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大隊眾人在曬谷場熱鬧了一陣，就各回各家了。

    晚上鄧大美受到婆婆的盛情邀約，去吃大餐去了。

    張云溪正在出試卷！

    現在學生單元考試的試卷，需要老師出題目，以及抄寫試卷，唯有期中期末考，才有公社的試卷發下來，進行整個公社的統一考試。

    所以張云溪同志需要出語文試卷和數學試卷，出完了，還需要抄寫。

    抄寫試卷都不好讓學生幫忙，張云溪寫的手都要軟了，數學還好些，語文真就是折磨！

    字太多了！

    何小小默默把空白的紙張拿過來，替她抄寫。

    好在班上總體的成績提升了不少。

    她沒辦法去培養眼前的小孩，只能力所能及的支持他。

    鄧大美同志就跑了回來：“最近又要降溫了，我襖子還沒補好，我得找出來。”

    能支撐藝術生的，很大程度上是熱愛！

    試卷不斷被吹起來，窗戶發出吱吱的響聲，張云溪站起來，關窗時聞到風里帶有泥土的潮濕氣，又卷來一陣陰云，看來是要落雨了。

    對她而言，趙長美是她的老師。

    張云溪把學生試卷單拎出來。

    還有點感慨這小孩控分挺不錯的，每次成績穩穩的，從來不低于35，也不高于40.

    語文數學都是如此。

    話音剛落。

    在老師發發下來的試卷上，他看到老師的評語時，就呆呆的坐在課桌上好久好久。

    繼續批改。

    張云溪嘴角也微微上揚，但不到一秒，笑容就落了下去！

    有個學生題目大部分空白，還在試卷上作畫。

    想把他拉到面前揍一頓的心蠢蠢欲動，翻過面來，是她的畫像。

    被發好人卡的何小小不發一言地揉了揉她頭發，繼續替她抄寫試卷。

    小孩紅著臉點頭。

    趙校長驚訝：“這小孩畫畫好看啊。”

    畢竟是她出的題目，答案已經熟記于心，只需要更改算分就好了，看著趙老虎的成績仍舊是刺目的“38”“39”

    小孩感到不可思議。

    只是試卷角落寫了幾個字：“謝謝你的禮物，畫的很好。”

    張云溪的火，一瞬間熄滅了。

    張云溪轉過身去，冷靜點名道：“去教室后面站一節課反省。”

    “我上次給牛棚的幾位同志穿了，還塞了一點棉花進去，我估摸著我應該是夠了。”

    扎著漂亮馬尾的小姑娘哭著指著她后座混球同學：“老師，他揪我馬尾。”

    試卷改起來倒是簡單。

    燭光中，兩人并排而坐，握著筆沙沙地寫著，張云溪手都要廢了，要不是窮，她想自己出資去打印試卷。

    翌日，張云溪讓組長把試卷發下去，夸了成績好的孩子，至于成績差的沒點名批評，只是讓畫畫的同學下課之后去她辦公室，隨即開始講試卷，她在黑板抄寫題目時。

    “小張老師啊，我家臭小子不是當上軍人了嘛，我家也好久沒啥大喜事了，就想邀請親朋好友聚聚，你要不要來？”趙校長問。

    她有舊棉衣，還有新棉衣。

    “對！”張云溪把畫畫本往他面前推了推：“你看看，畫畫本怎么樣？”

    張云溪繼續批改試卷，趙校長拿起來看了眼，心中滿意，小張老師進步著實明顯：“你上課，學生還是蠻聽話的。”

    張云溪應下。

    小孩乖怪去發展，只是去后面墻壁的路上，像是走紅毯，不斷對熟悉的同學打招呼，扮鬼臉，無敵的招搖。

    何小小往外望了眼：“快了。”

    四五.七六.一六九.一七六

    “真的嗎？！”

    她回答的挺輕松，辦公室內的老師哄笑成一團。

    下課時，小姑娘抄起書本，卷成一團，翻過桌子，狠狠敲著男孩腦袋：“真當老娘好欺負的，你個鱉孫，還揪我馬尾，看我怎么教訓你。”

    “行，回去吧。”張云溪是真覺得這小孩生錯了時代，他的水平，若是能好好培養，定能有所建樹。

    “好好上課，下次題目不管會不會，都答完，下次也不準再畫到試卷上，夸你是我尊重你的畫畫成果，但我也希望你尊重我的勞動成果，試卷題目是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更是我一字一句在下班時候抄的，可以做到不畫畫嗎？”

    張云溪從黑板前轉身：“怎么回事？”

    小孩翻開來看，看到潔白的紙張，雙眼放光：“好干凈的本子。”

    然后毫不猶豫的用紅筆寫了個“18”

    他滿面紅光的。

    突然有孩子哭鬧起來。

    張云溪轉過身，立即收斂。

    但畫畫是一個枯燥且需要天賦的事情。

    張云溪也去翻開箱子，把棉衣拿出來抻開。

    人逢喜事精神爽。

    小孩對上老師冷冰冰的視線，低著頭不吭聲。

    “對！”

    張云溪感激不盡：“小小，你真是好人。”

    張云溪：“大美還沒回來嗎？”

    張云溪繼續上課，下課時，把他位置調換了，免得去揪人家小姑娘的馬尾。

    “行！”

    外面雨水也淅淅瀝瀝開始下，張云溪去把門窗都關好了。

    還是很尊敬的老師！

    “可以。”

    下頜線緊繃著，非常嚴肅，拿著粉筆戳著黑板，眉眼卻是靈動漂亮。

    張云溪答，筆尖刷刷的，看了一眼分數，翻個面，把學生成績寫上去。

    講臺上的張云溪視若無睹，喊了畫畫的同學，拿出一本專門畫畫的本子：“如果你下次能把試卷都答滿，這本畫畫本，就屬于你了。”

    雨不大，細細密密的落在身上也難受，趙家大隊也變得安靜起來，需要上工的人寥寥無幾，張云溪自然是包含在其中的，因為她得上課，也給全班同學進行了一次考試。

    “……”臭小子，反應還挺快。

    “也會鬧，不過現在我學會了忍！”

    張云溪看了一圈辦公室內的老師們。

    趙長美老師雙目慈祥，笑著看她：“去吧，我們一幫人難得能聚聚。”

    小孩同手同腳的出門，在回家的路上，像是飛起來了一樣，飛速地跑會教室，炫耀似的跟同學們說：“老師說下次我好好答題，有一本好看的畫畫本。”

    有同學不服氣。

    上課時也說想要本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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