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斯！”加斯德羅和德比特第一時間大喊，看來庫洛斯給他們留下的心理陰影有點大。

　　“呵呵。”庫洛斯咧嘴一笑，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德比特應聲倒地。

　　“德比特！”加斯德羅眼睛紅了，走位也出現了破綻。

　　砰！又是一聲槍響，李瞬華的狙擊槍直接將加斯德羅爆頭了。

　　戰斗就這么迅速的結束了。

　　只是眾人都覺得無語，不愧是師徒，打冷槍的水準一個比一個高。

　　“瞬華，我引以為傲的弟子啊，好久不見。”庫洛斯沖著李瞬華點點頭。

　　“聽說庫洛斯元帥的脾氣很古怪，很少對人夸贊的，沒想到他對瞬華大人這么欣賞。”林克摸著下巴。

　　“你知道什么啊，他每次用這種腔調跟我說話，就是想讓問我要錢了，”李瞬華扭頭看著庫洛斯，“你躲債都躲到北美來了？還穿越了太平洋，你是欠了多少錢啊？”

　　李瞬華對這位便宜師父從來就沒好言語。

　　“我是來叫你回去的。事情正在發生變化。”庫洛斯點了根煙，他對李瞬華的冷嘲熱諷從來都是無視的，而是簡要地和眾人說了最近發生在亞歐大陸的信息。

　　“回去？去哪？”

　　“黑色教團的總部。你還不知道嗎？千年伯爵正在召集惡魔，正式向黑色教團宣戰。這兩個諾亞就是來攻打北美分部的。”

　　“那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負責引開這兩人，為北美分部爭取撤退的時間。”

　　“原來如此，”林克插話，“對于那對諾亞雙子來說，一個驅魔師元帥的價值也許比北美分部還要高。所以他們會追著庫洛斯到處跑。”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是黑色教團的人，為什么要管他們的死活？”李瞬華看著大廳里四散奔逃的北美分部成員，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更加深了他對這個組織的厭惡。

　　黑色荊棘也收起槍，不以為然地站在李瞬華身后，他們對庫洛斯的這一提議頗有微詞。

　　“如果我告訴你，這是水晶球的預言呢？”庫洛斯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弟子。

　　美玲一直跟著庫洛斯，直到北美之行才和庫洛斯分開。她的水晶球總是莫名的準確。

　　“圣戰即將來臨，我們需要整合一切可以對抗千年伯爵的力量，所有的私心都要收起來。”庫洛斯又說。

　　李瞬華沉默了。

　　“那就走吧。”李瞬華說。

　　地下突然傳來激烈的轟鳴聲。

　　“作死啊，居然把他給忘了，”李瞬華一拍額頭，“火力全開，砸開這些破板子。”

　　但已經不用了，地下的轟鳴聲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近，一聲連著一聲，把地面上人們的耳膜敲得嗡嗡響。

　　一道黑色的霹靂穿透了層層障壁，粗暴地從地底穿出。阿爾瑪殘破的身軀就掛在霹靂地尖角上，撞破了一道又一道金屬板，最后被釘在了天花板上。

　　黑色的光芒褪去，神田衣衫襤褸地站在那兒，既憤怒又悲傷。

　　“五幻式......神田你瘋了嗎？”李瞬華沖上去，接住了搖搖欲墜的神田。

　　這種招式消耗的生命力驚人，神田喘著粗氣，緊咬牙關，他閉著雙眼，凌亂的長發恰好擋住了他的眼睛。

　　“她到最后都沒有清醒過來......”神田的嗓子像被刀子割過一樣，后面的話并沒說完，因為哽住了。

　　大廳突然安靜了，只有阿爾瑪失去了生命力的身體，化作飛灰一片片地從屋頂灑落。

　　李瞬華扶著神田，半響才說：“我們去找蕾妮。”

　　“不用了，她就在這里。”庫洛斯打了個響指，圣母之柩被收回，蕾妮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原來他早已經把蕾妮抓回來了。

　　李瞬華突然放開了神田，看著庫洛斯：“你什么時候來的？”

　　“從你們和‘千年伯爵’戰斗開始。”庫洛斯說。

　　“......就是說，我們在戰斗的時候，你在一邊看著。”李瞬華點頭。

　　“我在外圍清理那些跟過來的惡魔，保護那些科研人員離開。”

　　“所以你就看著蕾妮坑我們？”李瞬華身邊的氣壓變低了。

　　“我在改變未來。”庫洛斯只說了這一句話。

　　李瞬華看著庫洛斯，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他。

　　“你腦細胞全換成水晶了吧？感覺怎么樣？”

　　“我們要趕快離開，剩下的惡魔很快就要來了，數量很多。”庫洛斯不為所動。

　　但這樣冷淡的反應卻令李瞬華更加憤怒了，他瞪了一眼庫洛斯，不再理會他。

　　神田此刻正握著六幻，另一頭的刀尖抵著蕾妮的脖子。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把刀刺出去。

　　最終，他放下了六幻。

　　“你不殺我？”蕾妮劫后余生，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反正你都要死了。”

　　趴在地上的諾亞兄弟身體發生了變化，兩個大繭一樣的物體把兩人包裹起來，又緩緩地合二為一，像心臟一樣跳動著，節奏充滿活力。

　　他們并沒死，庫洛斯阻止李瞬華殺死他們，任由他們在這里自行恢復——他們醒來時看到的第一個人，恐怕就是蕾妮。

　　神田最后看了一眼阿爾瑪死去的位置，轉身離開。大門口的庫洛斯重新發動了圣母之柩，眾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蕾妮的視線里。

　　遠方的天空傳來悶雷般的聲響，那是惡魔飛行時的聲音。

　　蕾妮絕望地癱坐在大廳里，遠處的惡魔遮天蔽日，烏云一樣出現在地平線上。

　　大廳終于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

　　夜晚，一艘跨洋的輪船上，庫洛斯正在甲板上叼著雪茄吹海風。

　　“庫洛斯元帥！瞬華大人不見了！”保羅和林克焦急地跑上甲板。

　　“嗯。”庫洛斯繼續淡定地抽煙。

　　“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中國分部。”

　　“中國分部？”林克倒是知道一點內情的，“他是想......為了茅山？”

　　“算賬。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庫洛斯嘆了口氣。

　　“那您為什么不攔著他！您可是他的老師啊！”保羅瞪大了眼。

　　“因為這是命運。”庫洛斯不再說話，雪茄上的火星在海風中忽明忽滅。

　　......

　　海面上方，愛莉亞迪變成了惡魔形態，托著李瞬華。她飛行的速度很快，再加上控制水分的能力，速度遠遠超過了庫洛斯等人乘坐的輪船。

　　海風猛烈，風中帶來海水獨有的腥味，不大會兒李瞬華的身上就已經滿是這種味道。可李瞬華依然睜著眼，他一動不動，看著下方烏黑的海水。

　　身邊還有其他惡魔飛過，愛莉亞迪混在惡魔群中，沒有一絲的不協調。

　　“你心情不好。”愛莉亞迪說。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怎么了，自己又是怎么了......身邊這么多惡魔在飛，我卻********地想找驅魔師的麻煩，哈哈，我也墮落了。”

　　“那你為什么不和庫洛斯一起回去呢？”

　　“如果和他們一起回去，有些事就永遠地被人遺忘了......愛莉亞迪，我心里很亂。我知道報復是無濟于事的，但我現在似乎只有這件事可做了。”

　　“那就去吧，無論什么事我都會支持你。”

　　“......愛莉亞迪，這次事情結束以后，我們就離開好嗎？就我們兩個。”

　　“真的嗎？”

　　李瞬華感到了愛莉亞迪話語中壓抑的喜悅，笑了：“真的。”

　　一股遭到背叛的憤怒在李瞬華血液中燃燒，來勢兇猛，燒得李瞬華彎下了腰，雙手抓破了自己的大衣。

　　“你怎么了？”

　　“沒事，風太大了，我有點冷。”

　　“哦。”愛莉亞迪體貼地豎起身上的鱗片，幫李瞬華擋風。

　　燒灼感倏忽即逝，李瞬華的身體已恢復了正常，但那份痛苦已被他的身體深深地記下了。

　　李瞬華知道，這是降咎的前兆。每當使徒的意志不再符合圣潔的要求時，都會出現這種狀況，今天的疼痛還只是個開始，如果李瞬華不能維持原有的意志......

　　李瞬華臉色蒼白，嘴角卻露出了笑容：“要抓緊時間了。不過，至少我能死在心愛女人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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