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蘭花叫陣
文君離開座位,在房間里走了兩步,也不顧忌,倘然道:“我承認,昨天我異常火大。我搬家之喜你來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我被人尊敬習慣了,所以眼里揉不得沙子,被你得罪,我的確想收拾你。這是一個錯誤,是個沖動,可我的確做了。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掉誰,我不是個理論上的好人,卻絕對不喪心病狂。照你說的話,恐怕有人連我一起坑了。”
這番話她不是認錯,很強勢也很倘然。仿佛就是在說,老娘大你幾十級,就是要教訓你了,你要咋地?
別說,她這樣的心態,唐陳倒是比較理解的。比方說唐陳偷錢的時候,還會留字條告訴李瑤:“我偷了,但我不內疚。”
從這里說,唐陳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個女性版的自己?
片刻,唐陳不慌不忙的說了一句:“這么說來,事件的因果,你了然了?”
這樣一擺明,文君想到霍老四的時候相反不氣了,冷靜了下來,尋思著怎么收拾這個敢擺自己一道的狂人。他真是要翻天了。
不過暫時把那些放下,文君又問:“那兩人是你殺的,你自衛殺人?”
唐陳懶得多說,搖頭道:“不是。我沒動過手,信不信由你。”
文君潛意識有些相信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不過她嘴巴上不急著表態,說道:“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事到如今死無對證,我拿你沒辦法。你能過警察那關,自然也就可以過我這關。我愿意叫你來,肯和你坐下來說話。這一是我大度,二是我好奇。三是我會看人。就這些,其他的以后再說。”
似乎了解了此點,說完了正事,她有要送客的意思了。最后說了句:“你能在張家大宅混,當然知道規矩,今天我找你的事,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唐陳不再多說,起身。
這個時候,文君似乎還在有氣,本來好端端的一張理財文件什么的,被她拿起來幾把撕了,扔進了廢紙簍。
唐陳明白了,那些文件,應該是霍老四幫她洗錢或者轉移財產的文件。難怪,她和霍老四是有這樣的捆綁。所以有些放不開手腳,投鼠忌器。
“又是霍老四。。。”唐陳想著,離開了書房。
水神陣被破,小五毒陣強化了。對方是在加快步伐?還是向自己的示威呢?
結合剛剛那個儒雅的中年人的畫,后者的可能性較大。
興許他們以為唐陳參與了文君一局,這是江湖術士之間的亮劍,進而斗法的態勢。
下樓來,唐陳沒有及時走,靜靜的站著,注視著墻上曾經掛著畫的位置,五個地方,畫不在了,卻依舊有一團仿佛暗影似的印記。
能成此等無形陣勢已然上了一個臺階。就仿佛小說中的武林高手能隔物傳功的,自然就是另外一個境界。
破陣對唐陳是舉手之勞。同時,破陣也就代表“迎戰”。
估計他們以為那個雕蟲小技水神陣出自唐陳之手,破掉水神陣,就是向唐先生叫陣。
“沒腦子的東西,你們也配合我斗法?”唐陳轉身就走,對五毒陣不聞不問,“老酒鬼死的時候,我都可以眼睜睜看著,文君的死活與我何干。”
。。。
出來的時候,原本那個司機說送他回去,不過唐陳拒絕了。
這個寧靜的時間,唐陳想獨自一個人走走,思考一些問題,理順一些思路。
關于文君身上的線頭,對方向自己叫陣,顯然講一定的規矩,并且可以肯定,這波人和張夜的事件無關。否則早就已經應陣了,何須再叫陣呢?
文君身上的事看不清楚,但是原本不打算見她的唐陳推算出,往后和這個女人,還有不止一次的交集。這是命。
王思情當時問:“你會認命嗎?”
唐陳那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順著路前行的時候,唐陳發現,黑暗里再次有人盯上了自己。還不止一個,跟著的氣息很輕巧,不容易發現,是三個人的氣息。
仰頭看看未曾變天,那就說明,這些人暫時沒有危險。只是,他們這是蹚的是哪一出渾水呢?
被跟著,唐陳沒有了獨自走路的興致,打了個電話給王思情:“來接我。”
掛了電話之后干脆坐下來在路邊,隨即啞然失笑,這個位置,竟是昨天那兩個腦袋開花的家伙死去的位置。
老酒鬼生前,有意無意的提過:當有天某個地方大量聚集牛鬼蛇神的時候,別固執,及時抽身。唐家有祖訓,不要參與太大的局面。
不知道這個局,算不算老酒鬼口里的大局面?
時間過去了不少,眼看黑色的奔馳車已經于夜下駛來。
可是黑暗里跟著唐陳的三個影子依舊一動不動,沒有惡意,沒有作為。
車停在了面前,王思情下車來,關心的道:“你有時看著孤單,又一次的坐在了這個位置等我。文君真的這么怠慢你,你真的那么不招她喜歡嗎?”
唐陳上車之后,再次回看了黑夜里的某處一眼,拍拍前面座位道:“走吧。”
車開出去的時候,王思情側頭看看他,溫柔的道:“你今天怎么了,不像你,好似疑神疑鬼的,心神不寧。”
唐陳有些不太好的感覺,抬手看了一次手表道:“開快些,午夜之前必須回去。”
王思情臉色不好的道,“難道小妹的事,又會有什么變故?”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唐陳搖頭道。
“對了。今晚你離開之后,有人來過大宅里一趟,說是找你。我親自接待的,說你不在,她也不打電話,然后留了個紙條給你。”說著,王思情遞過來個信封,還沒有拆開。
唐陳不好的感覺終于應驗了,試著問:“誰來找我?”
“就是那個你曾經讓我查的女人,背景很恐怖的那個。”王思情道。
唐陳終于色變,撕開了信封,展開信箋,上面一朵蘭花。
蘭花代表蘭花將。
此外下方有一排小字寫道:“小小書童,可笑可笑。你不聽我勸,就是要蹚渾水,會給主公闖禍的。真以為你半吊子的符陣能留住人?”
唐陳再次抬手看表,喝道:“加快速度,不惜一切代價,十二點以前必須趕到。”
“我盡力。”那個司機似乎也知道了問題不小,猛的踩下了油門,加速。
王思情著急的問:“怎么了,難道她也會對我們不利。可她有理由做壞事嗎?”
唐陳搖頭道:“還是那句話,不一定好人就會做好事。這個敗家娘們做事憑感覺,胸大無腦,一年前我就發現了。理論上張夜是救不活了。這個蘭花將,自認為在做正確的事。”
王思情當即就哭了起來:“要是十二點到不了,會發生什么?”
唐陳道:“那她就被帶走了。我留下的符陣已經被蘭花女破了。”
王思情哭道:“我真無腦,真該死,怎么要讓她進去呢?”
唐陳低聲道:“算了,她真要去方法太多,防也防不住。我總算知道,今晚文君要見我這一出是怎么回事了。好個陶蘭,她讓人在文君處布下小五毒陣,讓人莫測高深的對我說話,讓人跟蹤我,還真的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和心神。”
“該怎么辦。。。現在怎么辦?”王思情一時間方寸大亂,反復的詢問這句。
唐陳沒有回答,只是扭頭看著窗戶外。
一路急速飛馳,回到大宅大廳里的時候,唐陳抬手看了一次時間。都不用上去了,他知道,人已經“走”了。
時間指針指向了十二點,零一分。總歸還是來晚了。
王思情急忙奔跑上樓,一會兒,凄厲的哭聲就彌漫了上方的整個樓道。
唐陳默默的站在樓下大廳里聽著,不太確定,是否應該這個時候上去?
唐陳不是怕尸體難看,而是害怕受不了王思情的眼淚,從而走上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黑路。
“張夜姐姐,張夜姐姐。。。你不要死,你不是還要送麗麗去上學的嗎?”小蘿莉傷心的哭聲也傳了下來。
恍惚間,唐陳覺得仿佛在聽老酒鬼死時候、小家伙的哭泣聲。
那個時候還是少年的唐陳說了句:“不許哭。”而現在,這句話說不出口了。。。
王思情哭得感覺有些昏眩之際,聽到了身后輕微的腳步聲,回頭看,唐陳已經站立在了身后。
四目相對片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猶豫片刻是唐陳最先開口,看了躺在床上的沒有生氣的張夜一眼,唐陳道:“人死,就告了一個段落。麗麗咱們走。海州之行,由張夜畫上了記號,如今牛鬼蛇神聚集海州,是該離開了。”
唐陳有些時候,就是如此的不近人情。
聽他這么說,王思情都不哭了,身軀搖晃了一下,就朝著唐陳的方位倒了下來。
無奈之下,唐陳接住了暈了的王思情。
抱著這個柔軟幽香的身軀,唐陳一時為難,不知道該把她放在尸體的旁邊,還是送回她房間去休息。
此外,唐曉麗也是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著唐陳,不說話。
唐陳依稀記得,老酒鬼死后,小蘿莉就是這個神情看著自己的。
當時唐陳可以很倘然的對待麗麗的眼神,但是如今。。。似乎已經不能了。
唐陳錯開了目光,不和她正視。
有生以來第一次,唐陳不敢看別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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