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彩霞忙走上前來答話，“是鐘姨娘，老是惹得少奶奶生氣，還有……”

還有裴六郎，她自然不好說出來。

“那鐘姨娘是何性情？”

“她看著人很好，但總能在不經(jīng)意間惡心到人，跟沈夫人倒是很對脾氣，咱們少奶奶心眼實，哪里是這些人的對手”

“可有什么具體的事，說一件來聽聽”

“就說前段時間，少奶奶病得還沒這么嚴重，大夫說了最好是靜養(yǎng)著，那鐘姨娘偏要來伺候”

清婉狐疑，“既不想見她，可以不讓她進屋”

“起初是沒讓她進屋，她就在門外伺候著，后來有一次夫人見她在門口，就說了少奶奶幾句”

“沈夫人怎么說的？”

“說裴家沒有虐待妾室的規(guī)矩，既然人誠心誠意來伺候，就該拿出正室的氣度來”

“所以二小姐就讓人進屋來伺候了？”

彩霞點點頭，“嗯”

說罷，彩霞又憤憤的道，“后來奴婢才知道，她為何要來少奶奶屋里伺候，原來是有孕了，特意來炫耀的”

“二少奶奶本來病得沒那么嚴重，被她這么一激，才會……”

清婉在蘭姨娘那聽說此事時，就覺鐘瑤可能不只是炫耀這么簡單。

所以才特意在二小姐面前，問這么一出。

若想要炫耀有孕的事，隨便一個丫鬟在二小姐耳邊閑聊幾句，就能把這個消息漏出來了。

聽聞這鐘瑤在做通房時，曾落過胎，莫不是落下了什么毛病。

想當初，她有了身孕時，只想緊緊守住消息，生怕旁的人知道了來陷害。

就算她料定二小姐是個不會使黑手的人，裴府那么一大家子，還有其他彎彎繞繞的姑嫂們呢。

總之，一個妾室特意泄露自己有孕的消息，還要堅持來二小姐屋里伺候，很不正常。

“鐘瑤這一胎可有什么不適？”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

清婉這才轉(zhuǎn)向二小姐，“妹妹，剛才這番問話，你可覺察出什么異樣來？”

二小姐淡淡的，“左右不過是鐘姨娘想讓我不痛快，她好一個人霸著六郎”

“只怕不只是想讓你不痛快這么簡單，還有更污遭的事，等著你”

二小姐淡淡的，“我已經(jīng)這樣了，她還想怎樣？”

“那鐘姨娘有孕了，若不小心落了胎……”

二小姐驚覺，“誰會拿這個開玩笑”

“若她這一胎本就有問題呢？你想，妾室有了身孕，第一反應是不是該瞞著，生怕被人陷害了去，可她是怎么做的？”

二小姐這才覺察出些不對勁來，“怪不得她身上還佩戴著百結(jié)花香囊”

她也是從書上看來的，百結(jié)花對孕婦和胎兒不利，她還只當是鐘瑤見識少，不明白這些禁忌。

清婉見二小姐有了些興致，又繼續(xù)分析道。

“你想啊，就算鐘瑤家是落魄了，但到底還是個小姐，若妹夫真那么喜歡她，還是可以堅持娶她為妻的，除非她傷了身子，讓妹夫不得不放棄”

二小姐聽得清婉這樣分析，覺得有頗幾分道理。

“依嫂嫂看，那鐘瑤是難以正常保下這一胎的？”

清婉默認的點點頭，“她跟妹夫之間的情分，也并沒有看起來這樣深厚，只怕在她心底還有很深的隔閡”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人要了身子，滿心歡喜以為能上位，卻沒被娶作正妻，反而成了最見不得光的通房。

有了身孕后，本以為又增加了幾分上位的勝算，卻被逼著落了胎，這擱誰心底，都是難以平復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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