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靈聽完只覺得世界好小，輾輾轉轉都是有緣人。

        成慕齊與齊小芝是青梅竹馬的同門師兄妹，兩人長大后結為道侶。

        成慕齊的名字也是成親時改的，可見當初感情之深。

        后來兩人為一點誤會鬧翻，擊掌斷情，發誓死生不見，果然一生再沒見過面。

        齊小芝早就后悔至極，卻一輩子都沒能找到成慕齊，至死都在惦記他。

        臨終還遺言讓無憂繼續打聽他的下落，希望死能同穴，無憂卻一直沒能找到。

        沒想到他早年在江湖爭斗中瞎了一只眼又瘸了一條腿，還毀了容。

        憑著救命之恩和好身手，隱姓埋名一直躲在汪家當護衛，別說出門，就連成子然的院子都很少出。

        他不肯再與昔年相見，估計也是因為身殘貌毀，無顏再見故人吧。

        還好，昔年有無憂這個徒弟，成慕齊臨老收了成子然這個孫子，兩人的晚景都不算凄涼。

        等到十二歲直接去考帝都學院，就當長見識，畢業后就再不上學了。”

        明天開春后，小俊該學的也學的差不多了，阿寄也能一直守在家里。

        聽到他與無憂的淵源更是感慨萬分，這世界真是太小了。

        “那好，只要小俊不嫌棄你，就這么定了，你也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

        “他們夫妻倆至死都在惦記著對方，沒想到兜兜轉轉，等找到對方下落，卻已經都是黃泉之人了。

        “師父至死都在后悔半生分離，沒能給成師叔生下一兒半女。

        我以后做小俊哥哥的書僮，總不能再喊師叔，不如我和他們一樣也叫你姑姑吧？”

        而成子然正在狗腿地討好小俊：

        “小俊哥哥，你一看將來就必成大器，身邊沒個書僮怎行？

        成師叔對子然說起師父時，也一直是以‘你祖母’相稱，也算是他倆共同的孫子。

        若不是他，他們夫妻倆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團聚，我也一輩子難以心安。

        如果找不到，那就怎么開心怎么活，帶足銀子游歷天下，最好能和姑姑同行。

        他雖然油滑機巧不老實，對成師叔卻是真心孺慕，讓他老人家走時不至太過凄涼。

        “有，既然有幸得知成師叔的下落，夫妻倆又都有共同的心愿，自當要讓他們如愿以償。

        至于簽賣身契，那純粹是在嚇他。

        既是我師門之人，就不能丟我師門的臉！

        成師叔去得早，好多東西你都學了個一知半解，這段時間我好好給你補課。

        他讀書天賦很好，本來我想等拿到身份文書送他去上學，他卻說最喜自由自在最怕約束，更沒打算走科舉之路。

        還要在墓碑上以夫妻名份刻下兩人的名字，從此再不分開。”

        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賣身契也不簽了，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以后用心做事。

        我剛才態度不好，是因為這小子太過雞賊，我稍一軟性好說話，以后就轄治不住他了。

        如果得知成師叔最后有這么個孫子在身邊盡孝，心中肯定十分欣慰。

        再加上小孩子變化大，就是碰到以前的熟人，也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

        “謝謝師叔指點，子然一定謹記在心，絕不給祖父和師門丟臉

        還有那個，師叔你看，這里又不是江湖，就別搞江湖那一套了！

        她更不想和一幫八九歲的孩子做同窗，上初級女學，對她而言也是在浪費生命。

        第二天早上，輕靈起來后，大家正驚訝地圍觀著成子然，還忍不住去摸他白白凈凈的小臉和完全不同的眉毛眼睛。

        “那成子然呢？我看姑姑剛才對他態度不好，你打算怎么安置他？”

        還好他鬼心眼多，提前易了容，又有新的身份文書，就當重新做人吧。

        他在以前在汪家時是一付模樣，被轉賣時又是另外的模樣，現在才是他真正的容貌。

        無憂嘆了一口氣：

        第一，貴亦是賤，賤亦是貴，忽貴忽賤，貴賤難定。

        敢亂出什么妖蛾子，我就代師門廢了你，然后把你送回小倌館”

        成師叔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教他，這幾年想好好跟我學本事，將來繼承衣缽。

        這順桿子爬的東西！大家哈哈大笑。

        其實初級學院那點知識根本就經不起她學，自學完全沒問題。

        輕靈越發覺得要好好珍惜活著的時光，如果以后能找到傾心相許的愛人，更要相互珍惜。

        他大概從小就想著和汪家決裂，剛開始學易容術時，就在師叔的幫助下一點點改變著自己的容貌。

        我識文斷字還會研墨，還有功夫在身，一定會做個合格的書僮加護衛。”

        還能去越州找元寶，在那里待夠了再去別的地方。

        至于學業，平時在家自學就成，有什么不懂的就請教詩云和小俊。

        還說將來若有子女，也全部姓成，他生是成家人，死是成家鬼。

        逛夠了就寫游記，反正她的人生有小喆托底。

        “那姑姑有什么打算？”

        這孩子優點很多，小毛病也很多，以后我會好好教養嚴加約束。

        輕靈匆匆吃過早飯，正準備去上學，這時“叮”的一聲：

        周圍發現六人小分隊新成員，組織定向派送金手指，請全選或不選。

        成師叔連兩人年輕時約定的埋骨地點都告訴了成子然，他的遺愿和師父一模一樣，都希望死能同穴。

        輕靈回到自己的屋子，卻久久不能入睡。

        成師叔臨終前給他弄好了身份，文書和重要遺物、有一些財物都存在江陽郡的某個寶樓，支取暗號這小子都知道。

        她的功夫一天比一天強，也不算是她的拖累。

        他也是被汪家和親兄長傷透了心，對我說將來若成親，定當對著成師叔和師父的牌位拜高堂。

        我當然不能看著他再四處流浪被人欺辱，還可能因為無人教導走上邪路。

        我就和子然去將成師叔的骨灰帶走，讓他與師父同穴長眠再不分開。”

        第二，智亦是愚，愚亦是智，若愚若智，智愚難辨。

        第三，正亦是邪，邪亦是正，又正又邪，正邪難斷。

        一、二、三

        組織的金手指？輕靈趕緊先應了，然后十分無語。

        六人小分隊，最早三個成員都是八九歲的孩子？這是在玩過家家嗎？

        這個成子然到底是什么身份？貴賤難定？智愚難辨？正邪難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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