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鴛鴦巧語慰顰卿
絳珠小憩自傷情,青衣巧言慰嬌容。春花秋月風雨夜,原來人心各不同。
黛玉走過去,在要進小木屋的時候才發現,這里竟是一處懸崖峭壁,在峭壁的對面有一棵長勢很奇怪的松樹,宛若一只回頭遠望的梅花鹿,原來這就是久負盛名的‘鹿回頭’。再看這個小木屋,就建在峭壁邊上,不過因為懸崖邊郁郁蔥蔥的青松,前面又是一片菊海,所以在那邊也看不出這里的玄機。黛玉道:“這里果然是個好去處,多謝大師想得周到。”方丈道:“女施主氣質高雅,清麗脫俗,當然不是一般地方能夠住的,這里還算是清凈,女施主可好好休息才是。”黛玉點點頭。道:“本就聽說‘鹿回頭’乃是佳境,剛剛還奇怪怎么竟在菊海之中,原來奇妙之處在這里。”
了凡大師笑道:“女施主果然處變不驚,這里沒有什么人打擾,還請好好歇息才是。”黛玉點點頭,了凡大師告辭,黛玉進得屋去,果然是屋小如舟,里面也沒有什么擺設,只是一床一案一椅,倒是案上擺放著一爐香一張琴。
黛玉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張好琴。雖說不上是千古名琴,幾百年是有了。黛玉對琴很是喜歡,輕輕地拂動琴弦,一聲清脆的琴聲飄逸而出。黛玉贊道:“果然是好琴。”紫鵑道:“姑娘彈一曲如何?”黛玉搖頭,道:“成何體統。”鴛鴦道:“走了這半日,剛剛又跪了一個多時辰,姑娘也是累了,還是歇息一會吧。”
黛玉點點頭。這時候雪雁已經將自家的被褥帶了來鋪好,黛玉也確實是累了,就倒在床上,一會的功夫竟然睡熟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黛玉被雷聲驚醒,透過窗子向外看去,外面竟是瓢潑的大雨。黛玉驚道:“紫鵑,現在什么時辰了?”紫鵑看了看小時辰鐘,道:“姑娘,現在是未時二刻。”黛玉道:“哎呀,這般大雨倒是少見,竟如夏天一般。”鴛鴦走過來道:“姑娘不用擔心,剛剛方丈來說了,這般大雨乃是姑娘的恩澤所致,還請姑娘不要擔心,這里是極安全的,還說一會有故人來訪。”
黛玉低頭沉思一下,道:“護國寺內我有什么故人呢?不過大師既然這樣說了,想是有什么安排,罷了,鴛鴦,一會你過去和大師說,就說一切按照寺內規矩來做。萬不能壞了這里的規矩,也告訴你哥哥,讓大家小心在意些,這護國寺里面除了佛祖就是菩薩,讓大家靜心一晚,千萬別出了差錯。”鴛鴦點頭。
看著雨越下越大,黛玉心中很是煩悶,這小木屋卻是別致,她的窗戶竟然是用玻璃鑲嵌的。這樣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了。那雨瓢潑一樣,懸崖那邊,霧茫茫一片,就是那‘鹿回頭’也是影影綽綽的看不太清楚,更不用說那些松樹了。都隱藏在濃濃的雨霧當中。院子里的菊花也凋零不少。看到這些,黛玉不禁輕輕道:“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鴛鴦一邊道:“姑娘,姑娘的話我聽不懂,不過我想著,那些花呀草呀什么的,就是莊稼地里的莊稼,都是需要一些風雨的。如果長時間不下雨,它們就旱死了。沒有風的話,那些梨呀蘋果什么的,都不能結果呢,姑娘,你說那些風雨的是不是也很好。”
雪雁一邊道:“鴛鴦姐姐說的對,姑娘,下過雨后,那些花草樹木什么的,都很干凈,很好看呢。”聽雪雁鴛鴦這樣說,黛玉微微一笑,愁悶的心竟然散了不少,道:“你們兩個竟是這樣的胡說,你看紫鵑什么都不說,乖乖的在那里聽著。”紫鵑笑道:“我侍候了姑娘這幾年,姑娘的心事雖然不能全知道,卻也多少了解些,自然不愿意打擾了姑娘的詩性的。”
鴛鴦道:“你這個嘴巧的,還什么詩興,快不要說那些話了,姑娘年齡小,有些事情容易想偏,你就應該勸著姑娘,讓姑娘開開心心的才是,那些詩啊詞啊的,高興的還可以,悲傷的也就罷了。姑娘就是太不在意那些了,每日里總是那樣的生活,才讓那些小人們嚼舌頭。姑娘,有些時候小人的嘴也是要堵的。我曾聽過寶姑娘和鶯兒說起過,寧愿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這話我也聽明白了,姑娘就是太不在意這些了,才有這些煩惱,以后還是改了的好。”
黛玉笑道:“我就是這樣的性子,有道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改是改不了的,別人愿意怎么說就怎么說吧,哪里有那么多的顧忌。”鴛鴦笑道:“姑娘這話奴婢不敢駁回,不過想著萬物都是一禮,哪有個長生不老的呢。就說這花草,春天的時候開的茂盛,夏天時碧綠的葉子也是好的呀,秋天的葉子有的黃有的紅有的紫,比春天的花也差不到哪里去。到了冬天,白白的雪,陽光下晶瑩剔透的,看著就很干凈,來年春天,又是春花爛漫了。既然都是這樣的,我們又何必為她們傷心落淚發出感嘆呢?”
黛玉道:“你這個丫頭,怎么竟是這樣多話,看來在外祖母面前是把你憋壞了,今日索性就放開了說。”鴛鴦笑道:“怎么?我說的不對嗎?”黛玉道:“你說的倒也有理,人總是這樣的,外面的景物不過就是隨人的心情罷了。心情好自然是‘霜葉紅于二月花,一年好景君須記,自是橙黃橘綠時’,心情不好,也就是‘不堪紅葉青苔地,又是涼風暮雨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了。’”
聽黛玉這樣的話,鴛鴦道:“姑娘的話雖然不是太明白,卻也懂了些,既然姑娘知道這些,明日里就只看這些歡快的,姑娘會作詩,當然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事不好的,一個人總要開開心心過一天的。您看把寶姑娘,她的煩心事也不少呢,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蘅蕪苑的婆子們有的時候多多少少也能說出些什么,寶姑娘每日里做針線總要到三更天,比史大姑娘也不差什么,可是,每日里在人前,寶姑娘還是什么都不抱怨,姑娘就是太在意別的事情了,想得太多了,太在意別人的話了。其實那又有什么呢,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又礙著誰筋疼。”
“果然是鴛鴦姑娘,竟然把話說的這樣透徹,這不愧是老太太調教出來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小丫頭已經掀起了簾子,一邊道:“姑娘,來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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