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七皇子早就奇怪八皇子只是去個宮廁, 為什么卻一直不回來了。
他本來想自己去尋，可是蕭霽寧卻說他去就行了, 七皇子聞言便重新坐下, 可是坐了一會，他沒等來八皇子，反而連蕭霽寧也不見回來, 于是七皇子坐不住了。
然而太子大婚, 七皇子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只能立馬帶著貼身的太監(jiān)和大宮女出來找人。
誰知他尋著過來卻看到自己兩個弟弟都在水里浸著，就快沉底了！
七皇子瞪大眼睛, 叫大宮女趕緊去找人來，隨后又立馬拍了一下貼身太監(jiān)：“你還愣著干什么，快下去救人啊！”
太監(jiān)哆嗦著身體, 哭道：“殿下，奴婢不會水啊……”
“你真沒用！”七皇子急紅了眼睛，喝了一聲太監(jiān), 也顧不得自己根本不會游泳就往湖里一撲, 大喊道, “老八！九弟！我來救你們了！”
可想而知，七皇子人沒救著，立刻在離岸邊不遠(yuǎn)的水處和自己兩個弟弟一樣在水里撲騰起來了。
太監(jiān)都快嚇?biāo)懒耍皳渫ā币宦暪蛳掳Э薜溃骸暗钕拢∧膊粫。 ?br />
不過太監(jiān)這話剛剛嚎出口，他就瞥見一抹牙白色的身影迅速掠過他的身畔潛入水中。
這人明顯和急慌了神智的七皇子不同，他一入水便身形如魚靈活地游至湖中央, 將溺水已久的八皇子和九皇子一同撈起，頃刻間就把兩人送到了岸上。
“八殿下？九殿下？”太監(jiān)見岸上的兩名皇子都沒了動靜，嚇的神魂欲裂，急忙去探兩人鼻息。
“老八——！小九？！”而這時七皇子也被拎出水面，他跪在地上咳了兩下，沒管自己狼狽的模樣就去看蕭霽寧和八皇子情況。
太監(jiān)提醒他：“殿下，兩位皇子還有氣呢。”
七皇子聞言這才松了口氣，抬起袖子想要擦擦自己臉上的水，誰知他袖子也是濕的。
“我死了嗎？”八皇子平日沒少練武，在水里都泡這么久了人還沒暈?zāi)兀l(fā)現(xiàn)自己能呼吸后幽幽睜開眼睛，看見自己面前的七皇子以后“哇”的一聲撲進(jìn)他懷里，抱著七皇子嚎啕大哭，“七皇兄——！哇嗚嗚嗚……我、我要淹死了！小九也要淹死了嗚嗚……”
“好了好了，你還沒死呢。小九也沒死。”七皇子知道八皇子剛剛死里逃生此刻正需要人安慰，便故作老成地拍著他的背哄人。
蕭霽寧也沒暈，他只是太累了，來救他的不知是哪個太監(jiān)，抱人的力道竟是如此舒適，叫蕭霽寧一時不想動彈。加之那湖水渾濁浸得他眼睛痛，所以在閉目緩解眼睛的不適，但很快蕭霽寧就感覺到他的臉頰被人拍了兩下——這太監(jiān)好大的膽子，怎么敢拍他的臉？
那邊還在抱著嗷嗷哭的八皇子哄人的七皇子沒忘記關(guān)心自己的九弟，只是他見蕭霽寧已經(jīng)被京淵抱著了，就只能先安慰八皇子，急急問京淵道：“京伴讀，小九他是暈過去了嗎？”
下水把三位皇子都救上來的人正是京淵，這會兒他和幾個皇子一樣皆是渾身濕透，此時正半跪在地上，扶著蕭霽寧讓他靠在自己懷里，一副氣定神閑之姿，毫無半點(diǎn)狼狽之態(tài)。
蕭霽寧一聽抱著自己的人不是哪個太監(jiān)，而是京淵時立馬睜開了眼睛，卻恰好對上京淵微微俯身朝自己湊近臉龐，男人垂眸望著他，停了向他靠近的動作，只是他發(fā)梢上的一滴水珠落下砸在蕭霽寧的鼻尖上，涼得蕭霽寧顫了顫眼睫，下一瞬，便見抱著他的那人挑了挑眉梢，回答七皇子道：“九殿下他沒暈。”
七皇子聞言松了口氣，還未來得及說什么，那邊珍妃滿帶哭腔，傷心欲絕地呼聲便由遠(yuǎn)及近：“鳴兒——！”
柔膚弱體的珍妃看見自己的皇兒濕溻溻地坐在湖邊，身上還掛著些綠藻，顯然是落水后又被人救上來的模樣時簡直就快暈過去了，身體搖搖晃晃就要倒下，被她身后眼疾手快的蕭帝一把撈住。
八皇子的生母麗妃也來了，她沒有哭，但是垂著身側(cè)的手卻不住地顫著，她快步走到八皇子面前，等七皇子放開八皇子后將自己的孩子抱進(jìn)懷里才閉眼深深呼出一口氣。
蕭霽寧沒有母妃抱抱，但是他有京伴讀抱著，而且不偏不倚的說，蕭霽寧覺得京淵抱著他不管怎么都要比純姬抱他來的讓人安心些的。
蕭帝身后還跟著一批宮女太監(jiān)，不等蕭帝吩咐就端著斗篷和干巾趕緊上前給幾位小皇子披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子溺水，還一溺就是三位，太子婚典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叫蕭帝如何不震怒。
七皇子落水一會就被京淵救起了，所以沒怎么受驚，他平日說話行事也穩(wěn)重，蕭帝問起，他便認(rèn)真回答道：“稟父皇，我和八弟，九弟原先在席中好好坐著，八弟說他出來方便一下，誰知久去不回，九弟就來尋他了。可九弟也是一去不回，兒臣覺得事態(tài)有異，便也尋了出來，看見八弟和九弟都落水了。”
“那你怎么也落水了呢？”蕭帝聽完七皇子的話，第一反應(yīng)不是問蕭霽寧和八皇子是怎么落水的，而是關(guān)心七皇子，對幾個兒子的親疏可見一斑。
在場的除了蕭帝珍妃、麗妃，其他四妃和皇后也來了，甚至連太子都一塊跟來了。
于是蕭帝這話一出口，他便也發(fā)覺了不太妥當(dāng)，正想著如何補(bǔ)救，八皇子就接過七皇子的話回蕭帝道：“父皇，七皇兄和九弟都是為了救我才落水的。”
蕭帝聞言立刻將珍妃交于身邊的宮人抱著，自己走到八皇子面前撫著他的頭輕聲道：“那初兒，你又是怎么落水的。”
可這一次八皇子對蕭帝的親近卻不怎么欣喜，只是低垂著眼睛講述他落水的始末：“兒臣離開宮廁后，看見湖邊那座涼亭里有一男一女正在說話，兒臣本以為那是兩個宮人，沒想理會打算就打算離開，可沒想到兒臣剛走到湖邊的游廊處，便被人從身后推下了湖中。”
說到這里八皇子有些發(fā)顫，又往麗妃懷里縮了縮，麗妃從頭至尾一聲不吭，只是抱緊了懷里的八皇子。
“到底是誰如此大膽？”蕭帝怒目圓睜，“初兒，你看清是誰將你推下水中了嗎？”
蕭霽寧只知道八皇子是病死的，不是淹死的，所以對到底是誰將八皇子推入水中這件事他也沒有任何頭緒，再者他不是首個落水的皇子，更不是蕭帝心尖尖上的寶貝七皇子，所以他裹緊宮人呈上來的毯子后就不說話在一旁繼續(xù)裝咸魚。
只不過蕭帝怒喝的聲音太大，將他唬了一跳，蕭霽寧便下意識地抬起頭，只是他面前站著的人不是蕭帝，而是太子。
但他這一抬頭，蕭霽寧就發(fā)現(xiàn)太子在蕭帝說完那句話后，右腿立刻朝前邁了半步，而他垂在身側(cè)的手也一直緊緊地握成拳狀，這顯示太子十分緊張。
這時一個荒唐的念頭忽然在蕭霽寧腦海里成型，可很快又被他自己打散。
“兒臣看到了。”八皇子沉默了須臾，終于仰頭看向蕭帝，他說，“兒臣只看到那人赭紅色的衣擺，他一定是哪個侍衛(wèi)。”
“赭紅？”蕭帝聞言擰眉。
宮中的侍衛(wèi)平日都是穿白底黑鎧的侍衛(wèi)服，但是今日太子大婚，蕭帝便下令讓當(dāng)值的所有侍衛(wèi)都穿上赭紅底的內(nèi)衫，僅憑這一條信息，想要在數(shù)千名侍衛(wèi)找到兇手簡直是大海撈針。
“皇上。”皇后在這時上前一步，靠近蕭帝緩緩道，“依照八皇子所言，他的衣擺既是赭紅色，那他定是侍衛(wèi)，或許這是哪名侍衛(wèi)與宮女有了茍且，在湖邊私會，卻被八皇子發(fā)現(xiàn)了，他們擔(dān)憂此事暴露，便想……”
“查！”蕭帝也覺得皇后說的有些道理，頓時怒道，“給朕去查！一定要把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宮人給朕找出來！”
說完，蕭帝就看向七皇子，也想起了一直默默無聞的蕭霽寧，面色稍緩道：“霽鳴，霽寧，你們兩個勇于救人這是好事，只是你們都不會水，下次得量力而行，懂嗎？”
方才似乎暈過去了的珍妃這會兒醒過來了，跌跌撞撞地跑過去一把將七皇子抱住，繼續(xù)哭：“你又不會鳧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母妃怎么辦？”
珍妃生得柔弱，冰肌玉膚，哭喘聲滑膩似酥，就算哭得凄慘也是極美的，蕭霽寧看著她哭，回想起純姬哭起來又是怎樣的，突然覺得純姬位分只到“姬”不是沒有理由的。
七皇子被蕭帝夸贊有些不好意思，實(shí)話實(shí)說道：“父皇，八弟和九弟都不是兒臣救的，是京伴讀救的。”
“對對對。”蕭帝笑著，心情好了些，去扶珍妃，“京淵你這次立了大功，朕一定重重賞你。”
京淵垂眸道謝，平靜道：“京淵謝過陛下。”
蕭帝見八皇子和七皇子身邊都有母妃，就蕭霽寧的生母純姬位分不夠不能來大典，便對京淵說：“小九才病好，現(xiàn)在又渾身濕透，你帶著他回玉笙居換衣吧。”
“是。”京淵應(yīng)聲道。
幾名宮人很快抬著宮轎過來，將蕭霽寧扶上轎抬回玉笙居，京淵則陪在他一起坐在轎中。
蕭霽寧一直魂不守舍的，直到自己被凍得打了個噴嚏，聽見京淵問他：“殿下可是冷？”
“嗯……是有些。”蕭霽寧這才回過神，攏了攏身上的毯子，回答京淵道。
京淵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朝他伸出手。
蕭霽寧瞧著京淵伸出的手掌，抬頭看了看京淵又看看他手心，不知道京淵是什么意思。
而京淵似乎覺得蕭霽寧這模樣有些呆傻，干脆直接起身坐到了蕭霽寧身邊，伸手握住蕭霽寧的。
京淵起身靠近動作讓蕭霽寧如臨大敵，渾身不自在，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他閉著眼時京淵在湖邊靠近朝他靠近那一幕——京淵不會是以為他閉氣暈了，想給他做人工呼吸吧？
不過京淵握住他的手后并沒有多余的動作，蕭霽寧也發(fā)現(xiàn)有股暖意正從兩人相貼的手心穿遍他渾身，驅(qū)走寒氣讓人暖意融融。
京淵問他：“殿下可好些了？”
“好些了。”蕭霽寧連連點(diǎn)頭，好奇的問京淵，“京淵哥哥，這是什么功法？是江湖人所說的內(nèi)力嗎？”
“殿下知道的東西還挺多。”京淵道，“殿下想學(xué)嗎？”
蕭霽寧問他：“累嗎？”
“累不累看天賦吧。”京淵好笑地望了蕭霽寧一眼，居然和他開起了玩笑，“比如我學(xué)，就不累。”
蕭霽寧頓時懂了：“噢，那我學(xué)肯定是累的，不學(xué)了。”
京淵卻說：“學(xué)武底子差可以強(qiáng)身健體，底子好可以防身，殿下日后遇到了什么危險，倘若京淵不在殿下身邊，學(xué)武殿下就能自保。”
“好，那就學(xué)。”蕭霽寧答應(yīng)的也爽快，“我回去和父皇要個侍衛(wèi)，讓他跟京淵哥哥你學(xué)武，以后你不在我身邊，就由他保護(hù)我。”
京淵：“……”
蕭霽寧也和他開玩笑：“京淵哥哥覺得我說的在理嗎？”
京淵輕嗤一聲，不置可否，他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道：“殿下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有些東西，別人學(xué)了卻還是不如自己學(xué)，殿下對此不就深有體會嗎？”
蕭霽寧聽著京淵這話卻是一臉困惑。
京淵見蕭霽寧實(shí)在不明所以，便干脆點(diǎn)明道：“比如鳧水，不就是如此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寧寧：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的中文學(xué)的不是很好。
京淵：呵呵。
寧寧：他好像識破了我的謊言，我到底還要不要繼續(xù)撒謊？
大家來猜猜？
《本文正確觀看指南》——第十八章
自己學(xué)武：虛假的自衛(wèi)方式，自己學(xué)武365天全年無休，累又累黑又黑，遇到打不過的人還是要死，白瞎了十幾年的努力辛苦和那些年流下的汗水。
別人學(xué)武：真實(shí)的自衛(wèi)方式，別人學(xué)武365天全年無休，但那和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遇到危險時叫一嗓子，馬上就會有人來英雄救美，還能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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