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1章 化島為洲淚為池
c_t;鳳九縱是胸襟不俗,可瞧見索蘇倫這般公然示愛,也是經(jīng)受不得。[ ]玉面紅一陣白一陣,恨不得就這凰嶺中就生出一個(gè)無盡洞穴來,在里面呆了千百年才好。
奈何她身為凰嶺主事,還需引原承天等人入嶺,便將那目光狠狠了剜了索蘇倫一眼,只是這七分嗔怒之中,自然帶著三分歡喜,只怕嶺外諸修瞧得呆了。
就有修士道:“雖則說女子心,海底針,等閑招惹不得,可若是能被這樣的女子,用這樣的目光瞧來,便是舍了百年修行,也是不枉了reads;。”
可憐鳳九在眾修歡笑之下,卻還要充耳不聞,引原承天諸修入嶺,只到原承天諸修去得遠(yuǎn)了,嶺外仍是笑聲不絕。
不過嶺上火鳳弟子卻嚴(yán)守鳳九法旨,不敢讓諸修入嶺半步,諸修倒也乖覺,知道此處非等閑之地,此刻有熱鬧好瞧,并不見得火凰就會玉成此事,一旦火凰翻臉,這大喜之事變成血海深仇,倒也極是可能的。
這時(shí)原承天等人已被引進(jìn)凰閣之中,那凰閣建在凰嶺峰頂,從外面瞧來,那凰閣金鑲玉砌,壯觀華美之極,整座凰嶺,好似火焰升騰,只是屋脊上的鎮(zhèn)宅之獸,卻非龍生九子,而是九條真龍親自鎮(zhèn)守,其中赫然有青龍之形。僅此一項(xiàng),便知火凰于仙庭之中地位超然。
真龍一族與火鳳固然或親或疏,但火凰性情溫厚,最能得人,因此凰閣建成,便將青龍也請了過來。
閣上的九條真龍或怒目睥睨,或作龍吟之狀,或盤脊而上,或探爪飛舞,其雕工之精,世間絕無。
等到進(jìn)入凰閣之中,原承天便覺得周身一靜,頓然忘俗。凰閣之內(nèi)燈光輝煌,原來掛著萬盞宮燈,而透光瞧去,怎能見得一絲灰塵。以火凰神通,此閣自然是無塵之地,萬邪不入的。
原承天與索蘇倫一前一后,正要步入凰閣,哪知閣中有兩道紅光照來,正照定身后的索蘇倫。索蘇倫被這紅光拂體,腳步頓時(shí)一停,其后又被逼得連退三步。
原承天以神識一探,便知端倪了,原來閣中大梁上蹲坐著一只尺長的奇獸,這奇獸狀若貍貓,目放紅光,就照定了索蘇倫了。
鳳九變色道:“凰閣之中嚴(yán)禁殺伐,萬邪不入,定是鐵郎一身魔息,引得這止?fàn)帿F紅光阻路。 ”
鳳九先前不知索蘇倫是魔界魁神,此刻便是知道了,又怎會往心里去。世間男女若是有情,又怎會計(jì)較對方來歷身份,唯有那庸俗男女,才會計(jì)較對方財(cái)勢地位罷了。
但如今索蘇倫這位魔界魁神身份,只怕卻成了一項(xiàng)極大的阻礙了,殺是止?fàn)帿F這一關(guān),便極可能過不去。
說來這止?fàn)帿F來歷甚奇,原是與朱厭同生同長,那朱厭一出,便是刀兵四起,見者皆要應(yīng)劫reads;。但世間之事,便是相生相克,那朱厭出沒之處,常有止?fàn)帿F現(xiàn)身。此獸若出,便可化解諸多殺伐劫數(shù),實(shí)為天地瑞獸之一。
其后因朱厭被殺,那止?fàn)帿F亦是再不曾現(xiàn)世,不想?yún)s被火凰收留于此。
但正因?yàn)橹範(fàn)帿F是天地瑞獸,心中最恨殺伐,索蘇倫修至化魔境界,本可掩去魔息,但其來此凰嶺,原是抱有一分廝殺之心。他心中明白,自己與鳳九的雙修之事必有阻礙,早就想得明白,一旦火凰不允,自己只好強(qiáng)行帶走鳳九,哪知心中既生殺心,就被止?fàn)帿F所阻,難以入閣了。
索蘇倫退了三步之后,就已是身在閣外了,那止?fàn)帿F也是只是阻他入閣罷了,既在閣外,便再不理會。將腦袋埋在臂彎里,便假寐起來。
原承天心中暗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止?fàn)帿F既守凰閣,自然是與火凰義氣相投,看來火凰溫厚厭殺,并不僅僅是傳聞而已了。”
但如今有這止?fàn)帿F阻路,索蘇倫不得入閣事小,若那火凰知道索蘇倫不見容于止?fàn)帿F,又怎會同意這門親事?便將止?fàn)帿F的來歷暗暗傳予索蘇倫。
索蘇倫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道:“若用無相魔訣,固然可欺過這止?fàn)帿F了,但豈非顯得心意不誠。是了,鳳九為火凰弟子,便是心中有我,亦是割舍不下火凰千年傳授之恩,我若強(qiáng)行帶她離去,豈不是令她左右為難。”
他當(dāng)初昭告天下,要來凰嶺求親,原是憑著胸中一點(diǎn)豪氣,不肯讓鳳九難堪。其實(shí)他當(dāng)時(shí)被鳳九之情,也只是歡喜而已。此刻與鳳九再度相見,凰嶺上四目相投,情苗暗茁,方知這段情緣是天造地設(shè),若負(fù)鳳九,天地難容。魁神的三分柔腸,就此全在鳳九身上。
既然傾心愛惜鳳九,那么便不該讓鳳九有一絲為難,此為男子的擔(dān)當(dāng)。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想到此處,殺心頓息。當(dāng)下一步跨去,便踏進(jìn)凰閣,那止?fàn)帿F果然仍在酣睡,不來理他了。
索蘇倫輕舒了一口氣,止?fàn)帿F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鳳九見索蘇倫安然入閣,心中之喜,無以復(fù)加。向索蘇倫微微一點(diǎn)頭,心中道:“鐵郎,你那殺心因我而生,又因我而起,我是知道的。”
索蘇倫亦微笑示意,好似知道了鳳九的心思,心中想道:“自此之后,我行事再不過肆意而為,總要事事周全,斷然不會讓你為難reads;。”
男女一旦傾心相慕,對方一舉一動,盡在眼中,又哪需說個(gè)一言半語,彼此的心思,自然心照不宣。世間奇妙之事,莫過于此了。
原承天這才再來瞧這凰閣,只見大殿之中,只置一張凰椅,其上并無真龍火鳳加持,可見此殿唯火凰發(fā)喝施令之處,便是火鳳,亦難插足。
再想到此殿有止?fàn)帿F鎮(zhèn)守,以火鳳萬丈殺心,怎能入得此殿,看來火鳳與火凰之間,關(guān)系極是微妙了。二大神君雖是情意甚篤,但行事之際,必然無涉。
便對鳳九道:“此殿想來火鳳不曾來過了。”
鳳九抿嘴一笑道:“只怕她過不了止?fàn)帿F那一關(guān)。”
原承天本擔(dān)心火凰溫厚,總被火鳳壓制,求親之事,必然有重重障礙,如今瞧來,那火凰亦是可以做主的。只是平時(shí)不肯與火鳳計(jì)較罷了。
想那世間男子,豈不是亦是如此。但若遇到真正緊要之事,若仍是唯唯諾諾,不肯做主,那才是真正的懦弱不堪。
大殿中既是議事之所,自然不便久待。鳳九引諸修瞧過一回,便將原承天四人引到殿后一間小閣中,此閣為火凰平時(shí)私見弟子之處,閣中唯設(shè)錦墩數(shù)個(gè),除此別無一物。
原承天等人就在這錦墩上坐了,鳳九道:“凰師雖已入關(guān),必知圣師大駕光臨,還請圣師稍候片刻。”
原承天笑道:“在此相候不妨。”
當(dāng)下諸修入定,也不說話。只不過人人皆是心潮起伏,怎有片刻安息。
此來凰嶺,本是要大戰(zhàn)一場,就算迫那火凰親自動手,也是在所不辭,但如今卻因索蘇倫與鳳九之事,情形頓生變化。原承天便生出說服火凰之意來。
而一路行來,原承天細(xì)加探查,亦知火凰并非全然受火鳳遙控,或有通融之處。
但火凰與火鳳畢竟一體,此事究竟如何發(fā)展,是戰(zhàn)是和,著實(shí)難料reads;。戰(zhàn)又如何戰(zhàn),和又如何和,原承天平生棘手之事,也莫過于此了。
就在諸修于凰閣靜候火凰大駕之時(shí),無時(shí)妄海深處已起波瀾。
朱雀先行一步,此刻已到了無時(shí)妄海深處,此處離凰嶺或有千萬里之遙,但以無時(shí)妄海之廣之闊,也只是尺寸之距罷了。
朱雀向前望去,只見遠(yuǎn)處海水一靜無波,與他處不同,便知已經(jīng)來到時(shí)獸加持之地。再往前行,已是毫無意義,只因便是朱雀神通,亦難突破時(shí)獸限制,就算行上十年,也不過原地踏步罷了。
朱雀來到此處,便是要阻火鳳虛識,以免壞了原承天的大事。本來就算鳳山凰嶺相距遙遙,以火鳳神通,那虛識也是隨生隨至的,朱雀怎能阻住?
但無論火鳳虛識如何強(qiáng)大,若想過這時(shí)獸加持之地,亦需耗上一時(shí)半刻工夫,因此朱雀選在此處攔截,最是合適不過,若是離得稍遠(yuǎn)些,那火鳳虛識一旦離了時(shí)獸加持之地,就會一縱而逝了。
朱雀先前因來趕路,便現(xiàn)出本像遁行,那朱雀的本像,自然就是龐大無極的一只九首朱雀了。就算朱雀并未完全恢復(fù)昔日神通,那雙翼一扇,便是十萬里,若論遁速,唯有原承天的凌虛步法可以相提并論。
朱雀此刻收了法像,用手向海中一指,那海水之中立時(shí)波浪翻涌,一條極長的白魚,一只極大的鐵背巨蟹劃開水面,來到朱雀腳下。
白魚開口道:“不知朱雀神君光降,我無時(shí)妄海水獸未及相迎,但請恕罪。”
朱雀道:“如今這無時(shí)妄時(shí)便是你兩位掌管?”
白魚道:“無時(shí)妄海水域極廣,我二修怎能管得過來,那無時(shí)妄時(shí)與仙庭一般,分為二十八域,便有二十名大能水獸掌管。”
朱雀道:“這也就罷了,我來此處,要與火鳳那賤婢廝殺,只怕殃及了海中生靈,徒惹殺孽,這才喚出你二修,速將此域水獸遷往他處,到時(shí)動起手來,也免得玉石俱焚。”
此言一出,白魚巨蟹皆是失色,大海之中風(fēng)波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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