會有機會,給宋知綰的膳食中下毒?
鐘含玉急促地喘著氣,惡狠狠地盯著蔡瑞辰。
她是看不慣宋知綰,可這不代表她想要她的性命啊!她出身書香世家,雖然性子驕縱,可從來沒想過要害人性命,不過是想讓宋知綰出了丑,污了名聲,不能再像往常那樣黏著表哥,她自然有機可乘。
可要是宋知綰被她害得中毒了,丟了性命,被人查出來,她就是家世再顯赫,身上背了一條人命,別說與皇子表哥親近,她這輩子就別想好過了!
更沒想到宋知綰這樣聰明,早就察覺到她的計策,原本應(yīng)該她喝下那碗加了料的桃膠雪燕,卻被鐘含玉自己喝下了,她對宋知綰有怨怪,可早在宋知綰救她的時候就消散了,而蔡瑞辰,不管是她中毒還是宋知綰中毒,他都沒安好心!
如今蔡瑞辰更是害得自己險些喪命的兇手,鐘含玉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一股腦的將他與自己的計謀全說了,連自己對宋知綰的心思都毫不遮掩。
“宋妹妹,是我心思狹隘,”鐘含玉面露愧色,抓著宋知綰的手,急切道,“可我真沒想過要害你的性命啊!”
“是他,都是他!”鐘含玉指向蔡瑞辰,“蔡瑞辰,你心腸歹毒,存心陷害于我!”
“方才還想把我?guī)ト缫馓茫揪褪窍胍獨⑷藴缈冢谏w真相!”
眾人的目光齊齊望過來,蔡瑞辰面色慘白,強作鎮(zhèn)定:“都是你一面之詞,做不得真!”
“你都說了,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坑害與你?可有證據(jù)?”
鐘含玉道:“我的貼身丫鬟就是人證!她與我待在一處,可是將你我的對話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原本跪在一邊的丫鬟急忙點頭道:“沒錯!我家小姐說的話句句屬實!”
“那是你的丫鬟,自然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蔡瑞辰反駁道。
“明明就是你想要殘害宋家小姐,卻不防害了自己,如今將我扯進來,真是好笑!”
蔡瑞辰越說越鎮(zhèn)定,宋知綰神色冷然,看向鐘含玉,“可有物證?”
“物證?”鐘含玉一愣,迅速反應(yīng)過來,忙催促地上的丫鬟,“藥瓶呢?快拿出來啊!”
那丫鬟手忙腳亂的掏出一個瓷瓶,宋知綰接過,打開蓋子細細的聞了聞,她面色凝重,看向常歡,常歡會意,將那只裝了下了毒的桃膠雪燕的青瓷碗呈上來,交由在場的幾個大夫一一查驗。
“這毒,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吶!”
那位劉大夫深深的鎖著眉頭,倒出赤褐色的藥粉在掌心細細的捻了幾下,忽然道:“這毒像是西域那邊的蛇毒,”
隨州地處中原,不像邊疆城鎮(zhèn),為何會有西域的毒藥傳來?
顧之宴眉頭一凝,看向蔡知府,見他神色慌亂一瞬,冷哼一聲,道:“我記得,蔡夫人的娘家二弟,擅長行商,半月前剛回府城,便是從邊塞回來的吧?”
蔡知府送去宋家給顧之宴的年禮,其中就有西域那邊的絲綢與羊氈。
“鐘姐姐從京城來,來府城不過兩個月,與我又沒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要置我于死地?而蔡公子,”宋知綰一雙杏眼里冷光閃爍,忽然揚起唇角,“蔡公子心性狠辣,定是記恨上次在白麓書院,下手打傷我兩個哥哥,卻被我駁斥回去,惹得夫子責罰一事。”
她眉目如畫,一笑便有如春意盎然明媚璀璨,可偏偏言辭鋒利,蔡瑞辰恨不能撕爛她那張伶牙俐齒的嘴,心頭恨得滴血,卻也知道事情敗露,他壓根就辯無可辯。
“怪不得方才,蔡公子與董公子如此推脫,故意耽誤救治鐘小姐的時辰,原來是怕鐘小姐醒來說出真相!”
“蔡公子今年不過十三,竟然有這樣狠毒的心腸!那宋家小姐才多大?他居然要害人家的性命!”
“可我怎么瞧著,就是蔡大人也仿佛像是知曉……”
“殿下!”
趕在旁人議論,將這件事扯到他身上之前,蔡知府快速往顧之宴跟前一跪,“殿下,是下官教子無方,差點被他蒙在鼓里,險些害了宋小姐的名聲,都是下官管教不利……”
堂堂知府下跪,四周頓時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大堂里動靜早就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見知府大人在,又有官兵把守,就不好近前來,可人人都愛看熱鬧,樓上的窗戶里,欄桿里,還有大堂外面的窗戶縫里,不知道藏了多少雙眼睛,背后又擠了多少個身影。
蔡知府心頭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撕扯,蔡瑞辰是他的嫡長子,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孩子,蔡瑞辰今晚針對宋知綰的計劃,他如何不知?只是也想歷練一下長子,自己在一旁推波助瀾,能夠了結(jié)那個實在討人厭的宋家丫頭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他也會幫長子收拾殘局,把長子從這件事里摘出來。
一切都計劃得很好,可是,可是誰也沒想到,宋知綰居然精通醫(yī)術(shù)!那所謂西域奇毒,居然就被她兩碗湯藥灌下去,就這么解了!
“瑞辰他鬼迷心竅,竟然膽大包天要殘害宋家小姐,如今將鐘小姐害到如此地步,我蔡家出了此等心思歹毒的人,下官無顏面對先祖……”蔡知府一臉羞愧,老淚縱橫。
聞言,原本還抱有一絲期望的蔡瑞辰如遭雷劈,驚愕地看著不遠處的蔡知府:“爹?!”
蔡知府心中一痛,一咬牙,恨聲道:“那不孝子做的事,乃我蔡家之恥,為蔡氏一族所不容,他枉顧律法,心思惡毒,害人害己,下官愿意將這不孝子交于殿下處置!”
少了這一個兒子不要緊,要緊的是他頭上的這一頂烏紗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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