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謹因為被黑衣人所傷，傷口有死氣，不管大夫用了各種辦法，都沒能讓他胸口的傷口愈合，甚至還不停地滲出血絲。
沈?qū)氳昂团峄蛴黑s到的時候，沈惟謹已經(jīng)開始控制不住發(fā)狂，大夫根本沒有辦法靠近他。
“大哥！”沈?qū)氳翱吹缴蛭┲斈樕侠p繞的死氣，心中一驚。
“你們別靠近他，不要被傷著了。”沈?qū)氳傲⒖陶f。
沈惟謹咆哮一聲，沖著沈?qū)氳皼_過來。
“疾日嚴卯，帝令夔化，順爾固符，化茲靈易。”沈?qū)氳按蛄藗�手訣，默念咒語，手指印在沈惟謹?shù)念~頭上。
沈惟謹狂躁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下來。
身后兩個侍衛(wèi)接住了他。
“扶他躺下，我來給他療傷。”沈?qū)氳罢f。
她回頭看向裴或雍，“乘淵哥哥，你去忙吧，這里有我。”
他們已經(jīng)來到鄆州了，背后的人為了阻止他們查案，肯定無所不用其極，他們只能用最快的方法收集證據(jù)。
“惟謹他如何？”裴或雍問。
沈?qū)氳罢f，“我能治好的。”
裴或雍留下暗衛(wèi)保護他們，他則帶著方鈞言前往州府捉拿楊少從。
鄆州貪墨案看似楊少從貪贓枉法、大肆斂財，霸占良田、謀害百姓，但裴或雍相信他背后的人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要抓的就是背后的人。
裴或雍這一忙就三天不見人影，沈?qū)氳耙呀?jīng)將沈惟謹傷口上的死氣清除干凈，沈惟謹已經(jīng)完全清醒，他想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發(fā)狂，仍然有后怕。
“阿寶，要不是戴著你給我的平安符，我可能已經(jīng)沒命了。”沈惟謹?shù)吐曊f。
“那些黑衣人……不對勁，阿寶，你有沒有辦法查出他們是從何而來的？”
沈?qū)氳罢f，“或許很快就會知道了。”
上次她在逃走的黑衣人身上留了記號，說不定能找到那個控制他們的人。
在沈惟謹?shù)膫麆莺棉D(zhuǎn)，沈?qū)氳耙步K于放心出去看一看鄆州的情況了。
鄆州原本是個富有繁華的之地，大炎朝三分二的木炭都是從鄆州生產(chǎn)，百姓只憑燒炭的營生就已經(jīng)足夠豐衣足食了。
可前年的雪災(zāi)壓垮不少炭窯，大雪封山也運送不來木炭原料木頭，鄆州百姓在缺炭取暖的情況下，還要被逼著制作木炭交給朝廷。
不少百姓都是生生凍死的。
走在蕭條的大街上，人煙稀少，商鋪更是門可羅雀。
“大哥，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沈?qū)氳暗吐晢枴?br />沈惟謹緊皺眉心，他們在這大街上已經(jīng)走了有一段路，總覺得哪里不對，但他又說不上來。
“肚子餓了，先去吃碗面。”沈?qū)氳暗吐曊f。
兄妹倆進了面館，剛坐下，沈?qū)氳熬筒煊X到周圍的視線都似有似無地朝著他們這邊看過來。
“哥哥，你不是說鄆州繁華嗎？我怎么看著不太像。”沈?qū)氳肮首鳑]發(fā)現(xiàn)，狀似天真地抱怨著，“還以為趕了這么久的路，能在鄆州好吃好喝呢。”
“我這是要去趕考，又不是出來游玩，你快些吃，明日我們要繼續(xù)起程趕路。”沈惟謹說。
沈?qū)氳芭读艘宦暋?br />她感覺到那些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移開了。
“知道哪里不對勁了嗎？”沈?qū)氳皦旱吐曇簟?br />沈惟謹點頭，“無論是路上還是這些鋪子里的人，都是練家子。”
普通老百姓不是他們這樣的，連招呼生意都沒有，好像時時刻刻都緊繃著在關(guān)注著什么。
“一會兒我在街上再走一走，你回去找殿下，跟他說街上的情況。”沈?qū)氳罢f。
沈惟謹皺眉，“不行。”
“我?guī)е�鳴珂，她能護著我，何況還有暗衛(wèi)呢。”沈?qū)氳罢f，“殿下一定更需要你的幫忙。”
“那你小心，不許沖動行事。”沈?qū)氳靶Σ[瞇地點頭，“我最怕死，肯定不會沖動的。”
沈?qū)氳昂蜕蛭┲敺珠_之后，她抬頭看向鄆州城另外一邊的天空。
好重的病氣。
沒聽說鄆州有瘟疫，為什么會有病氣如此集中在一個地方。
沈?qū)氳俺�著那個地方走去，越走越覺得心驚。
“姑娘，有人在跟蹤我們。”鳴珂低聲提醒沈?qū)氳啊?br />沈?qū)氳拜p輕嗯了一聲，她沒有再往前走，而是換了個方向，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村子。
本來還在村口玩耍的孩子一見到生人面孔，手里的玩具都丟下了，一溜煙躲回屋里。
“有人嗎？我途經(jīng)此地，口渴難耐，能不能借口水喝呢？”沈?qū)氳扒弥�一戶農(nóng)戶的門，溫聲地詢問著。
屋里的人卻一句話都不回答。
沈?qū)氳翱吹酱翱谝浑p警惕防備的眼睛。
她繼續(xù)往其他農(nóng)戶走去，但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明明屋里有人，卻無人肯開門給她一口水。
防備到這個程度，也太少見了。
“這些農(nóng)田怎么不是種植糧草，全都是種花啊。”鳴珂指著前面一大片的農(nóng)田。
這些都是良田，本該種植糧草的，如今卻種著一大片的花草。
普通百姓能溫飽就不錯了，不可能還有閑情逸致種植這些矜貴花叢。
“出來，不然我就燒了這片花田。”沈?qū)氳巴蝗淮舐曇獟丁?br />“不，不能燒。”驚恐聲響起，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跑出來，“你到底是誰？”
“那么都窮得鬧饑荒，為何還不種糧食，這些花田就算能營生，那也不能溫飽啊。”沈?qū)氳耙苫蟮貑枴?br />少年大聲道，“你懂什么，你是外來的，趕緊走，不要留在這里。”
“那井里有水，你喝了水就快走。”
沈?qū)氳皬膽牙锬贸鲆诲V銀子，“回答我三個問題，這銀子就給你。”
少年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沈?qū)氳笆掷锏你y子。
他要是有了銀子，就能給弟弟請大夫，他就不會病死了。
“你、你說真的？”少年遲疑地問。
“是啊。”沈?qū)氳包c頭，把銀子扔了過去給他。
少年捏緊手里銀子，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你，你跟我進來。”
沈?qū)氳案�著他進了屋里，這才發(fā)現(xiàn)破舊的床板上，還躺著一個小孩，那小孩臉色慘白，瘦骨嶙峋，連嘴唇都是透著青色。
一見到她，小孩捂著嘴咳了幾聲，驚恐地躲進被子里。
“你不要再靠近了，我弟弟生病，會傳染病氣。”少年攔住沈?qū)氳啊?br />沈?qū)氳暗吐晢枺�“你弟弟是不是去過前面的林子里？”
另外一邊的林子上空彌漫著濃厚病氣，跟這個孩子散發(fā)出來的差不多。
“你怎么知道？”少年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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