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快回去補覺。”

“md，每天睡前不干，睡后不干，非得睡到一半的時間把人叫醒，累死了，就不能換個時間。”

周圍響起員工們斷斷續續的抱怨聲。

哪怕身在規則怪談，也少不了社畜的吐槽。

“啊～”

一聲驚恐的叫響起，伊萬轉過頭，是剛剛開口抱怨的小哥之一。

他的身后出現一個看不清具體容貌的人形黑影，四肢如觸手般在空中擺動，柔軟的很。

兩只手臂拖住員工的身體，在對方還沒說出完整的一句話時，拉進了身后的黑暗中。

隨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伊萬驚了。

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而剛剛話多的同事，看到這一幕后，此刻也乖乖閉上了嘴，各個都變得沉默不語。

伊萬觀察他們，不少人的身體，被沖上來的黑色虛影包圍。

有人在里面不斷掙扎，如同一條被沖到淺水洼里的魚。

掙扎成功的人，坐在地上氣喘吁吁，一副劫后重生的模樣。

不成功的，則是直接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伊萬的身后，也出現了一個黑影，趴在他的耳邊開口：

“嘻嘻嘻，我是來報仇的，你后悔了嗎？”

“你該死，你該死，你該死——”

連說三聲同樣的話，語氣里充滿怨毒，搞得伊萬莫名其妙：

“靠，到底是什么玩意？”

伊萬一巴掌將黑影拍開。

身后的黑影不甘心，又重新沖了過來，雙手環繞住伊萬的脖子。

一股窒息感傳遍全身上下。

伊萬柔和的眉眼瞬間變得狠辣，抓起脖子上的觸手，用力向外拉。

隨著力氣的增大，期間，他被勒的喘不過氣來。

伊萬不管，鐵血的本色在這一刻具體顯現，他忍著胸腔里傳來的窒息感，加大力度，終于將脖子上的東西狠狠甩了出去。

黑影慘叫一聲，消失在暗色中。

此刻的四周，眾人癱坐在地上，誰也不說話，靜悄悄的。

伊萬站起來，一個人走回宿舍。

他必須要比賀文回去的早，不能被對方發現自己現在的身份。賀文可不會替他遮掩。

一路上，附近時不時傳來悶聲的慘叫。

伊萬走到一半，停下腳步。

他忽然覺得不對勁，撓了撓頭：“等等，剛剛那個影子的身體和聲音，好像哪里見過。”

不就是自己剛剛肢解的運輸部員工嘛。

合著是化成厲鬼來找自己報仇了？

彈幕：“我的老天奶啊，伊萬大哥，你終于想起來了。”

“肢解個人，怎么一點愧疚感都沒有，人家出現你也不在意。”

“你現在才想到，我是萬萬不能理解的……只能說，那個家伙死的有點虧。”

伊萬繼續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嘀咕了一句：“原來是這樣。”

“死前打不過我，死后，戰斗力也一般嘛。”

伊萬并不是在殺了人之后沒有愧疚心理，反而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他是個好人。

但伊萬的骨子里，更多的是在軍隊里，養成的服從性。

即，上司下達的命令，他必須完成。

而冰熊國交給他的任務，就是盡力完成副本。

伊萬知道肢解掉那個工作人員是錯的，但他必須這么做，才能完成任務。

才能夠不負國家所托。

說實話，當時干完這件事，伊萬心里是存在內疚的。

但當他去了運輸部，發現背包里這小子，每天的任務居然是助紂為虐，收集老人的尸體，胸中的那點內疚完全飛的不見了。

他愧疚個啥，他這是既完成了國家的任務，又做到為民除害啊。

他可真是大好人一個。

所以在那個黑影纏上來的時候，伊萬第一時間居然沒有發現對方的身份。

“是死后的人，會重新找上來嗎？”

伊萬回想剛剛見到的場景，心里也不覺得意外。

那么多的尸體，說句不好聽的，比亂葬崗里面還要多……這種地方沒鬼，才說不過去嘞。

……

與此同時，愛心養老院，一座破敗的大樓里，皮埃爾躺在狹小的單間床上，他渾身上下，布滿一條條細碎的傷口。

新換的衣服有些單薄，遮不住下面，有隱隱約約的痕跡露了出來。

看著單薄，破碎。

皮埃爾身上是一件護工服，與之前在A區時的待遇相比，這兒的衣服，臟亂不堪，布滿了陳舊的血痕和臟污。

他白天在受完電擊懲罰之后，就被放了出來，降為B級護工，安排到另一棟樓做事了。

只是明明受刑的人是他，一群人出來的時候，各個口吐白沫，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活活跟丟了半條命一樣。

要不是皮埃爾滿身的傷口作證，看那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皮埃爾反過來給他們施了頓刑。

眾人叫苦不迭，

是，皮埃爾只是被電了一下，

可他們，精神上受到了更嚴重的暴擊啊。

不用懷疑，皮埃爾就是在變相的用另一種方式對他們施暴，還是那種事后沒有辦法收集證據，被人看見了罵他們矯情，無處申冤的那種。

眾人哭著離開了。

他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皮埃爾了，留下心理陰影。

反觀皮埃爾，肉體上是遭受了一些痛苦，可他覺得，自己這一遭下來，心靈貌似得到了進化。

是真的有點爽啊。

看著大家和自己一起悲傷，一起難過，一起陷入絕望的氛圍中……

皮埃爾之前聽說，某些藝術家創作的曲子或者書籍，看完之后可以讓人心情低落到極點，從而做出比較極端的事情。

以前他是不信的，不就是一本書，一首曲子嗎？

現在他不得不信。

皮埃爾今天被安排的是夜班。

當他拿到B級護工的工作手冊時，大部分規則和A級的差不多，只有幾條有沖突。

【以下為B級護工工作手冊，為了保住您的職級，請盡量遵守其中規則：】

果然，工資越低，要求也變低了。

上一份A級手冊上，工資八千，說的還是務必遵守規則，現在三千塊，就變成了“盡量”遵守。

皮埃爾唇角勾起抹弧度，冷笑一聲。

他就不遵守，他非得讓老板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便宜沒好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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