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溪干活時。

    趙墨也在讀書，她翻看著課本，很想聽老師再度講課，但老師一直在強調紀律，真的好煩。

    如果不好好學習。

    她豈不是要浪費錢。

    而且她想要考中專當工人，必須要成績好，怎么能耽誤時間？

    趙墨推了推被她強制閉嘴的二狗子：“你管管紀律，我想聽課。”

    “我不！”

    沒一會兒，二狗子躥過來了，“趙墨，你咋還學習啊，我找你好一會兒，還以為你跑去玩不帶我，走走走，我們上山撿山捻兒去。”

    “沒有，老師除了念課文，一直在說曾經的斗爭，叫我們不要忘記先輩為我們的付出！”趙墨認真道。

    “我是女的，也沒法跟你當兄弟，算了，你不想管就我來。”趙墨正要站起身。

    老師是不知道，二狗子認真聽課，一是被趙墨訓，二是為了不虧錢。

    耳邊就響起哐哐拍桌的巨響，二狗子扯著嗓子嚷嚷，“吵什么吵，一個個錢多啊，花錢上學還不好好學，誰再吵我待會讓你們爹媽揍你，你爹媽不揍我揍，老師，你好好講課，不聽話的直接趕出去就行。”

    “好。”趙墨把語文書給她。

    二狗子強調。

    “我家趙墨真棒。”張云溪先夸，再問，“就念這篇課文嗎？有沒有專門講一些字？”

    趙墨輕輕松松背下。

    他還想當趙家大隊小孩子們的老大呢。

    “黑蛋兒，好好聽課，不要總是扭頭去看二狗子。”老師在黑蛋兒書桌前站定，書本敲了敲他桌面。

    哎。

    “我是男的哎！”

    默默抹眼淚。

    老師皺了皺眉。

    老師心情著實復雜。

    村里都說二狗子不聽話，但人家好好聽課，還幫忙維持班內秩序。

    “我們可以是好姐妹。”

    但也開始講課。

    “1.東方紅

    認真用眼神祈求老師快點講下一課，或者教教大家如何寫。

    “好！”

    小孩子們也不想啊，他們都認識二狗子。

    下課銅鑼聲被敲響后。

    “太閑了。”

    趙墨跑走時隱隱約約聽到爸爸在罵人，跑的更快了，到知青宿舍時，氣喘吁吁。

    她其實希望趙墨能學快點，七年之后能上第一批的大學。

    他是打架蠻子，告狀精，不要臉的小霸王！

    而且他比二狗子厲害多了，他有好多好兄弟。

    趙洪強罵：“都是白眼狼！”

    一年級課不難，但也有小孩子覺得催眠，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老師無奈搖搖頭，但看著趙墨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求知欲，一下子也升騰起對老師這個職業的責任心和驕傲感，念得更加起勁兒。

    張云溪忽然想起來上輩子陪著趙墨去參加飯局時，有位大佬和她聊起小時候。

    趙墨認真點頭

    張云溪也教她如何按照筆劃寫字。

    袁桂香低頭哭得更兇。

    咱們之間，到底誰是老師啊。

    張云溪比對著課本上的字，果然一字不差，高興地給她鼓掌，“真棒，學得真好，我們今天先學學怎么寫字，等回頭我們去鎮上，在廢品站看看有沒有舊課文，拿來學拼音，現在就先學習怎么寫這些字，好不好？”

    還是時間太短了。

    袁桂香不吭聲。

    趙墨喊：“等等我。”

    一一四.四一.七二.六九

    他整天跟趙墨玩。

    這黑蛋兒怎么回事？

    “老師就念，我對著課本跟著認字，小姨，第一課我已經會背了，上面的字我也認識了。”

    “是么？我看看你語文書。”

    趙墨背上小挎包追上，“待會我要去撿柴，你去不去？”

    “我想下河。”

    “語文老師都沒怎么教我漢語拼音，直接就是跟讀，那時的語文就會咿呀學語，主要靠背與抄。”

    “不去了。”

    放學后，趙墨先回家干活，還順帶摘也野菜送到小姨的女宿舍里，讓小姨添個菜，她本來是想找野雞蛋的，但沒找到。

    “那我們明天再一起吧。”

    二狗子本來認真聽的，但老師一直說第一課，還說曾經的斗爭，就昏昏欲睡。

    但老師慷慨激昂的念了一遍又一遍。

    二狗子急剎車，“快點兒。”

    張云溪也不好再說什么，“行，那你念念。”

    一點出息都沒有！

    “好。”

    趙墨一首東方紅按照老師語調，念的抑揚頓挫，更是把對偉人深深地敬慕表達出來了。

    “哭哭哭，哭什么哭，我運氣都被你哭沒了。”趙洪強罵罵咧咧。

    拿著小布包，蹭一下如一道閃電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黑蛋兒成為班上第一個被訓的學生，臉蛋漲紅，非常不服氣。

    當然，不乏有小孩跟風和不滿，黑蛋兒就不喜歡二狗子。

    二狗子滿血復活！

    張云溪正好看報紙，見到她這樣，也沒說什么，只是拍著她后背，等她氣喘勻了，才問：“今天上學怎么樣？”

    老師：“……”

    二狗子如同被關了三天三夜的狗，一下放飛自我，一腦袋就扎到村里的小河里，和其他玩伴玩鬧起來。

    張云溪打開一看。

    而且他發覺課文蠻簡單的。

    她兒子的牙齒都被這狗男人打掉了，她又能做什么？

    趙墨這個沒媽的孩子被欺負，都還能有張云溪護著，她有娘家婆家，但沒一個人替她出頭。

    失望！

    回到家，趙墨看到爸爸，見他臉色陰沉，一副要把自己拽過去狠狠揍一頓的樣子，身體禁不住瑟縮一下。

    吃完飯就拿著挎包往外跑。

    趙墨很想多塞點知識進腦袋，可老師愣是不講。

    愣了愣，怎么不是拼音啊？

    “你老師今天怎么教你的？”

    被他惦記上，無論如何等到最后肯定會被結結實實揍一頓，所以大家只能安靜下來。

    二狗子呢？

    原本她在家還能拿捏趙墨幫忙干活，現在沒了趙墨，她就是全家最慘的人。

    他就說，他超聰明的，他爹還不信。

    二狗子傲嬌地一揚腦袋，“我現在跟你不是好兄弟了。”

    但很神奇的是，教室在她強調百遍紀律之后，終于在二狗子的一句話之下安靜下來。

    東方紅，太陽升……”

    趙墨覺得學習挺好的。

    “你真是，算了，我去找別人玩了。”二狗子氣咻咻地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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