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們說過，可能有人借著嫌疑人的口撒謊，目的就是為了迷惑警方，或者掩人耳目。”
  醫院外，肖御坐在道牙子上吸著煙，“所以根本沒有什么山，殺手訓練基地就在靴城內，在城市內，甚至是，在某個庫房、廠房、樓房之內。”
  大山，在城市內……葉恒表情復雜，明白了小老弟說這句話的含義。
  正因為明白，他反而更加疑惑，“剛剛嫌疑人的口供我也聽到了，如果是在城市內，嫌疑人聽到的鳥叫聲、獸叫聲、風吹樹葉聲、小溪流水聲，要如何解釋？”
  是啊，要如何解釋？
  肖御沉思少許，“還記得我們上次偵破的厲鬼滅門案，一開始接到的報警電話嗎？”
  “嗯？”
  葉恒回憶一下，“一個女孩報警，但最后你推斷出是電話錄音，是有人提前錄制好女孩的話……”
  突然，他的表情大變，“你是說，錄音？”
  鳥叫聲可以錄制。
  獸叫聲也可以錄制。
  風吹樹葉聲和小溪流水聲，同樣也可以錄制。
  只要把這些聲音錄制出來通過一些音響播放。
  讓人誤以為是生活在大山內，可不可行？
  可行！
  因為那些錄制出來的聲音，原聲本來就是真的。
  只不過是被重新播放了出來。
  聽到人的耳朵里根本無法分辨。
  除非，那些在殺手訓練基地內的人，走出房間。
  親眼看到外面的場景，他們才能分辨出是真假。
  問題是，從嫌疑人被關在那房間訓練開始，始終都沒有走出去過。
  要如何分辨？
  只會誤以為，他們生活在大山內！
  “你是如何想到的？”
  葉恒看神仙一樣看著肖御。
  心道：你特么還是人腦子？
  “坐便、自來水、硬地面、疑似電梯失重，都是嫌疑人口中的疑點。”
  肖御給出答案，“首先是坐便，大山里可能給你安裝坐便拉尿嗎，誰會給你專門弄出一條排污管道？知道排污管道的工程有多大？”
  “然后是自來水，這種東西到是可以實現。但是在大山中想要實現，首先需要發電機、水泵、自來水管道，工程同樣很大。如果有這樣的工程，不可能查不出來。”
  “然后是硬地面……嫌疑人說過，他被帶上車，坐了很久很久的車，而后下車，腳下的地面是硬的，疑似水泥地面。大山內，怎么可能有水泥地面？”
  “最后嫌疑人說，他被帶入一個地方，感受到身體失重，疑似電梯上下行，而后出現地面一顫，疑似電梯停止。假設，當時他就是乘坐了一部電梯。”
  “坐便、自來水、硬地面、電梯……對了，嫌疑人說過，那間很大的房子有七八百平方。”
  “把這些疑點，全部串聯起來……”
  肖御直視葉恒，“你會想到什么？”
  “我……”
  葉恒的思維沸騰了，如過載的電腦。
  突然，一道光，砸進了他的腦袋。
  身體一顫，驚呼道：“大樓？很大很大的大樓？”
  “對。”
  肖御點頭，“有電梯，說明不是平行地面，只能是高處，或者是地下。但要是地下，應該不太現實，光是一個坐便排污系統，想要在地下實現難度相當大。所以，九成是在地上、在高處。”
  “七八百平的活動面積，這肯定不是普通的房子，一般的樓房不會設計出這么大的空間。”
  “如果是地面之上，那就只有一些寫字樓，商務樓，或者是一些特殊的大樓，才具備這么大的活動空間。”
  “不難猜想，那個殺手訓練基地應該是利用了一層樓的面積，并且利用了某些手段把整層樓都封閉了起來，做到相當好的隔音，不讓那些被訓練的人知道他們在什么地方。”
  “在播放一些錄音，讓他們誤以為身在大山內。這也很好的解釋了為什么需要讓他們戴著頭套、耳塞，才能去訓練基地。就是怕他們看到，聽到，發現不是在大山里……”
  小老弟的話讓葉恒腦補了10G的畫面，連他的DNA都差點被震動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在他的心底炸開。
  一個殺手訓練基地，隱藏在一座城市內，甚至有可能藏在某幢大樓。
  居然都沒有被人發現，這還不夠震撼嗎？
  愣了大概有個幾秒，回過神的葉恒心里涌起荒誕又懵逼的情緒。
  看著肖御時，好似白日見了鬼。
  他想不通，都是人腦子，都不缺智商。
  憑什么肖御能推理出來，而他就不行？
  如果小老弟要是去害人的話……
  葉恒突然打了個寒顫。
  太可怕了！
  ……
  一臺投影機釋放出的光，照在一塊百平的幕布上。
  上面是一棟棟從城市分離出來的高樓大廈3D圖案。
  肖御、葉恒、還有一大群國安人員，都在死死的盯著那一棟棟大樓。
  “靴城，符合室內七八百平方活動面積、具備電梯的大樓，一共有73棟，絕大多數都是商務樓、寫字間、商場一類……”

  一名國安人員指著那些幕布上的大樓，開始匯報。
  “一棟棟查？”
  聽著匯報，葉恒看向肖御。
  “我沒有那個時間。”肖御搖頭。
  想要把73棟樓完全查完，需要大量時間。
  距離系統任務時限，還有三天半的時間。
  他查不起！
  “用排除法。”
  肖御冷著臉，“殺手基地不可能是在低層，不然，就算隔音再好，通過樓層震動傳感，同樣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殺手基地所在的樓層，起碼要在10到15層以上。”
  一名技術人員操控電腦，篩去一些不符合要求的樓層。
  剩下61棟。
  “排除大樓外觀是透明玻璃。”
  肖御繼續說道：“想要做到封閉，需要用到墻壁以及隔音層，如果室內有這些建筑，玻璃還是透明的，會被人發現。”
  這道理也很簡單，如果是透明玻璃，室內的一切，外面都可以看到。
  高層的話，外面的人怎么會發現？
  關于市容市貌，有明文規定。
  寫字樓每年需要清理一到二次外墻及玻璃。
  商務樓、酒店類大樓，每年至少需要清理一次外墻及玻璃。
  國企與大型企業樓，每年至少需要清理兩次以上外墻及玻璃。
  這些都涉及到整座城市的市容市貌問題，是必須要去清理的。
  清理大樓外墻外貌，需要有工人一層層洗刷。
  假如，某一層樓出現異常，玻璃還是透明的。
  你猜這些工人能不能看見？
  殺手基地的人傻嗎，敢把基地暴露出來？
  國安技術員再次排除一些擁有透明玻璃大樓。
  保留下所有‘單向透視玻璃’的大樓。
  43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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