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世界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第一天。

        公園滑雪世界杯開幕還有兩天。

        敦市市區大學的禮堂里,  是安靜無聲的賽場，少年們將一個學科挖掘到了極致的專研精神，猶如溪流下樸實無華的石子,  被打磨出最為圓潤光澤的姿態,  另外一邊卻沸喧喧騰，儼然變成了一場賽前的暖場大戲,  讓全世界人民看了一場大戲。

        這天的媒體記者是這樣說。

        【……賽前杭峰與愛德華訓練,  雙方進行了一場賽前的技巧比拼。杭峰率先用五周難度壓制了愛德華的四周半，下一場愛德華的反向五周落地卻鎮的全場鴉雀無聲，杭峰不甘落后,  同樣一個五周的反向落地,  轉眼兩人的比拼就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最后雙方的非正式比拼,  以雙雙折戟于五周半結束。猶如x-games賽場的延續，兩人的即將在世界杯賽出一場高下,  讓人萬分期待大后天的正式比賽……】

        杭峰晚上接到唐雋電話的時候，剛剛從浴室里洗完澡出來。

        濕漉漉的發絲貼在他的額頭上,  出現在鏡頭里的臉,  顯得有幾分頹喪。

        杭峰第一時間看見鏡頭自拍里的自己,  急忙抬手將額頭的發絲后梳,  于是硬挺濃厚的眉毛像鋒芒一樣出現在唐雋眼前，杭峰嘴角一勾,  露出了精神抖擻的笑容。

        “比賽怎么樣？”杭峰問唐雋。

        唐雋點頭：“六個人發揮都很好,  今天的比賽我們的團隊分數最高，黃老師希望我們能拿團隊第一。”

        “你呢？”

        “當然是分數最高�！碧齐h說起自己的成績,  臉上都是自信的光彩，“三道題比想象中簡單，都拿到了滿分�！�

        杭峰眼睛一亮,  他就知道唐雋聰明的過分，這樣的比賽根本難不住他。

        唐雋顯然并不是很想提自己的比賽，他眉心微蹙：“今天的新聞不太平靜�！�

        杭峰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捏著鼻梁嘆氣：“失策，被刺激了�！�

        唐雋觀察杭峰的臉色表情，突然問他：“好玩嗎？”

        杭峰默默分析這話的深意，一時間無法回答。

        唐雋笑了：“不用多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和愛德華這樣比著的時候，好玩嗎？”

        杭峰猶豫再三，最終點了頭：“過程是憤怒的，但現在想想，有點意思。當然，有意思的前提是我們平局，如果我輸了，就不會覺得有意思了�！�

        唐雋說：“興趣才是所有成功的動力，我希望你享受這個過程�！�

        “變了味的雞湯，我只能干了�！�

        兩人說到這里，相視一笑，一天的壓力終于緩解。

        杭峰最后用目光描繪唐雋的眉眼五官，輕聲說：“明天比賽加油�！�

        唐雋點頭：“你也是�！�

        最平淡的鼓勵，卻最是治愈身體里的疲憊。

        有些人說一萬句的“加油”好像都只是耳邊淌過的風，有人的“加油”聲卻必須存在，成為生命中不可缺的一部分。

        杭峰準備掛電話了。

        唐雋比了一天的賽，比完賽應該還復盤開會，此刻眼睛里有血絲，滿臉的疲憊，該是睡覺的時候。

        唐雋卻在這時候叫住他，說：“我好奇一件事，奧運村里為什么會配備那么多的小東西？”

        杭峰愣了一下。

        唐雋說：“是因為對你們運動員來說，這樣的行為其實是良性的，有助于減輕壓力對嗎？”

        杭峰眨巴眼睛：“咳，我也不是很清楚。”

        唐雋笑了：“杭峰，我想讓你贏。領先勢均力敵的對手，才更有成就感不是嗎？”

        杭峰聽的心口一熱，又有幾分緊張：“不用，不至于……”

        唐雋卻沒給杭峰太多話的時間，落下一句，“東西我來準備，明天找你。”就掛掉了電話。

        杭峰看著黑掉屏幕的手機愣愣出神，好一會兒，神經質地抬手抹上了鼻子，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

        在那件事上，杭峰一直非常尊重唐雋，畢竟作為承受的一方，需要做好更多心理準備。

        杭峰一直在等唐雋主動，告訴他可以了。

        本來以為要再等一等，或者是回國以后，徹底安定下來。

        沒想到今天卻被主動提起。

        難道是自己猶猶豫豫的，被鄙視了？

        這可能行？

        一瞬間的，愛德華就從杭峰的腦袋里消失，滿腦袋就剩下唐雋明天要過來這件事。

        想到什么，杭峰從床上跳起來，沖到了電視柜前，尋找一圈，咦�。烤谷粵]有？國內的賓館都有的啊！

        這東西要在哪里買？

        不知道前臺有沒有？

        而且除了那個小東西，還有個東西要準備吧？

        杭峰最后紅著臉打了客房服務，十分鐘后，一個小紙袋被送進了杭峰的房間里。

        杭峰盤腿坐在床上，認真地看著手里小盒子的文字說明，最后頭暈眼花的將這兩樣東西放進了床頭柜里。

        夜半夢醒，想起床頭柜里的東西，心口便一片火熱。

        注意力被徹底轉移的杭峰，第二天又被愛德華攔在了訓練場里。

        經過昨天的比拼，他們再度為互聯網輿論添上一把干柴，今天跑來看熱鬧的人更多，都想看看在最后一天，杭峰和愛德華誰更先獲得突破。

        顯然，兩人在五周上的實力差距不大，都無法拿出更多的五周動作，卻都有想沖擊五周半的想法。

        這種跨世紀的新紀錄誕生，很有可能就在一場訓練上出現。

        今天來賽場的觀眾甚至不止日不落國人，還有不少看見消息后連夜出發的外國人，杭峰甚至在護欄外面看見了不算少的華國觀眾。

        他們興奮地圍繞在u型池一圈，冰天雪地也降不下他們的熱情，大聲叫著杭峰的名字，同時喊著“五周半”。

        他們太想要看見杭峰用五周半，碾壓愛德華這個小丑了。

        昨天晚上愛德華又接到一個來自日不落國的脫口秀邀約，這次的出場費比他在米國參加的三場節目總和還要多。

        賺錢在這一刻好像突然就變成了很簡單的一件事。

        只要他繼續挑釁杭峰，讓這個在極限圈快要登頂的巨星被他氣出更多的反應，就會獲得更多的收入。

        “甜頭”在不斷地增加，愛德華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下來。

        他打聽到杭峰出門的消息，前后腳的就跟著到了訓練場。

        這一次就連他報警，警察都懶得管他，就剩下他找來的一群保鏢，阻隔杭峰的那群粉絲。

        這些粉絲可最重要的一環，如果不是粉絲們有趣的反應，鬧大了這件事，他又怎么會得到那么多的關注。

        他現在可比杭峰還要“愛”他的粉絲們。

        在確認觀眾們已經到場了后，愛德華走向杭峰說：“嗨，今天再來比嗎？五周半，看誰更先完成？輸了的直接放棄比賽怎么樣？”

        說完，愛德華篤定地笑著，等待杭峰的暴跳如雷。

        年輕人再故作沉穩，其實脾氣還是很容易摸透，想要讓杭峰給出反應，并沒有那么難。

        誰知道杭峰臉上卻掛著可疑地笑，看他一眼，說道：“巴魯克先生參加過奧運會吧？一般是怎么釋放壓力？有女朋友嗎？她來找你了嗎？”

        杭峰說完，笑的很溫柔：“我今天應該很快就結束，祝你的訓練愉快�！�

        愛德華：“……”

        神特么女朋友釋放壓力！我是在和你聊正經事呢！你突然給我開車，有病啊！

        愛德華看著杭峰說完后，笑瞇瞇地轉身離開，留給他一片陽光燦爛春風拂面，徹底無語。

        杭峰在不被愛德華影響情緒后，整個人都變得明媚了。

        和其他運動員說說笑笑，輪到自己的時候就正常的訓練滑上一圈，路過被粉絲叫了名字，他還會揮手回應。

        這種好心情讓來看杭峰和愛德華比拼的粉絲，一個比一個難受，完全的預期不符。

        “怎么回事？愛德華對杭峰割脖子，他竟然看不見？”

        “狗屎，這不是我想看見的。”

        “嘿！我飛了一萬公里，就給我看這個？”

        但更多杭峰的粉絲表示：“這樣很好�！�

        “我喜歡杭峰這穩定的狀態，不被外力影響的專注，我們都知道愛德華想要干什么，能不被他影響實在太好了�！�

        “總覺得今天杭峰的心情實在好的過分呢，無時無刻都在笑，是發生什么好事了嗎？”

        杭峰今天只訓練了一個小時，就向范總提出休息的請求。

        范總直接就點頭答應了：“要不是愛德華，這兩天你早就應該休息調整，我以為你會很緊張，昨天明明還不是這樣，今天怎么想通的？”

        杭峰笑：“唐雋今天應該會過來�！�

        范總眉梢揚高。

        杭峰說：“他昨天的成績不錯，今天很有可能拿冠軍，我想要第一時間收到他的喜訊�！�

        范總沉默兩秒，說：“我大侄子今年高三，老師建議報考的學校是個職業學校，可把他爸媽愁壞了，唐雋這次回去有沒有空，給他補習一下？”

        杭峰就笑，唐雋愿意給他補習，一開始是交易的一部分，后來就變得居心不良，就他那薄情的性子，會愿意給自己找麻煩嗎？

        當然，杭峰一想到那么一個寡淡的人，就偏偏對自己有各種各樣的心思，那優越感簡直不能提。

        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杭峰回去吃飯的時候，順便就結束了訓練。

        唐雋的比賽要到中午十二點半結束，那之后能不能拿到手機，誰也沒有經驗，可能還得等消息。

        杭峰吃過飯回到房間里，就拿起手機刷國內媒體，刷到一半想起一件事，給范總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我想下樓和粉絲說一聲，我下午沒訓練，就別讓他們等了�！�

        雖說這群這時候跑到這里來的粉絲，大部分意圖不純，就是為了看熱鬧，但他們站在自己這邊是事實。

        范總回復：【我下去，你別動了。】

        接著又說：【小唐的比賽結果出來了嗎？】

        杭峰一直在等唐雋的消息，不知道那邊是怎么安排的，十二點半過了，電話還沒打過來。

        家庭群里，陳虹女士在問：【唐雋那邊兒的結果出來了嗎？】

        杭玥說：【等一下午了，給我急的，誰接到糖糖電話�！�

        杭峰一看家族群里有人問，又把打出來的字刪除，再一次放下了手機。

        唐雋那邊沒消息，肯定是有原因，等著就好。

        又過了十分鐘。

        杭峰到窗戶邊轉了一圈，一直守在門口的粉絲都不見了，顯然是范總出去打了招呼，各自都散了。

        老實說，應對愛德華這種蹭流量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蹭不到，沒人關注他他才難受。

        只是杭峰身份在這里，代表的“制衡立場”也很明確，他站出來就是“世極會”的人，是簡的學生，不能不給回應。

        但越給回應，愛德華就越爽。

        現在這樣才對。

        杭峰想到下午愛德華出門一個人都看不到的臉色，心里就一陣痛快。

        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杭峰一聽鈴聲，就一陣小跑，撲倒在床上接起了電話。

        果然打電話過來的是唐雋。

        唐雋說：“是的冠軍，而且我們還是團隊總分第一�！�

        杭峰聽見這個消息，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唐雋的聰明在平時的相處中就知道，整個三中，別說學生，就是老師都跟不上他的思維，唐雋解題的思維靈活精準，比參考答案還要好，老師都怕上唐雋的課。

        這樣的聰明人，杭峰既沒有想過他參加不了國家隊，也沒有想過他拿不到冠軍怎么樣。

        這次出來比賽，在杭峰心里，唐雋必拿冠軍，差別只是高分冠軍和普通冠軍的差別。

        果然，下一句唐雋就說：“我拿的是滿分�！�

        杭峰腦袋里的最后一錘落下，塵埃落定，他就知道會這樣。

        繼而杭峰的呼吸粗重，說：“所以，你現在是咱們國家第四個拿到滿分的人，對嗎？”

        唐雋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卻是承認。

        換句話說，華國14億人口，從數學奧林匹克競賽舉辦以來，這個年齡段數學最優秀的少年，四十年間，華國一共只出現了四人。

        這是比世界冠軍還要稀少的身份。

        唐雋的光芒在剎那間綻放到極致，杭峰只是聽著那聲輕笑，便覺得猶如雷鳴在耳邊作響，魂與神授。

        他承認，自己正是因為體育成績太好，所以對學習好的聰明人，有著極其的尊敬。

        以前單知道唐雋聰明，傳說中的學神，但是這些“知道”，在用真正的競賽得出結果后，有著更為強迫而直接的震撼。

        而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昨夜里的電話卻說，他會帶著東西來找自己，幫自己釋放壓力。

        思緒滾過，杭峰只覺得臉上又是一片熱，明明期待到無以復加，嘴上卻說：“連續比賽兩天太辛苦，而且這次隊里取得好成績，你們應該還會慶祝，休息一晚上再來吧。”

        唐雋輕笑一聲，像是看透了一切：“你確定嗎？”

        杭峰當然不確定，虛偽的話誰不會說，內心深處想的卻是唐雋要是在自己身邊，一定要先這樣那樣揉過再說。

        短暫沉默給了唐雋答案，唐雋收了語氣里的輕佻，潤聲說道：“這樣的慶祝時刻，我只想你在我身邊�！�

        杭峰喉結滑動，再不說些不應該的話，“嗯”了一聲，在他耳邊輕語：“我等你過來。”

        半個小時后，國內的新聞刷新，華國數學競賽隊的比賽結果，出現在各大主流媒體的首頁上。

        舉著華國國旗的六名華國少年，在照片里猶如驕陽一般的笑。

        新聞內容，不但提到了華國隊這次總分第一，更是濃墨介紹，其中唐雋是華國歷史上，第四個獲得全滿分的少年天才。

        學術界的新聞向來枯燥無聊，而且學神們的世界距離老百姓太遠，過去幾年華國數學競賽隊不是沒有取得過好成績，但大多都是圈里人在討論。

        這次卻在新聞發布之后的一個小時時間內，該新聞就以一種非常迅猛的姿態，沖上了熱搜。

        無他。

        有人認出了這位天才少年，正是那個在杭峰比賽的現場上，笑靨如花的學神同學。

        【弱弱舉手，這個唐雋是那個杭峰的同學嗎？】

        【臥槽！我竟然知道唐雋這個名字！？】

        【剛剛翻看視頻確認無誤，那個唐雋就是這個唐雋。】

        【這對好基友有點猛了�！�

        【華國第四個滿分，放在全世界也排在前十名好吧。真的超級聰明的大佬�。　�

        【數學奧林匹克一共6道題，考試內容不會超過初中知識，主要考的還是思維方式，新奇的解題思路。好句話說，唐雋這種數學大佬思維極度活躍，是那種完全超出死記硬背范疇的聰明。妥妥的數學家苗子，大學教授，學術研究機構的核心成員�！�

        【果然優秀的人更容易和優秀的人做朋友�！�

        【日不落的比賽嗎？杭峰不是也在日不落參加比賽？有沒有可能在杭峰的賽場上，看見我們未來的數學家同學？】

        【媽媽說，要和優秀的人交朋友。請問杭峰和唐雋你們誰想和我交朋友�！�

        【想看唐雋再出現在杭峰的賽場上。最近杭峰被狗皮膏藥黏上了，希望我們唐雋數學家同學可以好好安慰安慰�！�

        【這次的世界杯企鵝家有直播，我一定會守著看比賽�！�

        【算我一個，我要看糖糖和杭峰擁抱慶祝的場面�！�

        唐雋人還沒到杭峰身邊，國內關于他的新聞就上了熱搜。

        杭峰的流量非常可怕，無論打著什么主意的，只要確實和他本人掛上鉤，都能夠輕松蹭到流量。

        杭峰懶得理會愛德華，但唐雋這邊卻是十二分的用心，他在等著唐雋過來的時候，還答應了微博的一個網絡采訪。

        他用手機錄了一段視頻給微博那邊發過去，背影就是即將舉辦世界杯的賽場，他穿著胸口繡著國旗的國家隊隊服，對著鏡頭說：“唐雋恭喜你獲得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冠軍，成為華國歷史以來第四個拿到全滿分的選手。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你非常聰明，如果不是這一年我決定走體育路線發展，我想在你的補課下，我可能都有膽量報考清北。大聰明，忙完了就來看我比賽吧，明天后天的比賽我也要加油了，你那么棒，我也不能落后，對不對！”

        杭峰的視頻的最后，夾帶私活，用雙手對著鏡頭比了個心。

        他和唐雋的關系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曝光，但他一定會讓全世界知道，他們會在很多年很多年之后，還在彼此的身邊。

        杭峰的視頻一出，果不其然瞬間就把唐雋的相關詞條，送上了熱搜的前幾名，其中杭峰和唐雋的詞條沖上了熱搜第一。

        所有人都在討論杭峰和唐雋的關系。

        【這兩個人是真的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

        【杭峰備賽呢，第一時間發視頻為糖糖慶祝，現在我相信男孩之間真正的友誼了。】

        【有兩個人的合照嗎？想看我們華國各撐起半邊天的少年天才們同框�！�

        【咳！是我的錯覺嗎？杭峰最后比心的時候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看他的眼神，不像兄弟朋友好像真的想要說什么�！�

        【啊啊啊啊啊！終于有人說出來了，我也有這種感覺�！�

        【他把心比出來的瞬間，聲音咬的很糯，有種寵溺的感覺，情深義重，欲語還休的，嘖嘖嘖……】

        【夠了，怎么哪里都有cp粉呢？你們在娛樂圈隨便配沒人管你們，能不能別隨便跨界到體育圈和學術圈，不好的風評對他們的未來發展是真的會有影響，拜托口中積德，也還給我們一片晴朗天空吧。】

        【就是，+1，看到這些評論我手心都冒汗了。】

        【求cp粉遠離體育圈和學術圈，謝謝�！�

        難得cp粉吃到一對真的，但因為兩個人所處的圈子容不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很快類似苗條的話題就全部都熄火了。

        不是兩人不相配，實在是兩人做的事，和他們所獲得的成就，讓人覺得這些胡亂的猜測是一種侮辱。

        在這小小話題喧囂又覆滅的尾聲，有人斷然說道：【這兩個人就是那種互相敬重的好朋友，他們但凡有點兒別的關系，我特么倒立拉屎！】

        ……

        日不落雪山小鎮的夜晚下了雪，在落地的瞬間就化為雨水，泥濘了地面。

        明天就是“世界杯”的比賽，但小鎮因為這場雪變得清冷許多，無論是選手還是趕來看比賽的觀眾，都窩在自己的房間里，躲避著寒冷。

        在其中一個昏暗的房間里，像是流淌著溫熱的水，水波蕩漾間，掩藏著疼痛的近乎于破碎的聲音。

        有人在啞聲喃喃：“不行了，不要�！�

        比他更啞的聲音，像是裹著潮濕的汗水，極致壓抑地小聲說著：“我還沒熱身呢，不是要讓我放松嗎？你這樣不行啊糖糖~”

        “唔！”

        沒力氣的人快哭了，光知道兩人的體能懸殊大，沒想到能差距到這個程度。

        “杭峰，杭峰，杭峰……”細細碎碎的聲音碾碎在嗚咽聲里，哭著，求饒，卻沒有躲避惱怒，全然地接受著，就像一開始那樣，他對這個人，永遠無法拒絕。

        愛如此深，如此重，是他的全世界。

        這世上，唯一的，重要的，他只有他。

        寒冷的山風從小鎮的外面吹進來，卷著雨和雪打著旋地拍打著窗欞，發出咆哮的怒吼，像是耀武揚威的怪獸。

        直至深夜，猛然回神，屋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安靜了下來。

        留下一室美夢。

        相擁而眠的年輕人在靜謐中沉沉睡去，似乎夢里出現了什么好事，兩人的嘴角都露出了笑容。

        一個埋入對方懷里，一個順勢將對方抱緊，即便在睡夢里，都有著濃濃的愛在默契中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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