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執微怔，眼角的溫柔小意漸退，眸光暗淡下去。

這個美夢太短，眨眼的空就被狠狠擊碎，將他拉回現實。

溫執盯著她冰冷的側臉，心臟刺疼，聞以笙厭惡抵觸的眼神讓他感到郁怒難過。

“該回家了。”他隨手拿起兩人外套，抓著她手腕。

聞以笙不想回到那個只有她和溫執的地方，卻像只被獵人扼住后頸的獵物，只能引頸受戮。

葉禾畫看著兩人，突然站起來說：“……笙笙，我們很久沒一起好好聊天了，今晚去我宿舍睡吧？”

溫執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聞以笙顯然是很想去的，清亮希冀的小眼神對上葉禾畫。

溫執手勁大得可怕，她手腕細瘦伶仃被攥得生疼，掙了掙：“我想去，可以嗎？”

溫執彎唇，笑意泛冷：“你說呢。”

接著不給任何余地，硬牽著聞以笙出了包間。

~

回到禾棠灣已經快九點，聞以笙進了家就直奔臥室，‘砰’得一聲甩上門，咔嚓反鎖。

溫執眼神陰郁地盯著那扇門，忽地偏頭哼笑了一下。

小脾氣越來越壞了。

溫執沒管她，進了浴室洗掉一身火鍋味，洗漱完穿上和聞以笙情侶款的睡衣，走去書房。

書房設計非常科技化，極簡的白色，除了書籍一類，弧形桌前設置著三臺電腦。

溫執坐在桌前，雙手同時操控著右手兩臺電腦，屏幕上飛快變化著數據代碼。

而最左邊一臺屏幕上，卻是聞以笙臥室里的監控高清畫面，溫執一邊工作，眼睛時不時看向監控，好像這樣時刻盯著才能放心。

處理完數據已經是深夜十一點，監控里，臥室床上鼓起纖瘦的一團，她已經睡了。

溫執活動了下脖子，關上電腦，摸出抽屜里的鑰匙走去她臥室。

什么分開睡，他就不該慣著她，遲早要睡一起的，忍著干什么，總歸不管他怎么忍耐她都不給好臉的。

溫執用鑰匙開了門走進去，打開她床邊的兔子夜燈。

聞以笙睡得很熟了，小半張臉埋在被子里，肌膚細膩如瓷，長長的眼睫毛安靜垂著，整個人軟乎乎的非常乖巧。

溫執就這么坐在床邊看了很久，指腹輕輕蹭她臉頰，眼神柔軟眷戀。

睡夢中的聞以笙突然感覺到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感，仿佛有一個黑影在晃。

接著她被驚醒，睜開眼就看到了溫執的臉，還有什么能比這更驚悚的？

——沒有！

她瞬間清醒，用被子將身體裹嚴實，快嚇壞了，聲音帶顫。

“大半夜干什么……”

“怎么又隨便進我房間，你出去。”

溫執見她醒來也不心虛，好像就等這一刻似的。

他嘴角翹起弧度，拇指揉揉她的唇畔，動作間是不加遮掩的露骨渴望。

嗓音純澈無害：“可我就想和阿笙一起睡覺，怎么辦。”

“你不知道我自己睡得多難受，整夜都在想你，一想到阿笙睡在隔壁就好興奮，特別想抱你去我房間把你.哭，忍得特別辛苦。”

“……”聞以笙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又在說這種惡劣無恥的話。

他頂著一張斯斯文文的臉，溫柔無限的腔調，嘴里卻壞得毫無下線。

封閉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聞以笙特別害怕他真的強來：“你答應過的，不會強迫我。”

“是啊，我們說好的。”溫執輕嘆。

“所以我一直在忍著知道嗎，如果不是顧慮你會嚇到，我早就和你在家里每一個地方弄上了，陽臺，臥室，沙發，浴缸，你的舞蹈房……”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特別平和，認真，語速不緊不慢，聲音在黑夜里愈顯磁性好聽。

聞以笙卻受不了，她沒談過戀愛，那方面單純的不得了，用力捂住耳朵，想將那些低俗的澀話隔絕掉。

她不知道他突然又發在什么瘋。

“你滾……”

溫執挑唇笑了笑，欺身過來。

兩人身上的氣味一樣，同款沐浴露的味道，溫執特意用心挑選的，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由彼此皮膚又傳遞相融。

冬天的夜色特別濃，伸手不見五指。

只臥室床頭亮著盞小夜燈散發暖光，照亮黑暗里的一小塊區域，兩人糾纏的影子投在墻上。

氤氳燈光下，他上半身傾過去，伸手拉開礙事的被子，將她小臉露出來。

溫執捧著她的臉，湊過去，鼻尖蹭蹭她的鼻尖：“我來是有事想給你商量……阿笙，我今天想了很多，特別難受。”

聞以笙柔軟長發散著，襯得臉更顯精巧。

“你要說什么……”他靠過來的鼻息和體溫就像毒蛇略過皮膚，聞以笙強忍著想尖叫逃跑的沖動。

溫執說：“我們談的這段時間你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

“什么啊……”說不滿意可以分手嗎？

“晚上祁麟在的時候，你表現的真好，可怎么他一走，你就變了呢？”

聞以笙覺得他莫名其妙：“是你讓我表現的恩愛自然……”

“不對。”溫執伸手輕輕抵住她的唇，不讓她再說話。

溫執眼神暗了下去，眉眼壓抑著戾氣：“這段時間，我覺得對你夠放縱了。”

“晚上答應分開睡，不讓碰不讓摸我就只接吻其它都尊重你，在學校一整天躲著我見不到人，我也沒說什么，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也不生氣。”

“這些是真的吧？”

聞以笙后腦勺緊貼著床頭，下唇畔被自己咬得毫無血色，她不敢對上他陰暗冰冷的眼睛。

好像……是真的……

“我在為阿笙努力改變啊，我想和你做正常的男女朋友，可你呢？”

他感受她的心跳，像是要生生捏碎她的心臟一起死掉，貼在她耳邊的嗓音都暗啞了。

聞以笙疼得哭出來。

“我極力壓抑自己去滿足你想要的狗屁自由，我知道我對你的保護欲有一點重了，所以我在改啊，可你真的就一點也不給我好臉色看。”

“今天我才發現，原來你不是做不到對我笑，你只是連敷衍我都他媽懶得敷衍，我在你心里始終就是個垃圾對吧？”

“既然溫柔無效，我們不如換個方式相處了。”

他說著，眼神死氣沉沉，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往下。

“……不要這樣。”聞以笙瑟瑟發抖，攥緊衣服卻為時已晚。

他簡直就像個褪去溫柔外皮而發了狂的野獸，聞以笙任何掙扎都收效甚微。

她甚至因為他的話而后悔自己或許不該對他這么冷漠無視？那樣他真的會有改變？？

心里立即冒出一道聲音否決了這個念頭。

溫執是填不滿的玉望深淵，他只會無底限的在她這里索取，滿足不了的。

聞以笙睫毛掛著膽顫惶恐的眼淚，她從來這么討厭一個人，溫執真的很討厭。

“是不是非要我把你弄得下不了.，把你拴在家里哪里都別想去。”

“讓你這輩子到死除了我誰都別想見，每天就在家乖乖等我回來弄.，你就滿意了是嗎？”

溫執現在真就像個失去理智的瘋子，陰影下的眼睛蔓延出猙獰紅血絲，不論是神情還是氣息都極為可怕。

他要折斷她一般的力氣捉著她的腿：“你喜歡這樣的是不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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