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紅果再次站在三樓書房門口,給她開門的張凱額頭上腫了一大塊。
張凱看見是她,有些意外,忙對她眨眼小聲說:“你先等等我就下來。”說著又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解釋,“不小心磕的。”
紅果沒搭理,她直接繞過張凱走進(jìn)辦公室。
坤爺斜眼看她,似乎有些不耐煩,問她還有什么事。
“我想清楚了,我不需要牛頭私底下向我道歉。”
“你想讓他當(dāng)眾道歉?”坤爺皺著眉頭,剛才他說處理方案的時候紅果沒吭聲,他就料到后面還會有事。
紅果笑了笑:“也不用。”
坤爺略感意外,神色舒展開來,“還是要大度嘛,這事就該低調(diào)處理,對大家……”
他話沒說完,紅果直接打斷:“我就一個要求,凱哥在院子里當(dāng)眾打牛頭一頓。”
坤爺臉上的笑意瞬間垮了下來。
張凱忙擺手,他以為紅果在替他出氣,“別別別!還是讓老李頭私底下教訓(xùn)教訓(xùn)他就好了。”
“或者……坤爺在院子里打凱哥一頓。”紅果說這話時聲音冷靜地能滴出冰來,“別躲在這里打,讓大家一起看著。”
死寂般安靜了十多秒,張凱先憋不住了,瞪著眼小聲吼她:“李紅果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她態(tài)度堅(jiān)決,平時軟軟糯糯的那個李紅果消匿不見了。
她不耍人,也不惹事,但別平白無故欺負(fù)她。
坤爺抬頭盯著眼前這個看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要是我不答應(yīng)呢?”
“那就報警。”
“有意思!想不到我活了一把年紀(jì)還被個小姑娘給要挾了。”坤爺呵呵笑起來,走南闖北這么多年,還沒見過這種女人!不識好歹!
噠!一把尖刀不知從什么地方飛過來,直直插在坤爺面前的桌上!
笑容僵在臉上,坤爺眼神瞬間狠厲起來,他聽吳伯說過,這女孩瞄準(zhǔn)厲害,沒想到她今天竟然直接對準(zhǔn)了他這個老板,他瞪向李紅果,剛才的刀如果再偏一點(diǎn)就直接插他腦袋上了!
但……
他看到紅果手上還有一把刀!
在他自己的地盤上,他竟敢怒不敢言!
紅果捏準(zhǔn)了坤爺?shù)拿T,“你敢報警嗎?”
“啪”一聲響,坤爺手上的瓷白茶杯被摜在地板上,白瓷碎了一地,摻雜著茶葉和熱水。
張凱瞇瞪著眼睛,咽了咽口水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紅果攥緊拳頭,剛才坤爺盯向她的時候,她絲毫不懼地瞪了回去,目前的狀況她不能表現(xiàn)出半點(diǎn)慫意,她一旦慫了,敵人就會反撲過來!
“坤爺盡快決定,如果半小時內(nèi)院子里還沒動靜,我的小伙伴就會打電話報警。”
空氣靜默。
有的時候,安靜比語言更有殺傷力。
片刻之后,只見坤爺甩掉手上的茶水,他摸了摸額頭,起身打開窗戶,沖著底下大喊:“把老李頭給我叫上來!”
大佬服軟了。
坤爺不敢報警!他選擇讓張凱打牛頭一頓!
紅果加了一個要求:“給米粉廠寫一份大字報,把米粉廠員工曾玉春偷玉的事貼他們公告欄上。”
這事不好辦,大玉坊又不是什么政府機(jī)關(guān),寫了大字報怎么去米粉廠張貼?
但看李紅果臉上那不容置喙的神情,坤爺不得不打電話給吳伯,讓他想辦法創(chuàng)造條件,一定要執(zhí)行到位。
以為總算完事了,誰知紅果又提了一個要求。
“把店里的人都叫出來,圍觀凱哥打牛頭!”
打人不就圖個熱鬧嗎?
坤爺:“……”
凱哥:“……”
爺倆再次敢怒不敢言!
“還有最后一個要求……”
凱哥跳起來了:“你不是只有一個要求嗎?都已經(jīng)三個要求了……”
紅果不管:“剛才坤爺答應(yīng)給我的報酬是石頭價值的百分之十,我改主意了,我要百分之三十。不管你拿不拿得回來石頭,我都要百分之三十。下周連著工資一起發(fā)我就行。”
這是要店里出血啊,凱哥不敢出聲了。
坤爺無奈揮揮手,錢的事都好說,都好說,他能不答應(yīng)嗎?不能啊。
…………
從坤爺辦公室出來,紅果冷不丁被人拉著往后拽,她下意識直接一拳頭打在那人腦袋上。
“你干什么!”張凱捂著被打得嗡嗡響的腦袋壓著聲音無比憤怒。
紅果看著額頭受傷腦袋又被她打了一拳正狼狽不堪的張凱,心底冷笑著反問:“你拽我干什么?”
張凱推開旁邊小暗房的門,又來拉紅果,“我們聊聊。”
進(jìn)了暗房把門給關(guān)上,張凱問她:“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暗房是看玉的小房間,沒有窗戶,關(guān)上門便沒有一絲光線。
紅果倒不怕張凱會對她怎樣,“你舅舅可真疼你,他都不愿意當(dāng)眾揭穿你!”
“嘖!”張凱被壓住了命門,他無奈解釋:“栽贓你的事情都是牛頭搞的,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只是讓他把石頭給我拿出來,誰知道他給我來這么一出。”
“他背叛了你?”
“可以這么說吧。”
“所以,我讓你當(dāng)眾打他一頓,不正好給你解氣嗎?”
張凱急了:“我……萬一牛頭當(dāng)眾把我抖出來呢?這瘋子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張凱還是太嫩了,比她還嫩,所以才會被牛頭給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坤爺這會子叫老李頭上來,你猜他會跟老李頭說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舅會給老李頭施壓……”
“你們家人真有意思,家人犯了錯,情愿自己關(guān)起門來打,也不愿意讓外人笑話。”
張凱不說話了,里頭沒有光線,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這次是我的錯。我認(rèn)了。我就是打牌輸了錢,給逼的。我拿不到老李頭的鑰匙,只能找牛頭這王八蛋合伙!誰知他借機(jī)栽贓給你,把這事搞的!”
“你為什么把石頭賣給瑞喜齋?”
“急用錢,只有瑞喜齋能收。”
“那你還說沒栽贓給我。你把石頭賣給瑞喜齋,瑞喜齋就完全可以栽贓說是我賣的。”
“妹妹……時間……那天你走之后,我聽見舅舅打電話給宗炎,宗炎已經(jīng)替你作證說你賣的玉不是店里丟的那塊,你在我舅舅這邊已經(jīng)是清白的了。我把石頭賣給瑞喜齋對你一點(diǎn)妨礙都沒有,他們想栽贓給你,我舅不可能信的。我……我張凱還是有品德的……好嘛?”
偷舅舅東西去賣,還講什么品德。
紅果有點(diǎn)沒想明白:“曾玉春怎么認(rèn)識的刁明德?”
“那塊石頭通過刁明德賣給瑞喜齋之后,我、刁明德和牛頭一起在金盛ktv唱歌,曾玉春是牛頭叫來的。這女人,吃得開,兩三下功夫就跟刁明德打得火熱!”
所以昨天刁明德送曾玉春回來,那是他們剛唱完k?
張凱問:“你是怎么猜到我身上的?”
紅果反問:“你們?yōu)槭裁床桓覉缶俊?
張凱沒吭聲,顯然這事他不方便說。
“失竊的石頭沒有編號,那天你說這是老板替人暫時保管的,如果是替人保管的東西不見了不應(yīng)該馬上報警以示清白嗎?不然石頭的主人總免不了要懷疑是不是被你們監(jiān)守自盜了吧?但你們沒報警,我多次建議報警吳伯沒采納坤爺也沒采納,說明這石頭可能來路不光明,你們不敢報警。我猜的對嗎?”
張凱咳嗽了一聲沒回答。
紅果又繼續(xù)道:“斗庫那么多玉石,為什么單單偷這塊不是最值錢也不是最上等的石頭呢?可能盜玉的人就是摸準(zhǔn)了,這石頭不見后老板不敢報警,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知道石頭來路的人應(yīng)該不多,除了老板和吳伯外,還能有誰?只能是你啊,凱哥。”
“你怎么不懷疑吳伯?”
“誰讓老板打你了呢?!老板都不懷疑吳伯,我憑什么懷疑?”
張凱感嘆了一聲,他對她那是大寫的“服”字。
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是老李頭上來了。
等老李頭進(jìn)書房后,紅果開門先走了出來,她一出來就看到宗炎正掏鑰匙準(zhǔn)備開他玉雕室的門。
宗炎應(yīng)該是剛從省城回來,他看著紅果和張凱一前一后從小暗房里出來,手上開門的動作并沒有停,表情看不出什么變化。
張凱跟宗炎打了聲招呼先下樓去。
紅果倒不擔(dān)心宗炎誤會她和張凱,之前宗炎跟坤爺在電話里給她做了擔(dān)保,她還是得謝謝他。
宗炎對她的感謝似乎并不在意,他說:“等會兒一起出去吃飯。”
紅果有點(diǎn)累并不想去:“奶奶在家做了我午飯。”
宗炎:“我有事跟你說。”
他開了門,已走進(jìn)去。
十分鐘后,牛頭被林虎拽到了院子里,張凱拿木棒子把他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打了一頓。
牛頭倒是個硬骨頭,平時被張凱踢上一腳都吱哇亂叫的人,今天硬是一聲都沒敢求饒。
院子被圍觀的人堵得水泄不通,大家都不敢說話。
娟子和幾個銷售姑娘擠進(jìn)來,娟子大聲嚷嚷著:“牛頭!偷東西栽贓給女人,真他媽缺大德了!你還演戲!故意請鷯哥小九他們吃烤菌子幫你做證人,你是牛頭還是牛逼啊?!”
被娟子那么一拱火,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打趣小九和鷯哥被牛頭利用。
小九鷯哥紛紛給自己辯解,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眼瞎了就是。
“還有你同伙曾玉春!我聽說店里要寫大字報去米粉廠張貼!我看應(yīng)該全鎮(zhèn)張貼!讓玉衡人都知道你們干的壞事!”
紅果站在二樓看樓下的熱鬧,開打之前,她看見老李頭在牛頭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只見牛頭的眼神憤恨憋屈不甘而后歸于沉寂。
張凱打他的時候,一開始還打得挺謹(jǐn)慎,后來見牛頭不反抗,便殺瘋了一般狠狠地抽打!直接打出一身的血痕來。
紅果這郁悶的心情總算舒坦了些。
誰偷的東西,她管不著,但栽贓給她不行,把她當(dāng)猴耍更不行!
身后有腳步聲,回過頭去,是宗炎從樓上下來了,他站在紅果邊上往下看,“厲害!”
紅果瞥他一眼,他這算是表揚(yáng)?
樓下凱哥已收手,臨走還不忘踢上一腳,低聲罵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宗炎和紅果在后面小巷里找了一家吃米線的小店,小店旁邊是玉衡中學(xué),中午有許多學(xué)生在店里用餐。店里店外熙熙攘攘很是熱鬧,紅果問他要不要換個地方。
“我都可以。”
紅果那就更隨便了,熱鬧點(diǎn)說話還自由。
他們走到角落里的四方桌旁坐下,也沒人上來招呼,后來還是宗炎去前頭跟老板說來兩份米線。
兩份一塊錢,有肉絲,如果不要肉,3毛錢一份,學(xué)生也吃得起。
兩人面對面坐著,周圍都是醬料的香味。
紅果問他:“坤爺給你打電話了?”
宗炎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怕她有事,今天匆匆趕回來,結(jié)果好像沒什么地方需要他出面的。
聊了一會兒,米線端來了,宗炎把肉多的一碗推到她前面,聲音低了低,“你家房子如果非要賣,可以賣給我。”
正往碗里舔辣醬的紅果,腦子一頓,手不自覺又往碗里加多了一勺辣椒,這是第三個沖著她房子來的意向買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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