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夜都睡得不好,簡清兒見了老媽,自然也沒什么好臉色。顧鄉竟然還有臉搬救兵?
從前也是這樣,他們之間吵架,他就去找忍冬。這倒好,把丈母娘給接了來。
王靜儀也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她端端地把自己當成了皇太后,滿臉不悅:“懷了孕,怎么不第一時間告訴我?這要是顧鄉不說,我還不知道呢!”
“這孩子我不想要!”簡清兒硬硬地撅回去,其實是給顧鄉聽。
“為什么不要?你還以為你是小姑娘啊?我就知道你跟你爸一樣自私,就知道想著自己!”老媽立刻翻了臉。
王靜儀有種本事,把簡清兒身上的任何事都能跟簡清兒爸扯上關系,然后夾槍帶棒指責女兒身上遺傳著簡家的劣根性。
“媽,你也說我不小了,我自己的事兒能不能讓我自己決定?”
“簡清兒,我跟你說,你就任性下去吧,你這樣,早晚走你爸的老路!”
顧鄉不知道自己請來的根本就不是救兵,而是個炸彈。岳母不來,簡清兒還理智些,岳母一來,簡清兒直接崩潰了。
“你能不能不提那個人?你是不是一直都忘不了他?在我的婚禮上,你不依不饒,現在還句句都提他。王靜儀,他不要你了,他跟你離婚了,他娶了小老婆,你能不能就當他死了?”
親人之間最知道對方的軟肋,最容易打到七寸,簡清兒的話句句準確地扎到老媽的心里。
簡清兒的話成功地激怒了王靜儀,王靜儀的目光四處撒摸了一下,看到沙發上的抱枕,抓起抱枕就往簡清兒身上掄。
簡清兒一動不動,顧鄉連忙過去抱著岳母:“媽,媽,您別這樣,清兒懷著孕!”
岳母早已鼻涕淚水一大把:“她是狼心,她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她還真別生孩子,萬一生出來像她這么個狼心狗肺的,危害社會!”
“我怎么就危害社會了?”簡清兒吼了一句。
“清兒,你少說一句!”
“我為什么要少說?顧鄉,你自己掄我巴掌你以為這事就翻篇兒了?我去工作,你發我的工作照給我問我什么意思,你他媽的說我是什么意思,給你戴綠帽子了,帶了一摞綠帽子,你后半輩子的青菜都不用買了,你自己頭上就是青青大草原……”
簡清兒口不擇言,渾身氣得發抖,話卻像刀片一樣每一句都帶著利刃。
“簡清兒,夠了!”顧鄉的臉色灰白,眼睛陰郁。
“不過,你也不差啊,你爸送你初戀女友鉆戒,你直接送錢,我倒要看看這于晴是何方神圣,能讓你們父子都爭相獻媚。”
顧鄉真的急了,手掌舉了起來。
簡清兒的眼睛里冒著火,脖子一梗抬頭看著顧鄉:“又想打我是吧?打啊,往死里打,老娘今天就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王靜儀的哭嚎聲停了下來,她沒想到文質彬彬的姑爺會對她女兒動手,什么,他之前就打過她?他還出軌前女友?
究竟是母女連心,內斗時,母女倆是仇敵,可是,一旦有了外敵,母親迅速地轉化了身份:“顧鄉,你打了清兒?這才結婚幾天啊,你就打她?”
顧鄉頹然地垂下手,哀嚎著叫了一聲“媽”。
王靜儀伸出手來拒絕:“別,你還真別叫我媽,你也不缺媽。顧鄉我可跟你說,我就簡清兒這么一個女兒,我就是跟她爸離婚,我也還是把她當成寶貝一樣疼愛,就她那不是人的爸,對她也跟眼珠子似的,你要是欺負她,我跟你沒完!”
簡清兒“哧”了一聲冷笑,自己被父母如珍似寶地對待,她還真沒覺得,她只是覺得累,她說:“你們有話說換個屋,別影響我吃早餐的心情!”
顧鄉如遇大赦一樣趕緊殷勤地擺碗筷,簡清兒不領情,自己重新拿了一碗一筷坐下喝粥,王靜儀也湊過來,熱切地兜售經驗:“你啊,現在一定不能心浮氣躁,要好好吃飯,開開心心的,有什么事,也得把寶寶生下來再說啊!”
“對啊,對啊,你想吃什么,你說,我去淘弄!”顧鄉的一張臉簡清兒覺得格外油膩,突然反胃,“嘔”了一聲,人起身沖進洗手間,顧鄉跟了進來,輕輕地拍著簡清兒的背,老媽在門口嘮叨著,簡清兒特別煩,真的生了寶寶,寶寶哭,老公在外面疑似這樣那樣地糟心,老媽嘮嘮叨叨,人生迅速變成了一片灰色。簡清兒在心里問自己:簡清兒,你要這樣的生活嗎?
簡清兒的腦海里浮現出了沙漠里澄凈的天空,漫漫黃沙中一棵孤獨的樹……
不知是嘔的還是難過的,淚水涌了出來。
從洗手間里出來時,顧鄉扶她,她沖他微微一笑,她說:“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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