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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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大主顧走后,一風堂的生意再度變得冷清。
前廳,山本貴久從家鄉(xiāng)帶來的兩個伙計正在收拾被破壞的屏風、矮桌。
原本一風堂還雇了三個英國人,兩個月前織田廣志三人來后被山本貴久辭退,只是眼下怕是又要請回來了,好在英國人在大明也不好找工作,自己親自去請,他們應該會很樂意……
餐廳里間,不到二十平米的空間被木板和布簾隔出幾間宿舍,里面放著上下兩層的床鋪。
最大的一間原本是山本貴久的,織田廣志來后便讓給了他,不足八平米的地方,擺著一摞書,一張矮桌,地上鋪著榻榻米,空間雖小,卻十分整潔。
織田廣志盤坐于地,加藤亮和小泉健次郎跪坐于前,三人沒有說話,俱沉默著。
山本貴久端著茶走了進來,跪坐于靠門的位置。
小小的空間里,氣氛有些壓抑。
沉默許久的織田廣志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靜靜從矮桌下抽出一根一尺來長的竹刀,托著這根平日用來溫習劍術的竹刀,仔細摩挲著。
突然,織田廣志單手舉起竹刀,手腕輕動,朝跪坐于身前的小泉健次郎拍去。
似緩實疾,打在小泉健次郎的腮部,聲音清脆,小泉健次郎的腦袋隨順朝一側歪去。
腮部立刻現(xiàn)出一條通紅的印子,牙齒落了兩顆,鮮血從嘴角溢出,小泉健次郎卻不敢吐出,含著落齒,迅速擺正身子,沖織田廣志重重躬身。
“嗨!”
突如其來的一下驚呆了加藤亮和山本貴久。
織田廣志收回竹刀,平放于膝前,望著將頭貼地的小泉健次郎,平靜開口:“知道為何打你嗎?”
“嗨!”小泉健次郎大喊一聲,不明所以,依舊未將血水吐出。
“因為你侮辱了山本君的努力!”織田廣志雙目一凝,肅然道。
“嗨!”小泉健次郎抬起頭來,目光肅然,繼而竟一口將血水和著落齒吞了下去,然后迅速轉(zhuǎn)身,對山本貴久重重躬身:“對不起,山本君!”
“不過……”織田廣志依舊面無表情:“即便身在大明,大和武士的榮光也不容褻瀆!”
轉(zhuǎn)過身來的小泉健次郎猛地抬起頭,目中盡是狂喜。
加藤亮蹙眉,心中微嘆。
“山本君!”織田廣志繼而對山本貴久微微躬身:“這些天麻煩你了!”
“過了今日,我們就不要再聯(lián)系了……”
“少主……”山本貴久緩緩俯身,眼中有淚水溢出。
今夜之后,屬于織田廣志的人生從此開始。
樓下的廣場上亮起了燈光,各色霓虹將夜色點綴的分外迷人,最為矚目的自然要數(shù)從頭亮到腳的金色寶塔。
鼎升大酒店成了黑夜中最耀眼的星辰,金光四射,仿佛要將夜幕也一并刺破。
進了大堂的六名女生正在柜臺前等候。
“不好意思,天字一號套房這幾日不對外開放。”漂亮的前臺帶著歉意對手持金卡的甘璐瑤說道:“要不給您換成頂層的?”
“不開放?”甘璐瑤面帶疑惑:“難道已經(jīng)有人入住了嗎?”
“抱歉!”前臺小姐微笑回道:“這個我們不方便透露!”
“奇怪,昨天我查的時候還說沒有接待安排呀……”
身為鼎升大酒店不多的金卡用戶,甘璐瑤一般都是直接找副總經(jīng)理對接,但王翰文的需要一直都是由總經(jīng)理文超單獨負責,酒店上下的其他人也只在剛才王翰文來的時候才知道正主是誰。
“既然有人,那就換頂層的套房吧!”說完,甘璐瑤轉(zhuǎn)身,對幾位姐妹歉意道:“沒辦法,只能下次再來了!”
“唉……”張雅琪明顯有些失望:“還以為今天能見識一下避雷針里面什么樣,真不走運!”
“避雷針?”王娟有些好奇。
“就是塔頂上那根大鐵柱子!”張雅琪向上指了指,無奈道:“除了金卡用戶能進之外,不對其他人開放!整個羊城也沒幾個人有這里的金卡……”
“哇!”熊智翔幾人隨即將目光投向甘璐瑤。
“別看我!”辦完入住手續(xù)的甘璐瑤收回卡,沖幾人搖了搖,笑道:“我找我姐夫借的!”
“她姐夫是嶺南按察使,省級高官!”張雅琪立即補充了一句。
“用不著替我顯擺!”甘璐瑤瞪了她一眼,繼而對眾人笑道:“上樓吧,其實頂層設施更齊全,更好玩!”
六人隨即進了電梯,一路朝頂層的升去。
至于更上面的“避雷針”里,美女們的歌聲分外動人,只是那歌詞和旋律實在讓凌楓抓狂。
不古典,也不現(xiàn)代!
這就是經(jīng)過短暫了解后,凌楓對大明帝國娛樂產(chǎn)業(yè)的精辟概括。
如果從時間段來類比,大明帝國目前的流行文化很像曾經(jīng)二十世紀初的上海,外國的摩登文化大量涌入,本土的古典娛樂大受沖擊,文化開始融合,每日都在上演光怪陸離的一幕幕。
然而,不一樣的地方在于,曾經(jīng)的那個時代,伴隨著列強的堅船利炮,國外的文化被過度推崇,加之政治上的原因,一切古典的、本土的東西都被貼上了愚昧、落后的標簽,被一些所謂的先進人士無情鞭撻。
加之娛樂業(yè)俱是下九流的行業(yè),本來就沒多少地位的這群人又如何爭得過那些自詡學識淵博的文化人?
古老的技藝被放棄,被摩登文化全面接受的娛樂產(chǎn)業(yè)再難看到東方元素,即便后來幾十年、上百年,一些貼著“中國風”標簽的作品骨子里依舊是西方的那一套。
可,感慨歸感慨,從小就被這些東西浸染長大的凌楓真的很難去享受眼前這些根紅苗正,由東方文化演變而來的純種娛樂……
就好比啤酒、炸雞吃慣了的人突然去嘗試一盤變了味的麻婆豆腐,雖然味道上可能正在創(chuàng)新,給它一點時間,或許會有不一樣的風味出來。
但,正處于改變期的味道,實在讓凌楓難以下咽。
“寧愿去聽古典戲曲……”
這是凌楓在聽完美女們深情演唱后,心中涌現(xiàn)的強烈沖動。
“楓子,你怎么了?”王翰文湊到凌楓耳邊,大聲吼道:“妹子不合口嗎?要不我們換換?”
音響里,換了一首重金屬風格的打擊樂,曲調(diào)怪異不說,歌詞就好像是從古書里搬來的文言文……
“我去上下廁所!”凌楓推開從兩側摟著自己的美女,大步朝電梯門走去。
“在樓下,每間房都有!”身后,依舊左右逢源的王翰文大聲喊了一句。
不得不說,各項設施的隔音效果都很好,電梯門關上后就幾乎聽不到里面震耳欲聾的喧嘩了。
樓下一層,環(huán)形分布著臥室、圖書室、會議廳等等功能不同的房間,再向下一層據(jù)說是一個無邊界的游泳池,再往下便是酒店頂層的套房。
上廁所自然只是借口,凌楓隨意逛了逛后,覺得無趣,樓上的場景此前接觸過多,當然不會有少年人的悸動。
左右無事,凌楓又進了電梯,準備去樓下的套房層看看,據(jù)說那里的設施更加齊全,同時對外開放,人來人往,總比這空空無人的房間和冷清的游泳池有趣多。
頂層的套房區(qū)按照回字型分布,外層是一圈共八間豪華套房,內(nèi)層是諸如酒吧、歌廳、舞廳、游戲室等等齊全的配套設施。
凌楓從最中心位置的電梯下來,門開處是一間空曠的酒吧。
酒吧人不多,三三兩兩各自分散在四周,低緩的音樂沒有歌詞還能聽出些許韻味。
看見正中心的這處電梯突然打開,幾位正在聊天的客人抬頭看了過來,目光有些詫異。
凌楓卻無過多反應,而是坦然走到吧臺前,隨意點了杯淡酒。
那些注視的目光在凌楓身上停了片刻也就漸漸移開。
吧臺的調(diào)酒師見凌楓從正中間的電梯下來,知道是貴客,自不敢怠慢,用最嫻熟的技藝迅速調(diào)了一杯拿手的淡酒,輕輕推了過來。
凌楓小抿一口,微微點頭:“味道不錯!”
調(diào)酒師矜持一笑:“貴客滿意就好!”
酒吧的門被推開,一身休閑裝的張恒陽走了進來,身后跟著腦袋上綁了紗布、胸前吊著手臂的張?zhí)烀鳌?br />
“你這次太沖動了……”張恒陽一邊朝吧臺走來,一邊側頭對弟弟說道:“要是能讓蔣家大小姐對你刮目相看也就罷了,弄成這樣,人家可說了你一聲好?”
張恒陽走到吧臺前,輕輕敲了敲桌面,對調(diào)酒師喊道:“一杯藍色星空!”
隨后,又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教育弟弟:“現(xiàn)在二中你是不好再回去了,和蔣大小姐的事怕是也要……”
張恒陽說著,突然感覺弟弟的反應有些奇怪,過于沉默了。
于是抬頭,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弟弟,只見張?zhí)烀鞯哪抗庹浪赖囟⒅澈蟆?br />
張恒陽隨即轉(zhuǎn)過身來,卻見身后隔了幾張高椅的位置上坐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
目帶疑惑,張恒陽偏頭問弟弟:“認識的人?”
張?zhí)烀饕琅f沒有反應,只是狠狠盯著對方。
聽見這邊輕微動靜的許辰轉(zhuǎn)頭看來,張恒陽他不認識,站在那里的張?zhí)烀鞯谝谎垡矝]能認出來。
就在凌楓剛想轉(zhuǎn)過頭不再搭理的時候,張?zhí)烀鹘K于咬牙喊出聲來:“凌楓!”
凌楓轉(zhuǎn)了一半的腦袋又轉(zhuǎn)了回來。
硬是花了幾十秒,才終于將眼前這個豬頭般的面孔和記憶中的人對上。
“哦,張學長!”凌楓抬起左手,朝這揮了揮:“真巧啊!”
神色說不出的平靜、隨和,像是偶遇的朋友。
張?zhí)烀鞲杏X身上的傷口再次痛了起來,理智快要被淹沒,然而疼痛卻又告訴他沖動解決不了問題。
張恒陽的眼光何等老辣,看見弟弟露出這樣的表情,頓時明白了過來:“是他干的?”
張?zhí)烀髦刂攸c頭。
張恒陽于是轉(zhuǎn)過身來,向前走近了幾個位置,坐在凌楓身邊,微笑問道:“這位小兄弟是張?zhí)烀鞯男S眩俊?br />
凌楓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笑著點頭:“對呀,我也是二中的學生!”
“那就是朋友了!”張恒陽笑了笑,接過調(diào)酒師遞來的藍色星空,突然朝凌楓這里推了過來:“賞臉喝杯酒嗎?”
類似的情形調(diào)酒師見過無數(shù)次,能在頂層套房區(qū)工作的調(diào)酒師也不可能是沒有眼力勁的人,他看得出張恒陽的不懷好意,也為凌楓暗自著急。
貴客要是在自己這里出了事,他多少會有些連帶責任。
“先生,真是抱歉!剛才這杯酒沒有調(diào)好,再為您……”
張恒陽直接攔住了調(diào)酒師伸過來的手,依舊笑著對凌楓說道:“相逢既是緣分,小兄弟不會這么不給面子吧?”
凌楓轉(zhuǎn)頭,目光與之對視片刻,繼而露出一個少年人的陽光笑容:“老師說過,好學生不能喝酒!”
然后,在所有人都驚愕的時候,凌楓拿起身前那杯淡酒,一飲而盡,繼續(xù)說道:“雖然,我還沒開始上第一節(jié)課……”
張恒陽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繼而瞇起雙眼,臉上的笑容反倒更盛了許多。
“哈哈哈哈,小兄弟果然很有意思!”
酒吧的門再一次被推開,甘璐瑤人走了進來,腦袋還沖著門外:“這間靜吧在羊城不算出名,因為知道的人不多,但來這里的都是上層的頭面人物,當然,酒的味道沒的說!”
六名女生魚貫而入,略顯昏暗的燈光下,門口處的幾人一時尚未發(fā)現(xiàn)吧臺前的凌楓。
“你們先去找位置,我去拿吃的!”說完,甘璐瑤便朝吧臺走來。
凌楓聽見聲音有些耳熟,于是便不顧張恒陽的目光,將腦袋微微移了一點。
繼而,驚愕的表情也出現(xiàn)在凌楓臉上。
再一次被人用這樣的姿勢對待,張恒陽有些惱火,尤其眼前這小子竟敢無視他的存在,這讓一向高傲的他更加無法接受。
“好,很好!”
“好你妹啊!”凌楓心中卻在狂喊:“她們怎么會在這里?”
就目前而言,對211寢室的幾位女生,凌楓心中還沒有什么超乎友情的特殊情感,畢竟心理年齡擺在那里,不可能一下子就對能當自己女兒的女孩子產(chǎn)生一些“非你不可”的強烈占有欲。
但對將來可能發(fā)展成什么樣,凌楓則抱著不主動也不拒絕的態(tài)度,一切隨遇而安。
然而,樓上幾位可是正當年!
都說軍訓是最能成事的時間段,這道理無論放在什么時空都能講的通。
初到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艱苦的訓練,團隊間的配合,頻繁的接觸下來,青春幕艾的年紀里迸發(fā)出一些真摯的情感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要不要這么倒霉啊?
樓上那幫禽獸就差開無遮大會了,這種時候碰到心上人突擊查房,那情景……
再沒有更酸爽的了!
在這種事情上,男人們的立場總是出奇的一致,甭管平時有多聽老婆的話,一旦遇到要替哥們打掩護的時候,死活也不會開口。
凌楓目前的感覺差不多就是這樣。
雖然現(xiàn)在自己不在樓上,可哥幾個還在上面浪啊!這要被發(fā)現(xiàn)了,難道說一個人來的就能遮掩過去?何況樓上還有兩空出來的美女在等著啊!要是被女生們突擊了,再多一張嘴也說不清啊!
明白了危險局勢的凌楓趕忙將身子轉(zhuǎn)過去,趴在桌上,盡量用胳膊擋住腦袋,祈求甘璐瑤拿完東西能快點離開。
“無語了,這要有手機該多好啊!”
然而,他忘記了身邊還有個傲嬌的張恒陽。
張恒陽見凌楓這番模樣,難掩好奇,再度轉(zhuǎn)身,瞧見一位靚麗的少女正在吧臺前點餐。
再一次疑惑的張恒陽將目光投向弟弟,滿是問詢之色。
張?zhí)烀髯匀徽J出了甘璐瑤,可只偏頭瞅了他一眼的甘璐瑤可沒認出這個學長。
“也是二中的,他們一個班!”張?zhí)烀鳟Y聲回道。
聽見“二中”這個名詞,甘璐瑤又轉(zhuǎn)頭看了張?zhí)烀饕谎郏是沒能認出。
張恒陽于是轉(zhuǎn)頭又看了縮頭烏龜般的凌楓一眼,腦中滿是不解。
但被忽視的惱怒卻讓一向沉穩(wěn)的他起了捉弄的惡趣味。
“這位同學,你也是二中的吧?”
這句話,張恒陽是湊在凌楓身邊說的,而是聲音很大,足夠背后的甘璐瑤聽見。
果然,聽見這話后,甘璐瑤再次轉(zhuǎn)頭朝這邊看了一眼,背影有些眼熟。
“媽的,你丫有病吧!”不敢回頭的凌楓心中惡狠狠的罵道。
“我說怎么這么巧呢!”張恒陽的捉弄還沒完:“在這里都能碰到二中的同學!”
張?zhí)烀鞑恢来蟾鐬槭裁赐蝗幌駛小孩子一樣,但身上的傷就是拜凌楓所賜,今天出門要不是沒帶護衛(wèi),他早沖上去動手了!
眼見甘璐瑤也在這,凌楓又一副躲著不愿相認的模樣,多少明白了大哥的意圖。
“凌楓!”張?zhí)烀鞲拥闹苯亓水敚骸澳阃瑢W來了也不打個招呼嗎?”
空氣仿佛安靜了片刻。
“媽的!”趴在桌上的凌楓恨不得沖過去再把張?zhí)烀鞅┐蛞活D。
這下,再沒有反應的甘璐瑤也移不開投向這里的目光了。
凌楓無奈,硬撐了片刻后,還是抬頭轉(zhuǎn)身,笑呵呵揮手:“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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