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血游牽絲
千寂風(fēng)看著趴在地上縮成一團的九尾白狐,驚愕至極,困惑至極,F(xiàn)在的他比第一次在星斗大森林見到胡列娜幻化做天狐時還要震驚,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端端的人為何會眨眼間幻化做白狐?難道只是因為她的武魂嗎?或者說她就是一只魂獸?武魂殿的封號斗羅不計其數(shù),若她真是魂獸是如何在武魂殿生活十余載不被人發(fā)現(xiàn),種種疑問縈繞在千寂風(fēng)心頭。
移步靠近狐貍,正要細細端詳,忽有壓迫感從屋外襲來。千寂風(fēng)神色微變,心思一沉,迅速將縮在地面上一動不動的九尾白狐收入魂導(dǎo)器中。狐貍剛消失在原處,兩道身影悄然而至,降臨在他身前。
千寂風(fēng)神色凝重,故作一副查勘現(xiàn)場的模樣?辞鍋碚撸行@訝,躬身作揖。
“爺爺!二供奉!你們怎么來了。”
千道流見千寂風(fēng)在此,陰沉的眸色閃過一絲擔(dān)憂。他和二供奉商討之后決定假借給定魂珠之時合力了結(jié)那只妖物,為的是不讓她傷害千寂風(fēng),擾亂武魂殿。他令千寂風(fēng)罰跪祠堂,本是想親自動手了結(jié)尋月,不曾想會在尋月的體內(nèi)出現(xiàn)一個魂力強大的怪物,因此延誤了殺人的機會,F(xiàn)看千寂風(fēng)就待在妖物屋中,他雖安然站立,千道流還是有些后怕,在千道流心中他寶貝孫兒的重要甚至超過了自己,超過了武魂殿。
歷來嚴厲的他,憂喜不形于色,即便擔(dān)心也不會直言。只厲聲道:“不是罰你跪祠堂嗎?你跑回來做什么?”
千寂風(fēng)略作遲疑,道:“孫兒痛定思痛,自省己身,已然知錯,故回來清理障礙。”
千道流和二供奉一同來此,大大出乎千寂風(fēng)的意料。在供奉殿時,千道流只字未提尋月,只訓(xùn)斥他身為教皇任性妄為,不顧武魂殿動蕩,罰他思過。他將計就計,想借此機會引出制造謠言之人。謠言制造者無非是想至胡列娜于死地,他不在風(fēng)宸殿已然是那人下手的最好時機。所以在他回到風(fēng)宸殿遠遠聽到僻靜處的打斗聲并不意外,另他意外的是千道流會親自來。所幸他早來一步,所幸胡列娜現(xiàn)在只是一只狐貍。
可對付一個胡列娜根本無須千道流親自出手,況且是和二供奉二人聯(lián)手?對他二人的來意千寂風(fēng)還是琢磨不透。
千道流半信半疑,“果真如此?那尋月現(xiàn)在在何處?”
千寂風(fēng)神色自若,道:“風(fēng)兒也才剛到此處,不見尋月行蹤,只見……!”
千寂風(fēng)看向滿屋狼藉沒有說下去。
其實千道流只是隨口一問,他只想確定千寂風(fēng)是不是真心要清除尋月這個障礙,若是千寂風(fēng)真的遇見青衣尋月,那妖物斷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千道流來時就已留意到屋內(nèi)的情況,剛才他走的時候屋內(nèi)還一切如初,現(xiàn)在卻一片狼藉,冷如晴僵硬的躺在血泊里,已無氣息,死未瞑目。
他有些困惑,青衣妖物既向他索要定魂珠,為何會忽然離去,難道他和二供奉共同到來已被她察覺?冷如晴又為何會死在此處?若是因好事被那妖物所殺,倒也說的過去,畢竟冷如晴處處針對尋月他是知道的,只是以那妖物的魂力要殺她何須如此費勁,弄的滿屋狼藉。
他看了一眼千寂風(fēng),他的這位寶貝孫兒露出一臉無辜的神色,立刻解除了千倒流心里的懷疑。
冷如晴再不濟也在千寂風(fēng)奪位時立過汗馬功勞,他認為自己的寶貝孫兒無論如何也不會置她于死地,可發(fā)生在這里的一切該如何解釋?
二供奉看他面露疑惑,道:“大供奉不必憂心,您既說她是為定魂珠而來,東西還未到手,那妖物斷然不會就此作罷,我們只要守株待兔便可!
他沒提冷如晴,因為在他眼中,冷如晴的生命就如螻蟻,根本無關(guān)痛癢。
千道流長吁一口氣,“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他二人的話千寂風(fēng)聽的云里霧里,“爺爺,二供奉,你們口中的妖物是怎么一回事?”
二供奉沒有直接回答,他將目光投向千倒流。
千道流略作猶豫,問道“尋月住在此處多時,你可發(fā)現(xiàn)她有何異樣?”
“異樣?”千寂風(fēng)擰眉看著千道流,心想難道爺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胡列娜是九尾狐的秘密?還是知道了她是只魂獸?
他頓了頓試探道:“恕孫兒愚鈍!不知您指的異樣是?”
千道流稍作遲疑,想著還是不將青衣妖物的事情告知千寂風(fēng)為好,他年輕氣盛若是為抓妖物大肆搜捕,難免會讓武魂殿人心惶惶。念及此,只交代道:“日后若再遇見尋月,只管差人稟報我和二供奉即可,切記不要輕舉妄動!
千道流此言,千寂風(fēng)更是如墜云霧,他沒有在問,因他了解千道流,他是不會給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的,只回答:“是,風(fēng)兒記住了。”
千道流和二供奉走后,千寂風(fēng)也未停留,踏著月色出了后殿,悄然來到南苑。
“這么晚了,你來這做什么?”
對千寂風(fēng),比比東的態(tài)度一向冷淡。對此千寂風(fēng)雖未看淡,也已習(xí)慣,今夜他沒有太多不平的心緒,他來只是想給她母親一個驚喜,或者說是驚嚇。
千寂風(fēng)伸手劃過腰間,一只胸口被黑血浸染的九尾白狐浮現(xiàn)在他懷中。
比比東見這只受傷白狐尾部長有九條色澤如雪的狐尾,詫異至極。她道:“這……這是九尾狐?你是從何處尋得此異獸?”
千寂風(fēng)冷淡道:“難道母親不覺得她很眼熟嗎?”
比比東沒耐心與他打啞謎,直言“你什么意思?”
千寂風(fēng)將懷中一動不動的白狐放在桌上,“難道你不覺得它與你那疼愛的弟子很像嗎?”
比比東大驚,再次看向桌上的白狐,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說它是娜娜?這怎么可能?”
千寂風(fēng)冷聲道:“信不信由你,她中了冷如晴的血牽游絲,之后就變作這幅模樣,爺爺在找她,二供奉也在找她,說來你這弟子還真是了不得,以新身份才入武魂殿半月有余,就處處樹敵,就連兩大供奉也親自上門‘拜訪’。”
說眼前的白狐就是胡列娜比比東確實無法相信,可聽千寂風(fēng)的口氣不像是假話,而且他沒有必要拿一只狐貍來騙自己。若他說的屬實,胡列娜在此處樹敵無數(shù),別人暗算至此,救她出去已刻不容緩。
她問道:“血牽游絲如何能解?”
血牽游絲其毒無比,千寂風(fēng)和比比東都知道,一旦被它浸入血液,就會隨著血液流向人體各處,并且啃噬血液,一旦血液被其飲盡胡列娜就會化作血水,尸骨無存。
冷如晴的血牽游絲千寂風(fēng)解不了,他本以為比比東能解,才帶她來此,聽比比東所言,顯然她也不知解法。
他有些不確信,又問了一遍。
“難道就連母親也沒辦法嗎?”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沉了許多,已不像剛才那副冷漠神色。
比比東抱起九尾狐,“我只能用自身的毒液試試,希望能以毒攻毒!
“試試?”
千寂風(fēng)眉宇緊蹙,心思更沉。
比比東道:“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千寂風(fēng)沉默未語,他對此毒的確束手無策。
比比東令侍女打了一盆清水來,為化身白狐的胡列娜清理傷口。而后用自身毒液滴入白狐胸前受傷的位置。
比比東的毒液進入化身狐貍的胡列娜體內(nèi),她的身體頓時抽動了幾下,片刻后又一動不動。
千寂風(fēng)與比比東看著毒液入體的胡列娜神色緊張,見她狐爪抽動本以為是有所好轉(zhuǎn),不料又恢復(fù)死沉。
比比東道:“看來我的毒解不了血牽游絲之毒,只能另想他法了!
千寂風(fēng)似從比比東的話中找到一絲希望,抬眉問道:“母親還有何辦法?”
比比東似從千寂風(fēng)臉上看到不該有的神色,她轉(zhuǎn)而看向別處,道:“我暫時也無對策,只能查閱古書,看看是否能從古書上找到解毒之法!這幾日你無事不要來此打擾。”
比比東言下之意是讓千寂風(fēng)把胡列娜留在此處,并催促他離開。
千寂風(fēng)覺得今日的比比東有些反常,心愛的弟子變成這副模樣,她的反應(yīng)并沒有自己料想的那般傷心痛苦,也未對自己聲色俱厲,恨惡至極。她一舉一動都異常冷靜,甚至比自己還要冷靜。
他一向多疑,既起疑便會試探。他道:“母親方才不會是欺騙孩兒的吧!你不讓我來此,是想替她解毒之后,帶出武魂殿嗎?”
比比東一改方才的平靜,睜大美眸怒視著他,憤憤道:“我當然想救她出去,若不是你把娜娜帶回武魂殿,她怎會變做這幅摸樣,若不是這一身魂力無法施展我早就帶她離開!
比比東這幅神色才合了千寂風(fēng)的意,他放下戒心,朝院中走去。他相信比比東會想到救胡列娜的辦法,也知道她還沒有救胡列娜出武魂殿的能力,千道流和二供奉都在找尋月,將她安置在此處無疑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也是無奈之舉,至于唐三和邪月,他會讓二人自投羅網(wǎng)的。
千寂風(fēng)的猜測并沒有錯,比比東這么做就是要將胡列娜救出武魂殿,方才她看著化身狐貍的胡列娜,已想到救她出武魂殿的對策,說自身毒液解不了血牽游絲之毒,只是在騙他而已。和比比東相比,千寂風(fēng)還是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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