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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瀟湘館黛玉賞奴


  寄人籬下多凄苦,挑剔為難是至親。區區小事何足論,搜館欺凌弱女身。

  傻大姐在大觀園中撿了一個香囊,竟是一個春意圖,恰巧被邢夫人遇到。拿到那個香囊,邢夫人先是震驚憤怒,然后就是一陣竊喜,終于抓到了王夫人的錯,哼,看你二太太如何去做。先前管家的是你的侄女,然后是你的外甥女,看你如何為自己解圍。想到這些,就將繡春囊給王夫人送去。王夫人讓大太太這樣一將,里子面子都掛不住了,就讓鳳姐領著婆子們搜檢大觀園。鳳姐無奈,只得領著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起更后關閉大觀園,各處走了起來。

  當來到瀟湘館后,因為白天剛回來累了,又有湘云鬧的那一場,早早的黛玉已經睡下,驚醒后很是疑惑,鳳姐急忙過來勸黛玉躺下,鳳姐賠笑道:“妹妹快躺下,沒什么大事情,只是丫頭丟了一件首飾,大家過來看看。妹妹身子不好,快些兒躺好,若著了風就是我的罪過了。”黛玉只得躺下。鳳姐就坐在那里和黛玉說話。兩個人正說著,只聽外面一陣吵鬧。

  鳳姐看了看平兒,平兒急忙走到下人屋子里,低聲呵斥道:“林姑娘和二奶奶正說話,你們不靜悄悄的做事情,吵鬧什么,還有沒有點子規矩?”這時候只見王善保家的手里拿著幾樣東西,道:“平丫頭,不是我老婆子多事,這可是查出毛病了呢。”平兒不動聲色,道:“什么事情?”王善保家的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平兒道:“這也不是和你說的,我是要和奶奶說的,說不得明兒要回大太太二太太的。”

  平兒仔細一看,也認出來了,原來是寶玉以前的寄名符,香袋,玉扇墜什么的,能有四五件。平兒看了紫鵑一眼,笑道:“媽媽可是小題大做了,她們天天在一起玩,就是有二爺用過的東西也是正常的,有什么大驚小怪呢。如果拿這點小事情來告訴,老太太還不打了出去?”王善保家的還要說什么,紫鵑笑道:“平姐姐這話說的是,每日里寶二爺在這瀟湘館呆的時間也不短,這些東西可不就有幾件了了,什么時候放在這里的,我都已經忘記了。”

  王善保家的根本就沒瞧得起紫鵑,撇撇嘴道:“你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哪里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林姑娘雖然白住在我們府里,你們這些奴才也該聽姑娘的教訓,做出這些事情來,不但讓我們府里沒臉,就是對林姑娘的名聲也不好。紫鵑,你總比林姑娘大上幾歲,這些事情怎能不明白?沒得敗壞了林姑娘的名聲。”

  聽王善保家的話,紫鵑一愣,道:“媽媽這是什么話,哪里就敗壞了我們姑娘的名聲了,我們姑娘可是循規蹈矩,沒有一點越矩的地方,你可不能亂說話的,小心老太太知道了,看饒得了你?”王善保家的憤憤的道:“我說的是好話,我看你們還是規矩些,千萬不要讓下人們說嘴,到時候后悔可就晚了。”

  外間屋這樣的吵鬧,王善保家的話,黛玉也聽了個清楚明白,鳳姐擔心的看著黛玉,黛玉苦苦一笑,道:“二嫂子不用擔心,我沒有關系的。”說完喊道:“紫鵑。”紫鵑急忙進來,道:“姑娘。”黛玉咳了一聲,道:“紫鵑,王媽媽說的對,本就是你做事情有疏漏不要怪罪別人說嘴,就不要爭了。請王媽媽進來。”

  紫鵑出去,對王善保家的道:“王媽媽,我們姑娘請您進去。”王善保家的急忙走了進來。看到黛玉躺在床上,急忙施禮道:“見過林姑娘。”黛玉道:“王媽媽,難為你們深夜還要做事情,辛苦了。”王善保家的急忙道:“不過就是太太的指派,可不敢說累。”黛玉道:“這我是知道的。不過還是辛苦。紫鵑,取五吊錢來給王媽媽打酒。”王善保家的道:“這,這怎敢讓姑娘破費。”

  黛玉笑道:“你是大舅母的陪房,這整個府里哪一個不敬您五分,不要說我這樣一個寄人籬下的表姑娘,就是三位姑娘看到你也是尊敬有加,璉二嫂子每每提起媽媽來也是敬佩不已呢,說她每日里忙這些事情,都不能好好的孝敬大舅母,還好有你們這些忠心耿耿又細心的人,只是有的時候太忙,難免疏漏了。這點子東西,媽媽還是快拿著吧。”說完看了看鳳姐。

  鳳姐很是聰明,一下子就明白黛玉是在為自己說話,現在自己也快要回大太太那里了,以前婆媳關系不好,這些個嬤嬤們自己也得罪不少,唉,可有的苦吃了,妹妹給這樣好一個機會,自己再要不把握,豈不是傻了。想到這里笑道:“媽媽還是不要過于的謙虛了,妹妹的話正好說到了我的心坎里,媽媽還是收下吧,這也是妹妹的一片心意不是?”

  王善保家的本就是個眼皮子淺的,對黛玉的奉承話很是受用,看鳳姐又是那樣的討好自己,不禁得意起來,笑道:“看二奶奶和林姑娘說的,老婆子哪有那么好,不過是太太姑娘們高看奴才罷了。林姑娘身體是嬌貴的,莫要受了風,也該早些睡下,免得明日起來眼睛摳漏了,讓老太太,太太們心疼。”

  黛玉微微一笑,道:“媽媽說的是,媽媽是老人了,經歷的也多,可要好好地保重自己呢。紫鵑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還請媽媽多多擔待。”王善保家的急忙道:“哎呀呀,林姑娘快不要這樣說,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我哪里能和她一般見識,沒有事情,都是些小時候的玩意,不作數的。”黛玉聽了一笑,對鳳姐道:“二嫂子,今晚上你可是受累了呢,本來你就病著,太太的意思也不過就是讓二嫂子看著媽媽們做事,二嫂子還是要小心的好。”

  鳳姐看著黛玉別有深意的眼光,疑惑的點點頭,道:“嫂子知道了,妹妹也好好歇著吧。”黛玉道:“馬上就睡。紫鵑。”紫鵑進來道:“姑娘……”黛玉一笑道:“紫鵑拿出十吊錢,王媽媽已經給了,再給周媽媽五吊錢,剩下的給今兒來的媽媽們分了吧,也是我的一點心意。”紫鵑答應一聲,就去拿了十吊錢來,給眾人分了下去。那些婆子都過來磕頭謝賞。

  鳳姐站起身來道:“好了,我們可是該走了,妹妹歇息吧。還要到三妹妹那里呢。”鳳姐說完,又給黛玉掖了掖被角。紫鵑雪雁送鳳姐等人出去。進來后,紫鵑毫不在意的道:“真是的,被這些人攪了姑娘的好夢,姑娘,還是好好歇息吧。”看著紫鵑,黛玉玉面一冷,道:“紫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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