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田站在阿爾瑪的旁邊，空著的手撫摸著玻璃柜。

　　阿爾瑪的意識并未恢復，還是植物人一個，但身體卻沒有停止生長，如果站起來，個頭也和神田差不多高。他的面容也變得更成熟了，不再是當年的小孩子模樣，一頭長發不亞于神田。第二使徒可以消耗生命力治療傷勢，阿爾瑪應該是因此僥幸從六幻下生還。

　　“神田，我們一起去死吧！”

　　“在見到那個人之前，我絕不能死！”

　　這是阿爾瑪被神田殺死前說的話，但被神田拒絕了。神田渴望再度見到自己的戀人，十年里經歷了無數戰斗，都頑強地挺過來了。

　　而阿爾瑪當時一心求死，因為他就是神田曾經的戀人。

　　沒錯，是“他”，而不是她。她的大腦被移植到了新的身體里，且變成了不能接受的鬼樣子。

　　“傻瓜。”

　　神田平揮六幻，玻璃柜被削出一個平滑的截面。他抱起沒有意識的阿爾瑪，看向眾人。

　　李瞬華擺了擺手：“走了就別回來了。”

　　“謝謝。”神田的聲音微不可察。

　　“謝謝！我艸！他居然跟我說謝謝！同志們聽到了嗎？他居然會說謝謝啊我去！”

　　李瞬華夸張地手舞足蹈，瞪大了眼捂著心口：“我不行了！感動地想哭怎么辦！”

　　林克一臉黑線，黑色荊棘湊趣地捂心口以維持隊形，連保羅都繃不住了，輕笑出聲。

　　“......混蛋。”

　　“不行！你們不能帶走他！”

　　北美分部長蕾妮著急了：“他是重要的試驗體，非常危險！”

　　“比這個還危險？”李瞬華斜著眼，貼著蕾妮脖子的青銅劍又加了一分力氣。

　　“我的性命不值一提！”

　　這回輪到李瞬華驚訝了。

　　“你們在她身上放了什么！”聲音源自神田，壓抑著很大的憤怒。

　　阿爾瑪的手臂上有很多接種疫苗一樣留下的疤痕，神田沿著疤痕剝去了阿爾瑪的外衣，在她背上發現了大片已腐爛的黑色皮膚。

　　李瞬華皺眉，天眼中可以看到阿爾瑪身上星星點點的死氣繚繞，籠罩全身。

　　“你們把惡魔的病毒種在他身上了？”李瞬華的聲音高了八度。

　　所有人都看向蕾妮。

　　“不是病毒......是黑暗物質。”

　　唰——

　　六幻的刀光刺向蕾妮，將將在她的脖頸處停下，劍刃劃破了肌膚，滲出一點血珠。

　　千年伯爵以三種原料制造了惡魔：悲劇、鋼鐵、靈魂。而黑暗物質則是把這三種材料凝聚在一起的神秘物質。

　　黑暗物質和圣潔屬性相對，是惡魔產生意識的源頭，而且數量巨大，每一頭惡魔的身體里都有，109的圣潔數量比起黑暗物質，單薄的可憐。

　　原著里，黑色教團也在阿爾瑪身上做過類似的實驗，不過使用的是更高級的“惡魔之卵”，并且以此制造了利用惡魔克制惡魔的“第三使徒”。但李瞬華知道，惡魔之卵是在毀壞了伯爵新建的惡魔工廠后才得到了一枚碎片，現在自然是沒有的。可沒想到黑色教團還是進行了相關研究。

　　黑暗物質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劇毒之物，即使恢復力強悍的第二使徒也不可能輕松承受，阿爾瑪身上翻卷腐爛的皮膚就是明證。

　　“你們真該死，”李瞬華說，“但現在還不能讓你死。既然你們能植入黑暗物質，也一定能取出來。”

　　蕾妮搖搖頭：“現在做不到。有一部分和實驗相關的技術人員已經撤離北美了。”

　　“......”

　　“讓我來試試吧。”嫵媚的女聲自李瞬華身后響起。

　　愛莉亞迪一身灑脫帥氣的牛仔裝，手里把玩著一把手槍。

　　“你？”李瞬華轉身，“我不是讓你躲起來嗎？這里萬一有驅魔師怎么辦？快走快走。”

　　“驅魔師元帥都被我征服了，這里的普通人還有什么可怕的。”愛莉亞迪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左顧右盼。

　　“

　　“你有什么辦法可以清除黑暗物質？”保羅好奇。

　　“我是惡魔，只要把它們吸收掉就好了”愛莉亞迪一臉輕松。

　　眾人點頭，這確實是個好辦法，雖然一只惡魔拯救人類這種事說出去有點怪異。

　　神田有些慚愧，自己曾經還想過殺死愛莉亞迪，可誰想到這只惡魔如此的不走尋常路呢。

　　“不行！！”李瞬華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嚇到了。

　　“你傻啊！”白發青年湊近愛莉亞迪，壓低了聲音，“吸收那么多黑暗物質，你是會升級成lv3的，那就一點都不漂亮了！不準不準。”

　　雖然話語的聲音很低，但分部的大廳里太安靜了，李瞬華這話跟大聲嚷嚷也差不多，所有人都聽見了。

　　“瞬華大人......”林克有點尷尬，沒想到李瞬華這么沒節操。

　　“反正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李瞬華仰頭看著天花板。

　　大廳陷入了沉默。

　　愛莉亞迪笑了：“你在緊張。”

　　李瞬華不說話。

　　“你怕我進化后失去意識嗎？你怕失去我。”愛莉亞迪鮮艷的唇彎成了一個迷人的弧度。

　　香氣襲來，愛莉亞迪在李瞬華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唇印，后者忙不迭地擦臉：“搞什么鬼。”

　　“這是獎勵你的毫不猶豫。”愛莉亞迪說。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李瞬華看著神田，“這忙我幫不了你。”

　　神田沉默。

　　“我們很樂意效勞哦。”大門外兩個尖銳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令人心煩。

　　所有人看向大門，兩個一樣高的黑皮膚的人站在外面，正歪著腦袋看著大廳里的人。

　　......

　　梵蒂岡。

　　教皇面前站著一個身著白衫的兜帽男。

　　如果李瞬華在這里，一定會驚呼穿越，因為這人的打扮太像刺客信條里的刺客了。

　　男子一言不發，即使面對教皇，也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仿佛地上的陰影。

　　“你就是阿薩辛派來的使者嗎？”教皇問。

　　男子點頭。

　　“我們一起清洗這不潔的世界吧。”

　　“你要記得對我們的承諾。”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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