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速度閾值
第一百四十章
杭峰壓下身體, 就像一頭狩獵的野獸,盯緊在克萊·米爾背影上的目光移開,落在了賽道上。
他的對手不是克萊·米爾,而是這條賽道。
足有七八米寬的賽道, 足夠他和克萊·米爾各自滑在自己的路線上, 獨自進行挑戰。
沒有彎路,也就不需要在乎左右, 只要盯緊前方, 用最完美的判斷出正確的技巧, 就可以獲得勝利。
速度,不能降。
想要獲勝, 還要更快。
壓下的身體降低了風阻, 依稀間杭峰似乎又追上了克萊·米爾一點, 但前方的第一個障礙也出現了。
那是一處明顯堆積過高的雪包, 擋住了前方的視野,在經過了兩天的比賽后, 誰都不知道藏在雪包后面的究竟是一馬平川,還是一個深陷地下的雪坑。
最好的辦法就是繞過去。
杭峰沒有糾結自己必須要“趟平”前方所有一切,雖然這樣看起來好像很牛。
比賽容不得一點大意, 有更加合適的選擇, 他必然會優先選擇。
迅速地判斷出應對的方法,然后果斷執行。
眼到腳到,杭峰雙腿猛地用力, 單板在雪地上滑出一個弧線, 行云流水幫的繞過了雪包。
視角的余光在這一刻看清了雪包后面的情形, 平整的雪面, 蓬松的雪就像云朵般鋪開在腳下。
這是沒有人滑過的狀態。
看來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里, 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突起的雪包,因為太多選手選擇繞過,不知不覺間將雪包堆積成了一個大雪包,甚至到了遮擋視野的程度。
其實,飛躍過去一定是更快的。
再給杭峰一次機會,他會選擇飛躍。
可惜,這次已經過去了。
過去的就不再去想,他將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就是一個“明目張膽”的巨大雪坑。
很大,攔在前方,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根本無法繞過去。
如果杭峰一開始選擇跳過剛剛的雪包,他是有機會繞過去的。
現在,只能硬闖。
在確認選擇硬闖后,杭峰的牙根再度咬緊,身體蹲了下去。
面對這樣大型的雪坑,“障礙追逐”這個項目有著絕對的權威性。
盡可能不要跳,身體彎曲如弓,雙腿仿佛減震的彈簧,面對不斷出現的“波浪區”,緊貼雪面滑行才是最正確的方法。
跳躍會有空中飛行時間,而且在復雜的地形下,落地后的位置即便是最專業的滑雪運動員,都難以掌控。
杭峰不是“障礙追逐”的選手,沒有進行過最專業的訓練。
好在他知道應該怎么做。
一頭沖進雪坑,上半截的身體保持壓低的平行姿態,持續壓風,雙腿契合起伏的地形,利用膝蓋進行彈壓。
說不上是教科書的演繹,但依舊一個非常出色的處理方式。
他做的很好。
更是正確的判斷力。
慣性帶著他從雪坑里沖出來,眼尖的裁判發現杭峰追上了克萊·米爾。
“追上了。”
“怎么追上的?”
“我一直在看杭峰,你們誰看了克萊·米爾?”
裁判室里沒人說話,繼而大家都尷尬的發現,他們的視線焦距全部都落在杭峰的身上。
怎么說呢?
是因為對杭峰過高的期待?還是他后來居上的反超?亦或者說杭峰身上有種非常強烈的協調感,就像有些人在舞臺上永遠是最閃亮的那一個,而杭峰出現在賽場上的時候,哪怕他全副武裝到眼睛,光是看著他用無比協調的姿態,去解決一個個難題的時候,總會莫名的散發出獨特的光輝。
讓人移不開眼睛。
別說去看克萊·米爾的比賽,在座的裁判有一個算一個的,差點都忘記了這是比賽,莫名就成為了杭峰的個人表演賽。
什么?亞歷克斯?
什么?還有那個滑在最后的選手,是誰來著?
裁判們有點慚愧,陸陸續續的有人將目光從杭峰的身上移開,看向其他人。
然而就像是吃了一口極致美味的食物,再去品嘗其他食物的時候,全身都帶著一種抗拒。
好吧,看是看了,可是視角的余光為啥老是往杭峰那邊偏啊?
要不就看吧?反正其他人會看的,再不行不還有回放嗎?
這樣想著的裁判,又光明正大將視線的焦距落在了杭峰身上,一個接一個,最后又是所有的裁判都看了過去。
杭峰確實超過了克萊·米爾。
好像距離還在拉開。
這小子這么厲害的嗎?
為什么啊?不理解。
不理解的還有克萊·米爾。
杭峰一點點追上來的過程,全部都落在了克萊·米爾的眼中。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沒有做對,為什么會被杭峰追上來。
該繞的都繞了啊,技巧都運用到了極致,一點失誤都沒有的自己,憑什么就輸給杭峰了?
不服氣!
杭峰是不是在腳下滑板裝了推進器!!
自己這場比賽的表現就算放在五星賽場也是優秀的,杭峰是作弊了吧!!
然而,和杭峰比賽有一點很關鍵,就是得心態好。
不服氣,憋著,最好是有股不服輸的信念,堅持自己的,繼續比賽。
一旦承受力差一點,可能就會崩掉。
就比如亞歷克斯。
一名優秀的四星選手,已經摸到了五星的門檻,如今卻落在后面,和一名資格賽排名末尾的選手去爭搶第三名。
第三名也是淘汰啊。
亞歷克斯已經崩潰了。
看著前方遠處的背影,陷入自我懷疑中,如果不是被最后一點自尊心吊著,他恐怕要哭哭唧唧的提前離開賽場了。
如今,同樣的情況發生在克萊·米爾身上,這位五星選手的心里波動并不比亞歷克斯小。
更甚至因為他是以五星選手空降四星的賽道,原本帶著“虐菜”想法而來的他,承受的心里打擊更大。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心里反反復復浮現這個念頭的克萊·米爾,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了。
他的目光無法再專注地落在前面的賽道上,而是頻頻的往杭峰那片掃。
一個低矮的雪包出現在他的前面,他反射性地繞開,從側面滑過,卻一頭栽進了本應該能夠看見的雪坑里。
雖然最后一刻,克萊·米爾利用自己強大的肌肉記憶,依靠本能將自己從雪坑里拯救出來,但這一次碰撞讓他的速度驟然降了幾邁。
在最后的沖擊時刻,這幾邁的降速簡直致命。
此消彼長,和杭峰的距離再度拉開。
就連亞歷克斯都追上來了。
本來想要哭哭唧唧離開的亞歷克斯看見,眼睛驟然一亮。
還有機會!!
抓住!
要抓住!!
還是讓克萊·米爾哭哭唧唧地離開吧!!
身后的競爭杭峰已經看不見了。
在他一點點超過克萊·米爾后,他的前方終于再沒有擋路的人。
有些人,天生適合走在最前面。
杭峰不確定自己的這一刻的舒暢感,是來自于天生的要強,還是連續獲得世界冠軍后那一往無前的信心。
總之,能夠滑在最前面,他第一個感覺到的并不是超越的其他人的喜悅,而是一種仿佛超脫了天地的自在。
比賽的節奏終于回到了他的手里。
他可以無所顧忌的施展所有的技巧。
想沖就沖,想跳就跳,誰都攔不住他。
對!
就是這樣!!
極限地滑下去吧!
盡情地沖向前方!
沖過終點線!!
有人,天生適合走在最前面。
杭峰身上的最后一道枷鎖“咔嚓”碎裂,他的狀態又得到了一個更大的提高。
如果說前面杭峰的表現是他個人能力的九成半,那么現在終于達到了百分百。
雄鷹的翅膀只有在極致地舒展后,才能翱翔藍天。
遇山移山,遇海填海,完全解禁的杭峰發揮又提高了一個層次,就連那些原本覺得難的障礙,此刻在他眼里都不再有難度。
他流暢的就像蜿蜒在雪山的溪流,滑過的雪痕后生長出一片草地,美艷的鮮花在草地上綻放,這是心曠神怡的感覺。
“唰——”
在掌聲中。
杭峰率先第一名,沖過了終點線。
他的目光落在計時器上,緩緩睜大。
……
臥槽!
這是華國人近代誕生的一句表示驚訝的口頭禪,并不那么禮貌,可惜不知道為什么就能傳遍神州大地,人人都會。
國家文化阻礙了這句口頭禪的傳播,但驚訝本身無處不在,所以不同的國家總會應運而生一些類似的話語。
就比如……
“謝特!”
“上帝!”
“雅蠛蝶!!”
游客中心從十秒前,來自不同國家,代表驚訝的口頭禪就開始瘋狂地涌現,填滿了偌大的大廳。
進入了正式比賽,日不落國的那家電視臺的直播車已經到位,專業道具的出現,讓現場具備了看直播的功能,徹底淘汰由裁判站在賽段上,通過對講機傳遞賽況的“石器時代”。
這兩天到場看比賽的觀眾即便不去觀景臺,也可以通過無人機看見現場的比賽情況,游客中心擠滿了人,尤其是那臺巨大的lde顯示屏,可以清楚看見選手的發揮。
這場比賽,不是沒有懸念。
克萊·米爾、亞歷克斯·霍華德和杭峰三人同在一組,應該說是今天比賽的看點之一。
三名優秀的運動員分在了一組,卻只有兩個人能夠晉級,在賽前,已經有無數的人在議論最后的結果。
有人說,“贏得一定是亞歷克斯,他在資格賽的成績比杭峰好,我支持他。”
又有人說:“杭峰可是全明星50位的極限運動員,我支持他。”
支持亞歷克斯的,支持杭峰的,幾乎瓜分了這場比賽的所有觀眾。
他們爭論著,各執一詞,各有理由,誰也無法說服誰。
唯有一點。
所有人都在堅信,五星的克萊·米爾穩穩占據了另外一個晉級名額,雷打不動。
然而比賽進行到大半的時候,出現了堪稱魔幻的一幕。
杭峰他不但超過了亞歷克斯,還在一點點追趕克萊·米爾,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不會吧?不可能!”
當場就有人擺了擺手,不認為杭峰能夠超過克萊·米爾。
當然,如果說五星選手沒有人可以戰勝,這個說法太過絕對,優秀的運動員,哪怕第一次參加比賽,哪怕僅僅只是個一星,都有可能超過五星選手。
杭峰和克萊·米爾的差距并不是星級上的差距。
是實力。
是賽道。
從一開始,克萊·米爾就占據了最好的賽道,他的賽道難度更低,距離更短,被迫選擇更難賽道的杭峰,注定好的更好,壞的更壞。
這,本應該是鐵律。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觀看這場比賽的選手在內,都這么認定著。
或許常識注定是要用來被顛覆。
也有可能杭峰本身,就具有打破常識的能力。
在進入第三賽段之后,這樣直上直下的賽道,本不應該有任何的變化,畢竟克萊·米爾實力本身就很出色。
現實卻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就在這不可能當中,杭峰做出了讓人瞠目結舌,堪稱奇跡般的超越。
他一點點,堅定不移地超過克萊·米爾。
隨后在某一個時刻,驟然拉開雙方的距離,一馬當前,在毫無異議的情況下,最先沖過了終點線。
看著那個當真在劣勢中完成不可能,猶如英雄般的身影,即便隔著屏幕都覺得無限的巍峨高大。
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游客中心一片安靜。
隨后,更多的口頭禪出現。
“謝特!”
“上帝!”
“雅蠛蝶!”
隨后,猶如一粒石子落進了平靜的湖水中,掀起的是一片滔天巨浪。
“他真的贏了?”
“怎么做到的?”
“應該檢查滑板,我懷疑他的滑板下面有推進器。”
“強烈要求對杭峰進行興奮劑檢查!!”
有觀眾因為過于驚訝而發出了質疑聲。
當然也有觀眾在贊美上帝。
“不愧是杭峰啊,我就知道他不會讓我們失望。”
“我實在是愛死他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可以這么厲害?”
“難以想象的實力,他的真實水平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賽級。”
“天吶,我已經無限期待他在五星賽場上的亮相了!他會拿冠軍,一定可以拿到五星的冠軍!至于這個四星賽道的比賽,冠軍已經是他的了。”
相比起觀眾們單純的贊美和質疑,還沒有離開的選手們,面容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站的近的人,無論熟悉與否,或者在之前的比賽還是對手,這一刻都面露驚訝地交談了起來。
“你看出來了嗎?他是怎么超過克萊·米爾的?”
“看不出來,但發揮的非常好這一點很肯定。”
“克萊·米爾也不差,就算兩個人發揮一樣,杭峰怎么從落后那么多追上來的?尤其是最后驟然拉開距離,太不可思議了。”
還有人聚在一起聊著。
“當然是有原因,總不可能是魔法。我可以確定,克萊·米爾在發現只被杭峰超越后,出現了失誤,所以才會拉開距離。不是杭峰驟然變快,而是克萊·米爾的速度降低,這一點從亞歷克斯追上來就能夠確定。”
“切,五星選手也就這樣吧,心理素質太差了。”
“換成誰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被追上,恐怕都會受到影響,克萊·米爾作為五星選手,他的承受的壓力只會更大。”
“所以他為什么要來參加四星的比賽?”
另外一組人正聊著。
“克萊·米爾的經濟狀況出了點問題,大賽組似乎也有意讓四星的比賽變得更精彩,所以才會邀請克萊·米爾參賽。
這是一次嘗試,如果可以,以后會有更多的五星選手來到這個賽場。
畢竟一年只舉辦一次五星挑戰賽,沒辦法解決fwt的經濟問題。”
“這種事和我沒有關系,連半決賽都進不去的我,有必要去關心有多少個五星選手嗎?大不了不來比賽就是了,也沒什么損失。我現在只想知道,杭峰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我應該知道一點。”
“哦?”
當有人說自己知道情況的時候,瞬間吸引了好幾個目光過來,有人干脆靠了過來,看向這位說話的人。
“說來聽聽。”
這人得了關注有點緊張,但還是組織了語言后說道:“杭峰可是一名滑板速降運動員。”
“是的,我知道,年度總冠軍。”
“這和他滑板速降有什么關系嗎?”
“我好像猜到了一點,你繼續說。”
還有一些人沒有湊過去,但目光卻已經聚集在了那里。
上一場比完賽,沒能晉級的南村直人情緒非常不好,看見杭峰這場比賽后,心情更不好了。
但在猶豫了一下后,南村直人還是走了過去。
人群中間,正有人這樣說道:“不知道你們對滑板速降了解多少?”
“板類運動唄,感覺比野雪挑戰的難度低。”
“是的,只有彎路的滑板速降,比咱們的賽場難度低多了。”
“是的,論賽道難度,滑板速降確實不如野雪挑戰賽,不僅不如野雪挑戰,比起坡障、障礙追逐這類公園類的滑雪都遠遠不如。
但這項運動存在的本身,就不是為了進行技巧類的比拼。
或者說,在那時速100邁的速降速度里,彎道技巧的比重只占了一小部分,更多考驗的還是選手在極限速度下的預判和發揮。”
說道這里,有人突然拔高聲音,大聲說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另外有人點頭:“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
看著那些一臉唏噓,恍然大悟的人,猜不到的人終于失去的耐心,說:“就不能直接給答案嗎?一句話的事有必要這么多的鋪墊嗎?”
一開始說話那人聞言,便笑著公布了最后的答案:“杭峰的速度閾值非常高。”
“什么?”
“啊?”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更有人當場就搶過說話的機會,對身邊反應遲鈍的人最后解釋道:“先不說杭峰在前兩個賽段的表現如何,就說在最后一個賽道,我們在面對這種垂直的、坡度極大,而且遍布障礙的賽道時,我們是什么心態?
恐懼,緊張,全神貫注,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進坑里。
而這種情緒會下意識的影響我們腳下的速度,在運用技巧的時候,會不知不覺的有著自己都無法察覺的降速過程。
再舉個例子,當前面出現障礙的時候,我們會不會提前準備?會不會下意識地保持眼下的速度去挑戰障礙呢?
但杭峰沒有,他在滑板速降所適應的速度閾值非常的高,或者說這最后不過60邁左右的速度,對他而言是一個非常舒適的速度。
在舒適圈里滑雪,結果是怎么樣我就不說了吧?我只說在同樣的速度下,面對同樣的障礙,克萊·米爾一定會下意識地保持此時此刻的速度,在穩定的狀態下進行挑戰。
杭峰卻不會減速,甚至會繼續加快速度,他已經習慣了在高速下的控板,他可以做到我們無法做到的程度。
所以說,杭峰最可怕的是他的速度閾值。
這個賽道,最后的部分,簡直就像是在為他量身打造的一樣。
結果已經不會發生變化了。
杭峰會成為五星選手,還會成為這場比賽的單板冠軍。”
話音落下,一個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
游客中心里瞬間安靜,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身影上。
杭峰。
來了。
走進游客中心的年輕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黑色條紋點綴的滑雪服,下身則是同色系的黑色滑雪褲。
寬大厚實的滑雪板被他斜背在身后,接近半人的寬度,一截黑色的底板從后腦的一側支出,像是扛著某種重型武器走出來的戰士,披戴著刺骨的寒意,肅殺之氣彌漫。
在他身邊,跟著另外一個男人,兩人相似的面部輪廓,一眼就能看出他們身上親密的血緣關系。
論眼神的兇狠,年長的男性顯然雙眼更具有血性,像一頭在野外自由狩獵的狼。
眾人的目光,沒有在年長男性的身上太多停留,最后又迫不及待地看向了年輕人。
標準的亞洲面孔,但即便是審美不同的歐美人,都能對這種面孔的輪廓生出幾分欣賞。
濃眉大眼,精氣十足,像是正在茁壯生長的一顆樹,蓬勃的枝葉繁茂,遮天蔽日,在每個人的心里投落下依稀的陰影。
杭峰來了。
現在成年了嗎?
或許成年了吧?就算沒有成年也快了,記得最近看見關于他的新聞都是“17歲的少年王者”。
如今又過了幾個月,恐怕已經成年。
然而這樣的想法,并不能緩解心里的陰影,一個18歲的少年,以一己之力輕松壓在所有人的頭上。
在這里站著的,不知道多少20多歲,甚至臨近30歲。
只想著他們全部被一個18歲的年輕人力壓一頭,不得不感慨新的時代已經來臨,少年正值青春力壯,他站在自己夢想的盡頭,現實的自己卻已然走在殘花路上。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生出了退意。
面對杭峰,還有那正在雪道上驕傲奔馳的荒冶誠,年輕的一代正在亮出自己的手腕,以無法阻擋的氣勢,占領這片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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