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來的幫手
眼睛似乎依舊沉迷在那蔭蔭的紫色中不能自拔,練僻瞇著眼,用余光打量著前方的道路。終于回到了臨界市,沒想到外面的陽光要比樓道里的大這么多。他懶洋洋的打量著街道,人鬼同行的道路上似乎沒有什么變化。
“沒有天堂和地獄的城市嗎?”他又想到了管理員對臨界市的定義,真是……真是個被遺棄的好地方啊。無疑在臨界市中冒然醒來的自己是孤獨的,但又有誰知道臨界市本身也是孤獨的呢?也許,他在所有聯邦的城市中是數的上異類的一座城市,可又有誰真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天界和地界之分呢?沒準兒這整個的世界都只是一種荒誕無稽的存在,而他們只是這荒誕世界中無稽的人罷了……
還差一個路口就要到家了。家?是什么?人們常說“回家”,家在人生中常常作為停留的一端、即使在生活的這條線上再怎么痛苦,再怎么艱辛,回家就是放開一切。哪怕是暫時躲避也好,家一直是舔盡傷口,龜縮身軀,偷偷飲泣的好地方。對于有些人而言,四海皆可為家,但對于有些人而言家永遠只有一個。有多少人在臨死前,安慰自己和安慰他人時說道:我要回家了。死真的是回家嗎?至少按照管理員的說法,謬矣!而在臨界市,無疑死后還要繼續新的尋家之旅。
“咦?”過了個轉角,發現整條街都站滿了人。“怎么回事啊?”練僻奇怪的看了看白依,她也只是無奈的縱了縱肩。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啊。”練僻嘴里不停的嘀咕,“哦,見鬼!”他心中最不愿想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條長龍的盡頭竟然是他家,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家樓下的便民中心。
此時距離練僻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用說一定是塞巴斯蒂安那小子讓中心重新營業了起來。
“讓開讓開,通通都給我讓開!”練僻叫喊著用手杖隔開一條路。就在他要進入便民中心的時候,一口大鍋以及一張放滿救濟糧的桌子擋在了他的面前。
“對不起先生,領救濟糧請排隊!”一個帶著口罩的四眼仔一板一眼的對練僻說道。
“是啊,怎么不排隊啊!”
“就是,排隊啊,伙計……”
……四眼仔的一句話就像在熱油上撒了一碗水一樣。
“我為什么要排隊?這是我家,還有你小子他媽是誰啊,便民熱線是我一手搞起來的,我坐鎮的時候你還在學校里偷窺女生裙底呢。我是這兒的話事人,別搞錯了!!”時隔多日,好不容易回來卻看見鳩占鵲巢,瞬間練僻心中無名業火騰騰騰的就竄上了腦門。
“夠了吧……”他攥緊拳頭,“造反啊!!!!”
“啪啪啪”的幾聲碎裂,玻璃、燈泡、眼鏡片。頓時全場一片肅靜。如今練僻已有內力,雖然只通了一竅,但看上去威力著實不小。
他以為他贏了,但眼前的人群只安靜了短短的三秒鐘,隨即又炸開了鍋。
“這是政府的救濟糧,你憑什么阻手阻腳?”四眼仔把勺子對準了練僻。
“啊咧……”竟然沒能唬住他們。人群一下子將他圍攏了起來。
“你們想干什么?”練僻瞬間就慫了。沒法不慫!他和那些需要救濟的人本無冤仇,但他真的不想看到自己家莫名其妙就變成了難民營。練僻可不會對無辜的老百姓下手,所以他們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對練僻下手了。
挨了兩拳,受了四腳,他完全可以挺住。但練僻不想就這樣被打,正好那混蛋四眼仔就站在離他不遠處。這家伙口多舌賤就是因為他老是唱反調,才挑的那幫刁民對自己群起而攻。幸而先前的一聲吼,震碎了那衰兒的鏡片,就在他摘鏡心疼的查看時,練僻一把把他拉進了人堆里,緊接著就是他不明所以的慘嚎聲。
練僻從混亂的人群中鉆出,而那幫家伙則仍在那里狠狠的揍著,至于揍誰他們可不管。練僻笑嘻嘻的看著白依,只見其不是很開心的凝視著自己。
“我做的太過分了?”練僻問。
白依點了點頭。
“好吧好吧。”他回過頭大喊道,“警察來了!”哈哈,打架的時候是不是烏合之眾就用這一招,屢試不爽。先前還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如今嘩的一下散開,只留下趴在地上的四眼仔。領救濟的人都散光了,這時便民中心里才跑出來一男一女兩人。兩個人和那四眼仔差不多年齡,應該是大學生。
很明顯這兩人對如何處理傷員一點經驗都沒有,他們小心翼翼的駕著四眼仔,由于那個女生身材嬌小以至于這三人一邊倒的向她那個方向傾斜過來。那四眼仔哼哼唧唧全無了剛才的氣勢,練僻看著著急,三步上前一把搶過了四眼仔。
“你們這么扶要扶到什么時候?”他一下子把四眼仔甩到肩上。
“呀!!”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觸及到了傷口四眼仔一聲驚呼。
“看到沒,瞬間就精神了。”練僻指著肩上的四眼仔說道。
“明明就是被你摔的好嗎!”那一男一女大聲的吐槽道。說是這么說,他們還是和練僻一同走進了屋子里。
“把門關上,去,幫我把樓上房間的門打開!”練僻說著將一把鑰匙扔給了旁邊的女孩。
“樓上的房間……哦,天啊。”女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飛奔上樓。
等到一行人上樓,房間已經打開了。練僻一下將四眼仔扔到床上。
“出去,打電話給塞巴斯蒂安,就說他老豆來了。”說完一腳把門勾上。四眼仔傷的不重,但光是養傷也要養上一會兒了。練僻扶起他將一只手放在他胸前,一只手放在他背后,接著將內力慢慢匯聚到雙掌來給他周身進行按摩。內力化開淤血,幫助組織恢復。只見那四眼仔渾身上下斗大的汗珠一顆顆的往下淌,此時渾身溫熱是很正常的。
過了一陣子,四眼仔體內的淤血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
“白依,開門!”就在其準備將所有的淤血吐出時,練僻一下將四眼仔從門口扔了出去。“要吐吐外面,不要吐我房間里。”但見四眼仔一個魚躍沖出房門,正好撞上迎面走過來的塞巴斯蒂安。倒算這家伙眼疾,塞巴斯蒂安立刻側身抱住四眼仔讓其將淤血都吐在旁邊的花盆里。
“哎,可憐了那一盆花了。”練僻懶洋洋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你終于回來了。”塞巴斯蒂安說道。
“額,是的呢。”他看了看那三個大學生,“再不回來恐怕就要被開除了。”
“狗找到了?”塞巴斯蒂安譏諷的問道。
“沒有……”練僻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間,隨后塞巴斯蒂安也跟了進來。
“你這陣子到底去哪兒了?”
“養傷。”
“那你怎么不和我說?”
“怎么和你說?我不覺得電話里面能把那起養老院的爆炸說清楚。”
“你參與了那爆炸?”
“瑪格麗娜也參與了。”練僻說完,一只手搭在塞巴斯蒂安的肩上,“這件事我要慢慢和你講,問題大了去了。”他朝門外望了望,“那三個童子軍是你招來的?”
“他們是有志大學生。”
“看的出來,很有正義感。”練僻努了努嘴道,“所以我不希望他們死的不明不白。”
“他們不會死的。”塞巴斯蒂安說著,不知為什么他這句話一點底氣也沒有。
“我們會死,到時他們也難幸免。”
“那我們就不要死。讓那些朝思暮想著我們翹辮子的人都見鬼去吧。”
“好。”說著練僻和塞巴斯蒂安猛一擊掌,兩只手緊緊的握著,就好像握著維持生命的統一戰線一樣。
……
“昨天的事,謝謝你。”第二天早上,四眼仔來到練僻面前吞吞吐吐的向他道謝。其實一早從他進門起練僻就觀察著他,他也知道對方在看他,所以時不時的也偷瞄練僻兩眼。大家都知道這是個好青年,從昨天那喝退自己插隊時就能看出。練僻不是個小心眼的人,所以道不道謝的他并不放在心上。
(白依默默飄過,手里舉著塊牌子“你會不放在心上就真見鬼了”)
“沒事。”
“我不知道你是……”他當然不知道,倘若四眼仔知道當時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練僻,他還會這么做的話那真是長了天津包子膽了。
“誰想出在門口放上個救濟攤位的?”練僻問。
“是……是我。”那個女孩子小心翼翼的舉起了手。
“哦,不錯,塞巴斯蒂安說這注意很好,但不要天天都發。我們這里是便民熱線,不是救濟站。”
“可他們都是些挨餓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他們都是些挨餓的人?”練僻的反問讓眼前的女孩愣了愣,“肚子餓就自己掙吃的,你現在這樣反而會把他們養懶。以前沒有救濟站的時候,那些人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嗎?”
“可是……”
“良心好無可厚非,但這個世界不需要你對他那么好。不要生氣,你在這里干久了就知道了。”練僻說著掏出了手機,“過來把你們的名字和電話告訴我。”
“黑桐光一。”四眼仔說道。
“艾爾尼格?特斯拉。”另一個男生說道。
“露比?亞歷山大?比基?卡利斯勒?達夫?埃利奧特?福克斯?伊維魯莫?馬爾尼?梅爾斯?帕特森?湯普森?華萊士?普雷斯頓。”那個女孩戰戰兢兢的念完一串……名字。
“你他媽在逗我?”練僻睜大右眼看著那女孩,“你是不是剛才被我反駁了耿耿于懷?一定是的!”他不停揮舞著手機喊道,“哪有父母給自己孩子取這么變態的名字的!”
“老大,老大,冷靜點!她真的叫這個名字。”艾爾尼格抱住練僻喊道。
“真的?”
“千真萬確!”黑桐光一補充道。
“是嗎,那我以后就叫你露比好了。”
女孩點了點頭,突然,她好像感覺到了什么似得掏出手機獨自聽了起來。而練僻則還和四眼仔以及艾爾尼格強調他們只是幫手,便民熱線要聽自己的。
突然,只聽一聲尖叫,露比手上的電話“咔嚓”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小姑娘?”練僻問。
“我的朋友有危險!”說著她快速撿起手機撥打了911。
“啊?”便民中心里,三個男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只見露比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后就朝屋外跑去。
“走,去看看!”雖然不清楚情況,但練僻下意識的覺得這事似乎絕沒有這么簡單。
果不其然,又是一件人命關天的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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