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離比死別更加可怕
“齊天磊,拜托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不要那么幼稚啊。”
齊天磊靠著秋千,一臉認真,“我只在你面前幼稚。”
米諾兒沉默許久,在齊天磊以為她會繼續沉默下去的時候,她突然開口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舔舔嘴唇,“沒關系啊,只要你還沒結婚我就有機會把你搶過來。”
米諾兒剛想說什么,被他捂住嘴巴。
“你先別急著說話,你聽這里好安靜啊,還能聽到蟬鳴。”
米諾兒仰望天空,找出牛郎星和織女星。他們之間隔著一條寬寬的銀河,那她和周洪宇之間又隔著什么呢。
旁邊傳來一陣輕咳聲。
周洪宇什么時候站在他們身后的,她竟然都沒有察覺到。
米諾兒剛想說話,歐陽琪萱從后面站出來,挽著他的手臂,柔聲道,“洪宇,我們走吧。”
周洪宇看著米諾兒,眼里面是她看不懂的情緒,他在生氣,又或者在吃醋。
米諾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怎么可能吃醋。
“你還傻愣著干什么,人已經走了。”齊天磊拍拍她的肩膀。
米諾兒拖著長長的禮服,脖子上的項鏈還有她身體的余溫。
“你喜歡的人就是他。”
“是不是很自不量力。”
齊天磊無聲的嘆息,不是自不量力,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他沒你想的那么簡單,跟他在一起你注定會傷心的。”
米諾兒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會不會安慰人啊。”
齊天磊摸摸鼻子,“你不如喜歡我吧,我肯定不會讓你傷心的。”
米諾兒白了他一眼。
※※※
米諾兒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請問你是米諾兒小姐嗎?”
“我是。”
“米家豪在監獄里自殺了。”
米諾兒被驚醒,穿上衣服,直奔郊區的監獄。
獄警說今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沒有看見他,同一個監獄里面的說他還在睡覺。
他們也沒有當回事,直到做早課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去監獄里看,米家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他們這才慌了,趕緊送到了監獄的醫院里。醫生說是服用大量的安眠藥。
幸好搶救的及時,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米家豪安靜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色,還沒來得及刮掉的胡子,爸爸真的老許多。
中午的時候米家豪醒了一會兒,他沒有見米諾兒,他后悔極了,如果自己真的就這樣去了,那諾兒就真的沒有爸爸了。
米諾兒了解爸爸,安靜的待在病房外面,聽著醫生給他量體溫,測血壓,直到醫生說沒事了,她才松了口氣。
離開醫院的時候,她悄悄塞給護士一筆錢,希望她能好好的照顧爸爸。
周洪宇站在監獄門口,她撲到他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好了,已經沒事了。”
“我差點就沒有爸爸了。”
米諾兒哭夠了,才發現自己把鼻子眼淚都擦到他昂貴的西裝上。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你這傻丫頭。”
米諾兒訕笑,“我爸爸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肯定是有人威脅他,你能幫我查出來嗎?”
周洪宇神色一頓,“諾兒,你就安安靜靜的過你的日子不好嗎?”
米諾兒推開他,退后一步,冷笑道,“我也想好好的過我自己的日子啊,可是他們非要把我弄得支離破碎的,我不相信你沒看報紙。他們是要徹底把我的生活毀了才會罷休。”
她不想再任人宰割了。
“諾兒,相信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了。”周洪宇抱住她,柔聲安慰。
他不知道他才是傷她最深的人嗎?
“你會不會娶我?”米諾兒仰起頭,天真的問道。
“除了周太太這個身份,我什么都愿意給你。”周洪宇看她的神情有些閃奪。
這就對了嘛,周洪宇是個怎樣的人,她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米諾兒放開他,燦然一笑,“我知道了。”
拒絕了周洪宇送她回家的好意,她打了個出租直接到了齊家。
齊管家恭敬的把她帶了進去。
齊天恒正在客廳里面喝茶,“小侄女來嘗嘗這茶的味道。”
米諾兒坐下來,讓管家重新給她找來一套茶具,洗杯,溫杯.......動作一氣呵成。
“齊伯伯,你嘗嘗我的手藝如何。”米諾兒把泡好的茶遞給他。
齊天恒若有所思的接過茶杯,“香,連正宗的茶藝師只怕也烹不出來這樣的好茶。”
“齊伯伯說笑了,爸爸愛喝茶,從小就教我烹茶,茶葉固然重要,但少了火候也不行。”米諾兒端起一杯,輕抿一口。
茶香在她唇齒繚繞,泡茶的水是阿爾卑斯山脈的雪融化而成。
“家豪是最懂生活的一個人,他教出來的女兒也差不到哪里去。”
米諾兒但笑不語,接著烹飪第二泡茶。
第一泡茶太苦澀,只有第二泡茶和第三泡茶才是茶的精髓,去掉淡淡的苦澀,只剩下清香和甘甜。
“爸爸今天在牢里自殺了。”米諾兒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
齊天恒端茶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雖然只有一瞬,還是被眼尖的米諾兒給發現了。
“齊伯伯您別擔心,爸爸現在已經沒事了。”
“嗯,沒事就好。”齊天恒繼續喝著茶,時不時的贊嘆茶的味道。
米諾兒輕笑,“齊伯伯,您嘗嘗第二泡茶。”
齊天恒接過來,她神色并沒有異常。
直到三泡茶喝完,米諾兒才收起掛在臉上的微笑,“齊伯伯果然厲害,小侄女甘拜下風。”
齊天恒一愣,“小侄女也不笨,能和我過這么久的招。”
“哪里能比得上齊伯伯的神機妙算,人們都被那個豪門千金的標題給吸引進去了,誰還能注意到c市官員的貪污內幕。”八卦是人的天性,只是米諾兒實在想不通,齊天恒怎么會知道她會在哪天報道出來。
齊天恒明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你的事情我可沒說過半句。”
真是只老狐貍,證據確鑿還在抵賴。
“齊伯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恨我爸爸,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她從包包里面拿出一疊文件,“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這個給你,請你放過我爸爸。”
里面是她查到了齊天恒洗錢的罪證。
“小侄女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能拿我怎樣。”
“是嗎?既然齊伯伯不肯合作,那我只好找別人了,我想周術宏應該很愿意幫忙吧。”米諾兒甜美一笑,拿起包包起身離開。
“老爺,您就這樣放她走了。”齊管家恭恭敬敬的站在旁邊。
齊天恒眼神一凜,半瞇著眼睛,“我不喜歡被人威脅,這丫頭片子背后的人來頭可不小,你派人打聽一下。”
“是,那二少爺......”
齊天恒擺擺手,“讓人盯著他,千萬別被他發現了。”
米諾兒從齊家出來,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頭,齊家的勢力超出她想象,齊天恒想要整死她簡直跟捏死一只螞蟻般那么容易。
那么大的事情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壓下去,連個浪花也沒有激起,她真的沒有辦法把爸爸救出來嗎?
一輛車子呼嘯而過,她被人帶到在地上。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還是你嫌你活得太久了......”林少奇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米諾兒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你終于回來了。”
林少奇一時間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你怎么啦,想我啦?”
米諾兒擦干眼淚,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誰想你啊,我只是工作太多了,做不完。”
林少奇頭上一陣黑線飄過。
“哎,還以為你是想我,才哭成這樣的。”林少奇頓時長吁短嘆的。
米諾兒破涕為笑,“你呀就是喜歡亂想,你在那邊的事情搞定沒。”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林少奇伸手拉住她,“走吧。”
“去哪里。”
“回雜志社啊,難不成你還想在這里過夜不成。”
米諾兒吐吐舌頭,把手里的包包遞給他。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米諾兒轉過頭看著他,撲閃著大眼。
林少奇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
“我們認識多久了?”
“快四年了。”米諾兒掰著手指頭數到。
林少奇沉默片刻才說道,“好快啊,都四年了。如果有天我不在雜志社工作了,你一定要把我們的夢想堅持下去好嗎?”
米諾兒不解的問道,“少奇,你在說什么啊,什么叫你不在雜志社工作了,你要去哪里,你想丟下我一個人去享福,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你是這雜志社的老板,你必須要負起責任來。”
“我只是說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不管多大的困難,你都要堅持下去。”林少奇再一次說道。
米諾兒搖搖頭,“我不要,你不在了,那些夢想還有什么意義。”
她摟住他的肩膀,“我們兩個是一體的,除了死亡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林少奇苦笑,不在說話,有時候生離比死別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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