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請求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重,江淮開始回憶起他和李純真的過往,他們之間的交往其實并不多,至少在江淮的印象里是這樣的。
好像只有一個晚上,半個時辰的交談,而且大多時候是一個人說,另一個人聽。
甚至連萍水之交都算不上,兩個敵對陣營的人,他為什么不殺我呢?江淮能感覺到,李純真對柳含煙的敵意之深,他是很想除掉柳含煙這個強敵的,可是為什么他最后放棄了?真是為了他江淮嗎?如果不是,又是為了什么呢?
江淮想破了腦袋還是沒頭緒,正巧這時候菜端上來了,他索性交出大腦,招呼著柳含煙動筷。
柳含煙看了眼江淮,夾起離自己最近的菜送進嘴里,細嚼慢咽后咽下。
江淮看著對方斯文的吃相,再一聯想到對方的身手,怎么都覺得違和。
不過又聯想到對方的容貌,也就沒什么了,畢竟讓一個大美女端起盤子狼吞虎咽,這好像更加違和。
“那個,你平時都喜歡吃些什么?”江淮試著找話題。
“都行。”柳含煙吐出兩個字。
“呃......”江淮摸摸鼻頭,“那你有什么討厭吃的嗎?”
“沒有。”
江淮以為她在敷衍,于是識趣的沒再問。
兩人就這樣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默默吃了起來,最先上來的是一條紅燒魚,兩盤小菜,后面的肉串還在烤。
江淮打開一瓶酒,問道:“喝酒么?”
柳含煙一愣,猶豫片刻后點頭。
這有些出乎江淮的意外,他本來是象征性的問一問,卻沒想到她真的要喝。
江淮遞給她一瓶,自己再開一瓶。
“怎么說呢,咱倆也算是同生共死一回了,多的我也不太會說,相識就是緣,為了這來之不易的緣分,干杯!”
江淮伸出酒瓶,柳含煙愣了一下,也緩緩伸出酒瓶。
“砰!”
酒瓶碰撞的脆響響起,江淮笑著舉瓶痛飲。
柳含煙看著江淮,學著他的樣子把頭仰起,對著瓶喝了起來。
啤酒入口,微微苦澀,柳含煙皺眉,余光瞥見江淮沒有停下,她也就沒有停,直至一瓶見底。
“我去,這么能喝啊你?”江淮看見柳含煙手里空掉的酒瓶,十分震驚的說。
“呃。”柳含煙擦著嘴角打了一個酒嗝。
江淮愣了片刻,隨即拍著腿大笑出聲:“哈哈哈……”
柳含煙冷峻的目光襲來,江淮笑聲戛然而止。
柳含煙沉著臉夾了一筷子菜,江淮大氣不敢出。
江淮假裝夾菜,暗地偷看她的臉色,卻晃眼看見了她嘴角微翹,再看一眼,卻一切如常,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我沒喝過酒。”柳含煙突然說。
“嗯?”
“見別人喝過,自己嘗試是第一次。”柳含煙頓了頓,接著說:“看他們喝得面紅耳赤,東倒西歪的,還以為是多么好喝的東西。”
“那現在看來?”
“難喝。”柳含煙給出評價。
江淮笑笑,說道:“天下沒有一種酒是好喝的,都難喝,那為什么難喝還有這么多人喝呢?”
“為什么?”柳含煙很捧場的問。
“因為能醉。”江淮舉起酒瓶,緩緩道:“你沒喝過,自然沒醉過,所以你不清楚那種感覺,醉了就能忘掉那些煩心的事,讓自己能逃離現實,雖然只是暫時的。”
柳含煙似懂非懂的聽著,問:“為什么要逃離現實?”
“因為現實太殘酷。”江淮語氣幽幽道。
“你……有很多煩心的事么?”
對于這個問題,江淮苦澀一笑,隨口敷衍道:“是人都有,只不過有些人心態好,承受能力強,讓你看不出來,有些人心態不好,什么都表現在臉上,或者肢體語言上,一眼就看出來了。”
江淮疑惑的問:“難道我表現得很明顯嗎?按理說不應該啊……”
柳含煙搖頭:“其實并不明顯,只是我能看到你眼里的迷茫。”
“呵呵,說得那么玄乎,那你告訴我迷茫是個什么樣子的?圓的?方的?它又是什么顏色?黑的?白的?還是彩色的?”江淮忽然變得有些急躁,這恰巧從側面證明了柳含煙說對了。
沒有的事你急什么?
柳含煙搖頭,緩緩道:“迷茫沒有形狀,也沒有顏色,只是你的眼神一直飄忽不定,而不堅定就是迷茫。”
江淮愣住,然后笑了:“說得跟真的一樣,但我很清楚我要做的事是什么,我不迷茫。”
柳含煙沒有繼續與江淮爭辯,只是平靜的注視著他。
江淮下意識低下頭去,躲開她的視線。
為什么要躲開?是因為心虛嗎?
內心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江淮渾身一震,想要抬起頭,用行動來反駁這個聲音,卻發現怎么也做不到,即使勉力抬起頭,他也會控制不住看向其他地方,還是不能與其對視。
江淮認輸了,選擇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夜晚總是情緒的突破口,如果再喝點酒的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一晃神的功夫,地上的空瓶已經很多了。
江淮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他手撐著腦袋,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這一哲學問題。
他覺得意義這個詞很重要,一件事如果沒有意義,那為什么要去做呢?如果一個人活著沒有意義,或者始終不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么的話,為什么還要活呢?
江淮不知不覺陷入了思想誤區,其實這個問題有些套娃的性質,你不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么,所以你一直在想,在思考,這個過程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一生都想不明白,但你又不能肯定自己想不明白,萬一在生命最后一刻悟了呢?可是那又有什么意義?你的一生好像只是為了思考這個問題而活。
好像進入到了無限循環。
腦子有些痛,江淮捂著頭晃了晃,抬眼看見柳含煙正看著他,因為酒精的緣故,她的臉泛起紅暈,眼睛卻依舊明亮,恍惚中,江淮覺得看到了耀眼的星辰。
于是他笑了,抱著酒瓶憨憨的笑了起來。
柳含煙不明所以,以為自己臉上有什么東西。
她也喝了不少,因為她想體會一下醉是什么感覺。但異能者的新陳代謝是普通人的好幾倍,更別說柳含煙這么高的異能了,不是她想醉就能醉的。
“其實我調查過你,江淮。”柳含煙說。
“嗯?什么意思,你……調查我?”江淮閉著眼睛問:“為什么?”
“因為你讓我覺得奇怪。”
“呵呵,嗝!其實……你也讓我覺得奇怪。”江淮撐起身子,忽然湊近柳含煙的臉,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讓我覺得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柳含煙微微愣住,看著江淮紅透的臉,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滾燙鼻息,心跳不自覺的加速,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還未等她回答,江淮已經把頭往下一栽,安詳的睡去。
……
柳含煙背著江淮回了醫院,因為不知道執法隊基地在哪,開房兩人又都沒證,一個是沒帶,一個是沒有。
沒辦法,柳含煙只好將他又帶回了醫院。
醫院樓梯間,正好碰見了出來抽煙的趙忠國。
趙忠國看見柳含煙,還有她背上的江淮后,愣了兩秒鐘,然后立馬走上前去搭手。
奇怪的是,趙忠國莫名感到一股抗力,就好像江淮在反抗一樣,他有些納悶,加大了手上力道。
順利將江淮從柳含煙背上摘了下來,攬入懷中。
柳含煙轉身就要離去,趙忠國卻叫住了她。
“聊聊?”趙忠國說。
柳含煙思考片刻,回道:“門外等你。”
趙忠國點頭,隨即將江淮抱起,走向病房。
“還裝呢?人都走遠了。”趙忠國陰笑著說。
江淮睜開猩紅的眼,咬牙切齒道:“你MM的吻!”
“嘿嘿,我一瞅你小子就是裝醉的,老子當年玩這些套路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呢!”
“所以,你就不能裝作沒看見么?!”
“那不行,以前那些傻逼就是這么對我的,現在有機會,我也要讓你體會體會我當時的心情。”
“這叫什么?淋過雨的人總想把別人的傘撕爛?”
趙忠國邪魅一笑,踢開房門,將江淮一把甩在床上,然后揚長而去。
留他一人獨守空房。
……
醫院門口,柳含煙與趙忠國碰頭。
“走走?”趙忠國提議道。
柳含煙沒有拒絕,先一步往前走去,趙忠國跟上。
“聽說你倆去李純真大本營兜了一圈?”趙忠國問。
柳含煙點頭。
“吃了不小的虧?”
“嗯,被算計了,有五百多塊禁能石。”
聞言,趙忠國震驚不已,贊嘆道:“看來是下血本了。”
“江淮還說,地底下有數不清的死士?”趙忠國又問。
“嗯。”
“具體的數量可以估計嗎?”
“不能。”
“他到底想干什么?”趙忠國一陣頭大,要是這些死士全部涌入江南,不出半天就能橫推整座城市,那種場面,無異于世界末日。
“難道他想爭霸世界不成?”趙忠國嗤笑一聲。
“從現在情況看,他準備了不是一年兩年了。”柳含煙皺眉說。
“能不能向上層申請下,讓他們想個解決方法?”
“我已經匯報了。”
“上面怎么說?”
“靜觀其變。”
趙忠國期待的臉沉了下去,冷哼一聲:“就一句靜觀其變?”
柳含煙無言。
“現在不想辦法解決,真要到了事到臨頭,火燒眉毛了才想辦法嗎?”趙忠國火氣很大。
柳含煙依舊沉默。
“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說什么,反正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趙忠國徹底擺爛了,不擺爛也沒有辦法,數以萬計的死士,根本不是他,不是執法隊能應付的,就算是柳含煙,也差點殞命于此。
五百塊禁能石,MD,也是真有錢啊!趙忠國心里暗道。
“你覺得江淮怎么樣?”趙忠國突然調轉話題道。
柳含煙停住腳步,眼睛微微瞇起,語氣冰冷道:“你什么意思?”
趙忠國擺手,笑道:“別緊張,只是隨便聊聊,沒別的意思。”
柳含煙想了想,簡短答道:“還不錯。”
“僅僅只是不錯么?”趙忠國鍥而不舍的問。
柳含煙眼神更冷了。
“不要誤會,我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請你幫個忙。”趙忠國笑著說。
“什么忙?”
“雖然他的背景到現在我都不清楚,但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好孩子,還是一個很正義的孩子。”趙忠國緩緩說:“只是這個孩子很好動,做事呢也不太考慮后果,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很多人的眼中刺,肉中釘,我想請求你,萬一有一天他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希望你能扶他一把。”
柳含煙沉默,良久后點頭。
趙忠國拱手,語氣認真道:“我替他謝謝你。”
……
北區郊外的某一地下室內,正在舉行一場拳賽。
地下室很大,中間矗立著一座八角鐵籠,里面的兩名參賽選手嚴陣以待,做著最后的準備工作。
他們赤手空拳,沒有帶任何的護具。
這就是傳聞中的打’黑拳‘。
所有含有賭博性質的非法拳賽就稱為黑拳,其有兩個基本特點,就是賭博和非法。
而黑拳唯一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怎么暴力怎么來,所以大都不帶拳套,以提高其血腥程度,增加觀感。
這場拳賽到了最后的準備階段,下注!
所有在場的觀眾必須下注,下注的數額并沒有限制,少則幾百元、多則幾十萬上百萬。
觀眾們討論著今天參賽雙方的資料,希望從數據上分析誰的勝算更大一點。
一個是場館的拳手,體重78kg,目前戰績十二勝六負,也算是老手,而另一位打擂者,則是一個模樣很是年輕的少年,看著才上高中的年紀,體重只有62kg,他的戰績是一勝零負,也就是說這是他第二場比賽。
無論怎么看,今晚勝算更大的都是場館的拳手,于是下注的數額開始一邊倒,幾乎百分之95以上的觀眾都覺得少年會輸。
只有極少數人選擇下注少年,反正玩玩嘛,輸了也無所謂,萬一贏了呢,這一下就要翻十幾倍了。
下注完畢,隨著司儀宣布比賽開始。
兩名選手立即撞在了一起,沒有過多的技巧可言,更沒有那許多的華麗招式,只有拳拳攻擊對方關鍵部位的血腥。
而比之場上的熱血搏殺,更為沸騰的卻是在場下。
喊打喊殺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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