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夜暫時放棄了尋找蘑菇的想法。

關于下人們沒有靈智這件事，既有好處又有壞處，兩者都很明顯。

好處是無論你做什么，下人都不會告密，關鍵時刻，運用的好了，說不定還能幫你一把。

壞處則是，他們無法為你主動提供有用的信息。

許夜在上午享受這里面的好處，現下就要接受它的壞處。

……

許夜沒有離開房間，他在里面蹭了頓午飯，桌上有香噴噴的炸蘑菇。

飯后，他意圖和二夫人聊會兒天。

“嗨，你的裙子很漂亮。”

“上面的牡丹花，跟沁了鮮血一樣。”

周西成被許夜的話吸引過去，之前他沒仔細注意過，現在一看，別說，上面的花朵一個個盛開，尤其是花蕊的部分，呈紅褐色，像是干涸的血痂。

上面還散發出淡淡的腥味兒。

“怎么回事？”周西成疑惑：“你裙子上是什么？”

之前，家里有筆買賣需要去其它縣一趟，路程比較遠，周西成足足出去一個月。等回到家后，一切都變了。

弟弟去世，家里的父母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出去探親，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

全家之內，只留下個剛過門的弟妹操持著一切。

“說，是不是你把我弟弟殺了？”周西成狐疑的盯著二夫人。

二夫人拿起手帕擦拭眼角：“我那個可憐的亡夫啊，臨死之前都在咳血，我衣不解帶的守在床邊照顧，這才沾染了血跡……”

她嗚嗚嗚的哭起來，在手絹遮擋住的地方，唇角上揚。

這樣子非常的違和。

一個人眼睛里是流著淚的，嘴巴是翹起的，倆器官跟不在一個系統上似的。

許夜還記著自己的任務，趕緊安慰：“別哭了，我心疼。”

他想出個好辦法：“你這么難過，我們把他重新刨出來，給你磕頭道歉好不好？”

屋內兩人一鬼愣住了。

許夜矜持的摸了摸下巴：“不用謝我……”

一分鐘后，他被趕了出來。

“莫名其妙。”許夜呸了一聲。

他跟著收拾碗筷的丫鬟們去了后廚，在那里發現許多的蘑菇，至少夠再吃三天的量。

也就是說，想要知道蘑菇的來源，至少得等三天。

許夜不喜歡等。

他決定還是試試周西錦給出的方法。

……

晚間時分，許夜不顧在場幾人如刀子一般的眼神，硬是又蹭了一頓飯。

周西成坐在椅子上：“聽西巧說，你偷了他的傘？”

許夜趕緊搖頭：“冤枉啊，在下做人光明磊落，怎么會實行偷盜之事？”

周西成：“那是舍妹珍愛之物，若公子見到了，還請還回去。”

他咬了一口手里的餡餅，稀碎的肉粒摩挲著牙齒，發出“chichi”的聲音，狀似不經意開口：“從前，咱們府里也來過一個竊賊。”

“就因為嘴犟，被一棍一棍的活活打死。”周西成舔了一下嘴唇，露出懷念的表情，隨后又嘆口氣：

“我妹妹都說了替他求情，可他一口咬定自己沒偷。”

“你說這種人死不承認，圖啥呢？”

許夜拿筷子扒完碗里的東西，大喊：“再給我來一盤。”

芍藥立馬將盤子接過來，樂呵呵的去了廚房。

許夜看向周西成發誓：“若真的是我拿了，就懲罰在下出門被車撞飛。”

“你最好沒拿。”周西成面無表情盯著許夜，臉上死氣沉沉的。

飯后，周管家親自將許夜送回房間，叮囑道：

“晚上天氣不好，不要隨便出來瞎逛。”

他忽然湊上前，臉離許夜很近，鼻子不斷的聳動聞味兒：

“早點睡，記得熄滅蠟燭。”

“嘿嘿嘿～”

周管家一臉奸笑，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畫面。

“啪。”

一巴掌上去，許夜打斷他的美夢。

周管家臉部高高腫大，許夜掏出鋼絲球，沿著腫起的臉部不斷摩擦。

原本充滿褶皺的臉皮，因為腫大，變得平展起來。

無數碎屑沿著臉部掉落。

“嘻嘻嘻。”

周管家瞳孔放大，極致的痛苦讓他出現生理反應，頭腦一片空白。

許夜來回揉搓：“沒有手機的夜真難熬。”

“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兒干吧。”

他把皮肉碎屑收集起來，重新塞進周管家嘴里：“諾，還給你。”

周管家眼睜睜看著這些肉被自己親口咽下去，徹底昏死過去。

許夜關上房門，離開原地

周西錦讓他凌晨去地窖，他不準備完全聽對方的。

夜色濃重，天空黑黑沉沉，如同能夠吞人的巨獸。

周西錦給的位置不算太遠，許夜卻感覺自己走了很久都沒到。

忽然，空氣中多出一點濕潤，密密麻麻的雨點砸了下來。

許夜從鏡子碎片里掏出一把油紙傘。

這是之前準備的，從梨園副本出來后，林國標塞了一些古代用品給他。

白天的時候，周西成在飯桌上的那番話，就是在變相警告他。

你說你沒拿妹妹的傘，那就不要讓我抓到了你使用這把傘的時候，否則就做實了“賊人”的標簽。

許夜知道，到現在這一家人還沒對自己動手，只是礙于規則。

自己一旦承認拿了傘，就會像周西成口中的“賊人”一樣，被亂棍伺候。

至于結局是誰打死誰，太不好說。

許夜不想在關鍵信息沒獲得之前，先把副本里的人全殺光了。

那樣不好。

他克制著自己的理智。

臉上冰冰涼涼的。

抬頭，

雨水穿透傘面，滴了下來。

這些雨，還有腐蝕功效。

許夜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紅色雨傘，這次雨順著傘面流向四周。

他照著白天周西錦給的位置方向繼續前進，四周忽然喧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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