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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七星再現


  為數不多的惡魔被消滅殆盡,只剩下諾亞一族的斯金·博利克面對眾人。

  從外形到氣質都簡直是殺人犯的斯金·博利克,在見到驅魔師之后,變得更加癲狂。

  “是驅魔師......是圣潔......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不可原諒!驅魔師,不可原諒!”

  “額,都寬容一點,近親結婚生出來的小孩,腦子一般都有點問題。”李瞬華小聲跟大家解釋。

  “噗哈哈哈!”

  眾人一陣哄笑,原本壓抑的氣氛化作一縷清風,拂過了山谷。

  “瞬華你可真是......作戰之前比誰都緊張,現在反而開起玩笑來了。”斯曼哭笑不得。

  “事到臨頭需放膽嘛。”

  驅魔師的竊竊私語更加激怒了斯金:“這份仇恨,延續了七千年的諾亞一族的憤怒,應該向誰宣泄呢?要和我戰斗的是誰!”

  對方已經宣戰了,驅魔師們也安靜下來看著李瞬華,想聽聽他怎么安排。

  結果就看見白發青年一臉詫異:“當然是你一個人單挑我們一群了。智障就算了,你連數數都不會嗎?”

  一句話把正在積蓄憤怒的斯金說愣了:“你們不打算和我一對一?”

  李瞬華也愣了:“我艸,我跑這么遠帶這么多人來找你,你跟我說玩一對一?”

  論口水戰,笨嘴拙舌的斯金完全不是沒下限的李瞬華的對手。

  斯金感到莫名的委屈:“......卑鄙的驅魔師!”

  李瞬華也感到了身后鄙視的眼神:“我說你們適可而止一點啊!居然同情敵人?”

  “感覺師兄在欺負小孩子呢。”

  “老大!我支持你哦!”

  身后的人七嘴八舌,李瞬華煩不勝煩。

  “好了好了,一對一!”白發青年拍板。

  “瞬華,這怎么行?”這是棋友斯曼。

  “你是笨蛋嗎!”這是損友神田。

  “瞬華,我也覺得一起戰斗更穩妥一些。”書翁瞇著眼,看著小山一樣的斯金·博利克。

  “我還沒說完呢。上半場一對一,下半場無限制團體戰,”李瞬華很不要臉地看著對面的諾亞,“這樣就公平了,你說呢?”

  “你是在羞辱我嗎?!”斯金·博利克徹底暴走了。

  ......

  到最后,還是經典的一對一。

  李瞬華背著雙手,悠閑地避開了斯金一次又一次的憤怒鐵拳,偶爾伸伸腿,就把重心不穩的斯金絆了個大馬趴。

  “卑鄙的驅魔師!跟我堂堂正正地較量啊!”

  不甘的怒吼無濟于事,他的對手執著地在猥瑣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拜托,難道讓我像你一樣,光著膀子跟人比胸肌?你平時和千年公也是這么玩的?”

  李瞬華不為所動,甚至還抽出時間挖了挖鼻孔。

  “不許你侮辱千年公!”斯金掙扎著起身,屁股上又挨了一腳,摔了個狗啃屎。

  其實李瞬華這樣的攻擊,對于斯金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愈合力超強的諾亞,即使大腦和心臟被刺穿,依然傷不到他們分毫。

  不過一直被對手戲耍,羞辱的意味太濃重了,是人都受不了的。

  斯金終于停止了攻擊,身上開始出現噼噼啪啪的紫色電流。

  “要變身了呀......”李瞬華也停止了玩鬧。

  紫色的電流像狂暴的小蛇一樣在斯金雄壯的身體上亂竄,他的肌肉越發臌脹,夾克被一點點撐破,黝黑的皮膚上漸漸泛出金屬的光澤......

  李瞬華看著面前這個全副武裝的肌肉男,黃金的鎧甲居然貼心地把胸肌和腹肌的輪廓也凸現出來了。

  “兄貴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個惡心勁兒神都遭不住啊!”白發青年一聲長嘆。

  “感受諾亞的憤怒吧!”斯金抬手就是一道紫色的電光劈向李瞬華。

  李瞬華輕松地閃過了:“好慢的雷電,真丟雷電的人......”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變身后的斯金已經沒辦法得心應手地控制自己的憤怒了,身上的雷光像從水缸中溢滿流出的水,壓得他步伐也變得沉重。

  “去吧!將盛滿猛烈的神之憤怒的七個缽盆,傾注大地吧!由此,擁有野獸刻印之人,以及頂禮膜拜其像之人的身體上,都會長出惡性腫瘤......”

  嘈雜的電流聲中,斯金低沉的嗓音穿透了雷電,這是銘刻在諾亞記憶深處的神諭,與生俱來,永遠無法忘記。

  “沒見過這么裝逼的,變身就算了,還有登場臺詞?好吧,我也有!三十六計最高奧義......”

  白發青年撒腿就跑,只留斯金一人凄涼地站在樹下,與落葉為伴。

  “不可原諒!!”

  肆虐的電流將空中紛紛落葉擊成了粉末。

  “卑鄙的驅魔師!我一定要殺了你!”

  ......

  封閉的山谷內,斯金氣喘吁吁地看著李瞬華,毫不掩飾臉上得意的神色。

  “無處可逃了吧?驅魔師?”

  李瞬華身邊還站著兩個人,不過他已經不在意了,內心的怒火在呼喊,他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用雷電撕碎。

  “大海將如死者之血,所有生物全部滅絕。山川與水源亦將全部被血染紅,人們被陽光炙烤燃燒。然后野獸的過度逐漸昏暗,人們由于過度痛苦,咬舌自盡,詛咒神明。當水源完全枯竭之時,從龍的口中,從野獸的口中,從虛假的預言家的口中,不潔之靈展現其姿態,然后,閃電雷鳴與種種聲音四起,猛烈的地震將一切化為烏有......”

  第八諾亞,斯金·博利克,虔誠地念完了這段經文,這個為了毀滅而生的男人臉上居然顯出一絲圣潔之意。

  “說得好!”李瞬華鼓掌,“但這毫無意義。你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嗎?”

  “驅魔師,毀掉!圣潔,毀掉!”

  “......好吧,勉強能說得通。”李瞬華避過一道雷光。

  斯金肆無忌憚地揮灑著雷電,山谷的石壁被他打得像泥土一樣簌簌剝落。

  “驅魔師,你很靈巧,但我有強大的力量!你的靈巧在力量面前不值一提啊!”

  斯金看著在電網中過街老鼠般逃竄的李瞬華,哈哈大笑。

  “這就是諾亞的力量嗎?這是......神才有的力量吧?”一旁的斯曼喃喃自語。

  另一邊的亞連也躲避地很辛苦,不過李瞬華沒發話,他還在勉力支撐。

  “呵......”

  李瞬華丟出一顆冰凍手雷,擋住了襲來的雷光。

  “給你點陽光就燦爛了?斯曼,動手!”

  “......哦!圣潔,發動!”

  斯曼的圣潔是寄生型,可以操縱風來攻擊。在李瞬華的授意下,一陣大風卷起山谷中的積雪,吹響山谷外。

  地面上,七個坑洞呈七星排列,里面裝滿了血液,由于天氣寒冷,血液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

  “亞連!”

  “是!”

  亞連伸出左手,刺破了冰面,圣潔和血液接觸的一刻——

  血液沸騰,光芒大作!

  “七星借法!”

  “天權,鎮!”

  斯金的背脊瞬間彎了下去,如山的壓力讓他不由自主地下跪。

  一邊的斯曼也把載有圣潔的手放在了血泊中。

  “天樞,封!”

  翠綠的光芒圍繞著諾亞,斯金只覺得胸口憋悶,呼吸困難。

  李瞬華手里多了一柄黑色的小錘和一根翡翠針,這是拉比和書翁的圣潔。

  “天璣,化!”

  “天璇,散!”

  斯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鎧甲居然有融化的趨勢,不,被融化的其實是身體里的諾亞之力。諾亞的力量像蒸發了一樣,從他的身體里擴散到外面,最后......

  “玉衡,驅!”

  李瞬華握著六幻,狠狠插進血液中,陣法中的諾亞之力隨著血液的蒸汽散逸到陣外,最終消失不見。

  “不!”

  斯金的面目變得猙獰,野獸的直覺告訴他,要立刻阻止那個可惡的驅魔師。

  “開陽,護!”這是米蘭達的圣潔。

  綠色的光芒覆蓋了陣中三名驅魔師,亞連和斯曼好奇地感受著身體傳來的力量。瞬間的錯覺,讓他們甚至認為自己無所不能。

  斯金的雷光打在他們身上,就像玫瑰花可憐的刺一樣,只帶來輕微的疼痛。

  “這是什么東西!”

  斯金無助地大吼。

  李瞬華憐憫地看著他,手里卻把最后一件圣潔扔進了陣中。

  十字彈匣。

  “搖光......太初!”

  似乎什么都沒發生?

  不!其他六個星位光芒更加強盛,亞連和斯曼身上的傷勢居然有了緩緩愈合的趨勢。斯金甚至被壓得趴在了地上,動彈不得,絕望地感受著身體里諾亞的記憶漸漸模糊。

  “不......”嘶吼變成了呢喃,斯金的臉頰滑過兩行渾濁的眼淚。

  李瞬華掏出一把血色符咒,扔在了血液中,如火上澆油般,陣法的威力更加強大了。

  “抱歉,這不是靈巧與力量的對決,是力量和力量的對決......這不是單挑,而是戰爭。”

  斯金的膚色漸漸變回了原本的白色,強行把諾亞從他的身體里抽離,對他身體的傷害還是很大的......也許以后真的會成白癡。

  不過,至少人還活著。

  要感謝科穆伊,十年來不遺余力地收集茅山的資料,在他的幫助下,李瞬華終于還原了七星陣法的全部傳承,甚至比之前更加強大。

  七個星位,居然有三個是專門用來對付諾亞的,這留給了李瞬華無限的空間去想象前輩們震撼人心的經歷。

  古老的時空和未來交匯,七星大陣的完整形態時隔千年,終于在白發青年的手中重現。

  “師父,徒弟沒丟人吧?”李瞬華看著地上趨于平靜的斯金,望向天空。

  “這就是古代驅魔人的力量嗎?”書翁在不遠處的樹叢里看完了全程,“記載里提到,茅山曾經硬撼過千年伯爵,看來是真的......”

  “不,這是人類的力量......”

  拉比低聲說。

  李瞬華在滿天紅光的陣中,揮手降服了隱藏在歷史之中的諾亞,樣子很帥氣,但給拉比更多的感覺,是敬畏。古人摸著石頭過河,對圣潔一竅不通的情況下,硬是獨辟蹊徑,發展出一套驅使圣潔的完整傳承,這讓他想起了以前在中國見到的萬里長城,在埃及見到的金字塔......

  拉比由于常年目睹戰爭而冰冷的心,被深深觸動了。

  “到底是為了什么而存在呢?”

  紅發男孩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亮光。

  陣法中的血液終于“燒”盡了,只剩下滿地的符咒,黯淡無光,微風吹過,如廢紙一般,卷上天空。山谷中像是剛剛結束了一場盛宴,眾人都有些意興闌珊。

  不過,心情都是愉悅的。

  神田成功收回了圣潔,李瞬華又擊敗了一個諾亞。還有比這更開心的嗎?

  李瞬華望著已經昏迷的斯金,突然笑了。

  “我不再是那個渾渾噩噩的死宅了啊......不知道以后會怎樣,但是,我都會按自己的意志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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