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馮春美,威脅?
第91章 馮春美,威脅?
伴隨著清晰可聞的骨裂聲,盧平南整個人飛出拳臺,嘭的一聲,摔在地上。
場下一時雅雀無聲。
李安沖拳臺下的主持人揚了揚下巴。
“宣布吧。”
另一邊,九龍分區差館。
陳啟昌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照片,那是他和女兒的合影。
照片的背景是維多利亞公園大門口,身后還矗立著維多利亞女王的銅像。女孩挽著他的手臂,臉上洋溢著笑容。
周升有些沉默,幫陳啟昌把辦公桌上的私人物品一件件收納在紙盒內。
眼見收拾的差不多了,陳啟昌挽起衣擺擦了擦相框上幾乎看不見的浮灰,把相框放進紙盒內。
“哦,在樓上包間,我帶您上去。”
“不怎么樣。”
說的好聽叫城寨,實際上就是個貧民窟而已,再怎樣也炸不出三兩油,哪里比得上這外面掙錢。
他伸手示意,領著周升兩人來到桌子前坐下。
“反正現在差館也沒什么事,先去會會他吧。”
“周sir,請你過來一趟可真不容易呀。”
“馮春美,你太放肆了,你想干什么?”
上了車的陳啟昌打開車窗和周升說了這么一句后,啟動車輛,緩緩離開。
一下午看了李安的四場比賽,馬鯨笙也相信李安是前段時間在眾坊街踢館的那個人了。
當周升帶著李東來到茶樓門口時,眼尖的老板連忙從柜臺前繞出來,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這就對了嘛。你們倆關系不知多好,馨怡怎么會不同意呢。”
阿東看了周升一眼,見其點頭,這才不甘的把槍收起來。
周升點頭回應。走進大堂,他環顧了一下左右,沖身材發福的老板問道:
沿著盤旋而上的木質樓梯來到二樓,來到右手邊的包間,老板停下腳步,推開包間門。
“兩位聊,我就先下去了,如果有需要喊伙計就行。”
說著準備去抱紙盒,周升先一步幫他把紙盒抱起,他笑了笑,兩人走出辦公室。
周升手腕用勁,想把包推過去,可馮春美的手掌好似鐵鉗一般,他絲毫撼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馮春美把包推向他面前。
陳啟昌開口打斷周升的話,語重心長地說:
等他穿過便衣辦公區時,一名身穿花格子短袖襯衣,國字臉男子朝他走了過來。
大榮站在拳臺邊上,招手示意拳臺上的李安下來。
“周sir,快請進。”
周升抿了抿嘴唇:“阿叔,你知道的,我。”
馮春美笑了笑,伸手示意:
“周探長,你不妨先打開來看一看。”
周升丟下這么一句話,起身離開。
“哇,這后生仔厲害啊,一下午連贏四場,出手干脆利落,都沒人能堅持一個回合!”
“別說你起勁了,下面那些觀眾比你更起勁啊!這些人都是老賭客了,眼光毒辣,你這樣子打下去,他們肯定無腦跟啊,我這拳場不是得賠死。”
馮春美的話從身后傳來,話語間威脅意味十足。
“當然想啦!”
馮春美邊關門邊說:
龍成虎是同鄉會安排的拳手,我不想摻和你們之間的事。你要是安排我和他打,我不上場,你賠錢可別怪我。
李東收起臉上的笑容。
馮春美沒有說話,松開手,目光一轉,眼神陰冷地移到阿東的臉上,眼中閃過一道兇光。
周升放下茶杯,開門見山的說:
“馮春美,有什么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周sir,先別急著拒絕。”
“呯!”
“行了,你先去忙,我就先走了。”
這話一出,馮春美笑容凝固在臉上。
李安拉開椅子坐下,半開玩笑的問道:
“我這打的正起勁呢!怎么?不讓我打了?”
伴隨著頸骨后折的聲音,拳臺上的對手一口鮮血噴出,脖頸后仰的飛砸在拳臺上,失去了意識。
“東哥,把槍收起來。”
老板識趣出聲。
“嗯。”
“你們同鄉會占著城寨這個三不管地帶,做個土皇帝逍遙自在,何必要處心積慮的跑到外面和其他社團搶飯吃呢。”
“東哥,你喊我阿升就行了嘛。”
“界限街附近幾條街的偏門生意早就分配好了的,我這升職的錢也是他們分攤的。你們同鄉會一來就想直接進場,那我們差館還怎么做事?”
他抬頭看了一眼沉默的周升,笑著道:
“怎么?我把探長辦公室都給你騰出來了,你還苦著個臉,有什么不高興的?”
包間氣氛一時間有些沉寂。
“真是好功夫。”
有輸了的觀眾不甘心的說道。
他這話一出,很快就有人沖他罵道:
“叼你老母!明擺著贏錢的機會,你自己不醒目怪誰?你自己不想贏錢,你問問大家,想不想贏錢?”
一杯茶下肚的功夫。
其實婚姻這種事,本就兩廂情愿。
“升哥。”
一旁的李東拉開拉鏈,紅紅綠綠的嶄新港幣雜亂的堆放在包里。
不是有這么句話嘛,急流勇退。早兩年退休也能多享兩年清福,你說是不是?”
“周sir,做朋友還是做敵人,希望你認真考慮考慮。”
林記茶樓。
“錢就不用了。”
馬鯨笙苦笑一聲。
周升卻是擺了擺手,哂然一笑:
“林記茶樓處在界限街,離差館這么近,諒他也不敢翻臉。”
這話講完,他拍了拍周升的肩膀。
“馮春美呢?”
大榮一指二樓看臺。
“真要把東街口的偏門生意給他們做,遲早會和城寨一樣搞得烏煙瘴氣。就是我們同意,上頭半婊門楣的鬼佬也不會答應。”
“打住。”
見到周升過來,他笑著起身移步過來。
捏著嗓子打了個招呼:
“周sir,哦,現在應該稱呼華探長了。你可終于來啦!”
周升往里瞧了一眼,一名身穿繡鳳白色長衫,臉上撲滿白色粉底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子前品茶。身后站在兩名面無表情的馬仔。
周升當先往差館走去,頭也沒回。
李東轉頭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馮春美報以微笑。
周升愣了一下,“馨怡?她不是還在讀書嗎?”
陳啟昌聞言,一巴掌拍在周升頭上,笑罵道:
周升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不是啊,阿叔,從馨怡去了倫敦我們就很少聯系了,這個事你要不要先問問馨怡的意見?”
看臺上亂糟糟一片。
老板陪著笑接過話,連忙伸手作了個請的手勢。
下了樓,老板恭送兩人出門。
周升看了一眼手腕上殷紅的手指印,贊嘆了一聲,不在意的揉了揉手腕。
隨即說道:
西聯船廠,拳臺。
李東聽見周升這話卻是笑了笑:
“你現在是探長了嘛,哪能再和以前一樣,喊你阿升。”
“我們也會比他們多交兩成。你看,怎么樣?”
馬鯨笙有些無奈。
好一會兒,周升看了看陳啟昌,最終只得點頭:
“.我知道了,阿叔。”
馮春美從袖口掏出一張繡花的白色手帕,捂嘴輕笑:
“周sir說的哪里話,有誰會嫌錢多呢。這城寨巴掌大個地方,里面盡是些飯都吃不飽的苦哈哈。
“行啦,隨你了。”
不少觀眾大聲附和。
“笙哥找你。”
“伱阿叔我在這位置上做了這么多年,棺材本早撈夠了,哪能還占著這個位置不放手,該給你們年輕人騰位置了。
上個月馨怡已經申請調回位于尖沙咀的律師事務所。這次回港馨怡就不再去倫敦了,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到時候抓緊時間把婚禮辦了,我也就了了一樁心事。”
周升也不堅持,問道:“找我有什么事嗎?”
至于規費嘛.”
周升吐出一口濁氣,轉身回到差館。
“什么事啊,大榮。”
“請。”
李安沖他問道:
周升欲言又止。
周升皺起眉頭:
“不用理會這個顛佬。”
包間門一關上,眼前馮春美身上散發的濃烈的胭脂水粉味道沖進鼻腔,讓周升微不可查的皺起眉頭。
“我們只要靠近啟德機場的東街口,不會越界到其它街道。當然啦,東街口的社團,我們會幫你搞定,絕對不會讓你為難。
李東斟酌道:“那要不要找兩個伙計跟著。”
“搞什么鬼啊!這拳場怎么安排對手的嘛,以他的身手盡給他安排些蛋散上臺,怎么做生意的嘛?”
等他來到二樓,馬鯨笙點頭示意:
周升點點頭,也懶得藏著掖著,挑明道:
他伸出兩根手指。
李安笑了笑:
“昨晚的拳賽我都看過了,丑話說在前頭,我來拳場完全就是為了來找人切磋的。
男人名叫李東,和周升是同鄉,以前一直跟著陳啟昌做事,從調來這個差館,李東對他也多有照顧。
“坐。”
轉過身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蹬蹬下了樓。似乎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約定的什么時候?”
而且馨怡又出國多年,現在陳啟昌貿然提起兩人的婚事,屬實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
“兩位阿sir,慢走啊。”
“放心,我是她爸,這個事我會和馨怡講的。等她回來,你抽空多陪陪她就行了。”
“不用。”
李東搖了搖頭。
“他沒有說什么時候,他剛才打電話來差館,說在茶樓等你。”
“那他說的事?”
“走吧。”
周升伸手把槍口往下壓。
李安撇了撇嘴,不在意說:
“哪有你講的這么夸張,你拳場的賠率可以調的嘛。”
他不露聲色的笑著道:
“怎么會,你一個電話打去差館,我不就過來了么。就是不知道你這么急著請我過來有什么事?”
刷的一聲,用手指摩擦著港幣,又湊到鼻子前嗅了嗅,表情夸張:
“哇,有腥味!”
“嗯!”
馮春美好似胸有成竹,慢條斯理的說道:
“包里有十五萬港幣,是我們同鄉會給周sir的見面禮,恭喜你升職探長。”
“走吧。”
周升沒有說話,從中拿過一沓十元港幣。
“你還是喊我周sir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陳啟昌忽然開口:
“對了,馨怡過兩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去機場接她。”
李安含糊的應了一聲。翻身下臺。沿著甬道來到樓梯前。
“你這混小子,敢情你一點都沒把馨怡放在心上。她去年就畢業了,在倫敦的安德里律師事務所都已經實習大半年了。
周升接過話:“他們也只能仗著警察在城寨沒有執法權,才敢這么放肆。”
“行,依你的。”
“不是我找你,而是馮春美請你去界限街的林記茶樓喝茶。”
陳啟昌寬慰大笑。
李東口中大喝,忽的拔出腰間的噴子,槍口上抬指向對面的馮春美。
“誒,事情不急著說,來,先喝杯茶。”
馮春美驟然伸手,手掌啪的一聲,搭在周升的手腕上。
至于王云武嘛,我在莫家拳武館和他切磋過,再打也就沒意思了。其他的就無所謂了,你看著安排。”
周升卻是忽然笑出了聲:“用不著這么嚴肅吧,開個玩笑而已嘛。”
馮春美招手示意,他身后一名馬仔提著一個行李包放在周升面前。
<div class="contentadv"> 周升瞥了一眼,眉頭一挑:“你這是什么意思?”
周升有些無奈。
周升搖了搖頭,出聲拒絕:“誰都知道東街口靠近機場,就屬那里最為熱鬧繁華。”
周sir,你說是這個理吧?”
馮春美打斷周升的話,喝了一口茶,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這才開口:
“這樣,錢你就先帶回去,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到時候答不答應給個話。”
馮春美好似早有準備,他接過話說道:
周升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
他把錢扔進行李包,把包往馮春美面前推過去,嘴里說道:
“錢嘛,沒人不喜歡。但有句老話講的好,所謂無功不受祿。你馮春美一下子送我這么多錢,我拿的也心不安啊,這錢你還是收回去吧。”
李安腳若趟泥,欺步近身,雙掌穿插上前,拍開對手的雙臂,雙掌微曲貼著他的下顎向上一托。
“行了,行了。以后白天你就不用上臺了。晚上,我幫你安排對手。”
陳啟昌擺了擺手,一錘定音。
馮春美點頭。接著伸出蘭花指沖老板擺了擺手。
李安把目光投向二樓看臺,馬鯨笙沖他點頭示意。
對于周升這話,馮春美不置可否。
李東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個馮春美太放肆了,連警察都敢威脅。”
兩人走出差館,周升打開福特轎車門,把手上的紙盒放在后座,關上車門。
他和馨怡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兩小無猜,但周升也說不清楚兩人間的這種感情是不是喜歡。
臺下贏錢的觀眾眉飛色舞地驚嘆道。
狗咬狗一嘴毛。
同鄉會和鬼佬之間的爭斗,李安現在是半點也不想摻和。
抱歉!前面兩章有修改,如果有讀者感覺劇情有跳躍,可以再看前面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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