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得償所愿
“撲通”一聲,卻是哥苓奔自煙波池邊,竟是縱身一躍,將自己的身軀淹沒在冰冷的池水中。
“哥苓!”追著哥苓的曉月一時不及想,便也隨著跳下池子,那刺骨的寒冷從她的四肢百骸鉆入,讓她激靈靈打了個抖。她咬著牙,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蝕骨霜寒,屏氣下沉,往哥苓身邊游去。
哥苓鮮艷的衣飾分明就在眼前,可是這咫尺,卻總似隔了天涯,她努力向她潛游而去,而哥苓飄飄蕩蕩的,卻總是離她遠去。而她好不容易拽住了哥苓的衣衫,卻又被她甩了開去,哥苓的手肘撞在她的額頭上,直將她撞得眼冒金星。
眼見著哥苓又向下墜去,她深吸一口氣欲待也往水底游去,而呼吸再也抑不住,水里已經深深淺淺冒了幾個氣泡,她不得已沖出水面,重重吸了一口氣,而手腳已經被這冰水凍得僵硬。
“你上去,我來!”正是無助間,韓羽如同大鷂一般從天而降,他在水面上輕輕一點,而手已經抓住曉月背后衣襟,將她生生拽離了水面,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將她抱在懷里,足尖掠過水面,將她放在岸上。
她早已是虛弱不堪,一下癱倒在地上,只指著水面說了一句:“哥苓——”
韓羽褪了外套,說道:“不必擔心!”說著就縱身入湖,他武藝高強,水性又佳,在池中幾個沉浮,已然鎖定哥苓的方向,當下屏住呼吸,蹬水急速往她下沉的方向游去,在水底一個鷂子翻身,將哥苓的腰身牢牢扣住,另一只手在水里拍打,慢慢地兩人都浮出了水面。
此時曉月身上的水都結成了冰霜,面色更是凍得跟茄子一般,但她見著韓羽抱著哥苓浮出了水面,不由自主面上浮起了笑意,強打起精神站起身來,跌跌撞撞走到岸邊,向韓羽伸出手以做支援。
韓羽看著曉月那顫抖著的瘦小身子,不免心疼地蹙了蹙眉,腳下用力蹬水,先將哥苓拋上了岸,自己也隨之一躍上岸。
哥苓肚子隆起,顯然已經喝下不少水,她兩眼緊閉,躺在岸上便是昏迷著。
韓羽雙手撐在哥苓肚子上,用力按壓,“嘔”地一聲哥苓便嘔出水來,眼睫微微顫動,人顯然已經蘇醒過來。
韓羽將哥苓打橫抱起,拉著曉月說道:“你們都到我房間里烤火取個暖,我讓你房中的丫頭給你拿身干衣服來。”
曉月點頭,正要隨著韓羽而去,卻冷不防婁晏紫率著幾名婢女內侍浩浩蕩蕩走來,她看到意識模糊著的哥苓,臉有鄙棄之色,“這個丫頭既有心尋死,便讓她去罷,又何必勞煩韓侍衛(wèi)相救?”
韓羽與婁晏紫不過見過寥寥數(shù)面,因她平日總是言笑晏晏,待人親切,于她頗有幾分好感,卻沒想到她對手下丫鬟是如此無情,不由變了臉色,退了一步說道:“王妃,不論哥苓做了什么錯事也好,她到底也是一條人命,怎可如此草菅?”
婁晏紫眸中寒光一閃,道:“她本就是我收養(yǎng)的丫頭,沒有我她早死了,如今我便賜她死罪,又能如何?”
韓羽悠悠地說道:“親生父母尚不能奪取孩子性命,又何況他人呢?”
婁晏紫更是慍怒,可她瞧了一眼哥苓,到底也是從小追隨著的情分,到底也是心疼的,這怒氣便漸漸消散了,嘆了口氣正待說話,卻不妨被閭煙長笑著打斷,“王妃妹妹您說的可對,這樣不知廉恥的丫頭還留著干嘛?不若就賜她死罪!”
婁晏紫瞪了她一眼,登時便起了護短之意,“我可不像二夫人,一點小錯就可以將追隨那么久的丫頭處死,再怎么不濟她也是我丫頭!
曉月見二人爭執(zhí)不休,而她渾身上下濕透,被風一吹便是激靈靈的冷,想來韓羽和哥苓也是一般,她一直是善念和惡念相爭不下,此時因為歉疚而善念更是大盛,當即推了一下韓羽,低聲道:“你快帶哥苓去休息一下,我去煙籠閣取身衣服!
韓羽生怕留著曉月面對婁晏紫和閭煙不妥,但是看她意志堅定,而懷里的哥苓冷得透徹之后,面上卻漸漸燒了起來,怕是染了風寒,他也不敢再多耽擱,便趁著二人爭執(zhí),反而對他和哥苓沒有留意,叮囑道:“那你自個兒小心!倍麆t抱著哥苓偷偷退下了。
婁晏紫和閭煙唇槍舌劍了許久,方才注意著人已經不見了,婁晏紫不由遷怒于曉月:“你讓他們走了?”
曉月忍住身上寒冷,只伏在婁晏紫耳邊,輕聲說道:“依奴婢只之見,此時不該再留著哥苓在此讓二夫人饒舌,哥苓再是不該,這府里若是鬧出人命來,二夫人必會對王妃不依不饒!
曉月的話登時讓在震怒中的婁晏紫冷靜下來,她立即想到:此時哥苓已經是指望不上了,這曉月就是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這當口自己看不能徹底亂了陣腳。這般想著她就對曉月贊許地點點頭。
而曉月向閭煙盈盈下拜,說道:“我們府上的事惹夫人貽笑了?墒沁@到底是哥苓自己行為不檢,和王妃無關;倒不似二夫人,這般重責手下,綠蕪的事可和二夫人脫不了關系!
閭煙的笑容如同凍了冰霜,“王妃妹妹你還真是管教有方,這么個小小丫頭竟然都敢這樣和本夫人說話?”
曉月淡淡地說道:“奴婢說的只是個理兒,這和身份無關。公道自在人心,二夫人這么不讓人說著,怕是心里有鬼么?”
“大膽!”閭煙的巴掌“刷”地一下扇在曉月面上,她手勢凌厲,曉月竟一時沒能避開,臉上登時映出鮮紅的掌印來。
“夠了!本王妃在此,哪容得你這般折辱我手下的丫頭?”婁晏紫見著曉月為著自己受辱,便在這短短的一瞬已經下定了決心,擋在曉月面前,維護著她說道。
曉月站在婁晏紫身后,面上露出一抹極淡極淡的笑意來。
,閭煙揚眉道:“我便折辱又如何?”
婁晏紫竟也是一掌,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地一聲,在閭煙面上打了一掌。
閭煙在府里橫行無忌慣了,哪怕是被婁晏紫奪了權,她也覺得這根本是綠蕪出賣了自己的災禍,而此時婁晏紫的一巴掌卻幾乎讓她怔住,不由拊著臉,道:“你……你竟敢打本夫人?”
婁晏紫受著她氣許久了,此刻方才覺得暢快,長笑道:“我打你如何?便是我對你動了刑罰,你也反抗不得!”
“你敢?!”
“我自然敢,”婁晏紫此時已是氣勢洶洶,說道,“你閭家勢力再大,你也不過侍妾一名,我作為王府正妃,自然能處置了你!”
曉月站在婁晏紫身后,幽幽地說道:“二夫人,你要怨便怨王爺,哪怕是從柔然的公主到今日的王妃,他都不肯娶你為正妻;蛟S你該怨自己天生下賤,為什么人家都不肯娶你做正妻了,你還非巴巴送上門來做人家的侍妾!”
曉月的言語提過犀利狠毒,如同刀子一般,生生扎在閭煙心頭,讓她捂著胸口,臉色泛白,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婁晏紫已經挽著曉月的手,盈盈一笑道:“妹妹便好好在這兒想想吧,本王妃可不奉陪了。”
曉月搭著婁晏紫的手,回頭望著閭煙的眼睛幽幽帶著森然的光芒,而嘴角卻帶著恣睢笑意——她到底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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