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我是第一次來這里的，怎么了？”曉童不明就里，慌張的問。

　　“你是新手啊！呵呵，我說呢，怎么說話這么冒失！聽好了，在這里，你要的那種東西只能叫它葉子。邊境上的每個賣家對貨物都有一套自己規定的名稱，別人聽不明白。”華老板神色緩和了一些，但是依舊語氣嚴厲的交代曉童。

　　“抱歉！我不太懂，冒失了，您見諒啊。”曉童連聲賠不是。

　　“沒關系！注意一下就行了。對了，你打算什么時間走啊？我去給你準備葉子。”華老板問。

　　“明天吧！今天太累了。對了，華老板，能不能先給我一支葉子啊？”曉童被煙癮弄的魂不守舍，著急的問華老板。

　　“呵呵，你看，忘了招待客人了。馬梅啊，快點給客人倒茶水拿葉子。”華老板客氣的說著，又沖樓下大聲喊了一句。

　　轉眼之間，剛才站在樓下的女孩子端著茶具和手指頭粗的煙卷上樓了，她一邊輕手輕腳的為曉童倒茶水，一邊輕言細語的說：“先生，您慢用。”

　　曉童嘴里說著謝謝，飛速拿起煙叼在嘴里，手哆嗦著劃火柴，但是劃了兩下，卻把火柴劃斷了，叫馬梅的女孩趕緊拿出打火機，為他點著了煙。

　　煙霧在寬敞的房間里升騰起來，華老板慢悠悠的開始談正題了，他說：

　　“兩個小時之后，把你要的東西送來，你收了東西，付現金還是匯款？”

　　“匯款吧，我沒帶現金。”曉童剛猛吸了幾口煙，迷迷瞪瞪的回答。

　　“好！按胖子的意思給你準備的貨，這是收款賬號和你應該付的貨款數目。”華老板放下紙片，陪曉童喝了杯茶之后，站起來說：

　　“今晚你就住在這個房間里，剛才那女孩陪著你，她會給你安排好的，有事情直接問她就可以了，我馬上要去見朋友，失賠了！”

　　曉童忙不迭的送他出了房門。

　　華老板走了之后，曉童趕緊脫了棉衣和毛衣，這兒氣溫太熱了，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

　　剛透了口氣，叫馬梅的女孩上來了，殷勤的為他打開衛生間，往浴缸里放滿了水，然后甜甜的問：“先生，您先去洗洗吧，要不要我給你搓澡啊？”

　　曉童一愣，馬上結結巴巴的回答說：“奧，謝謝了，不必，我自己洗就行了。”

　　“那好，您洗完了就下樓，我讓廚房為您準備了酒宴，陪您喝杯酒，放松一下。”叫馬梅的女孩臉上一直掛著甜美的笑，說完之后，快步下樓去了。

　　其實，華老板也沒走遠，他回到三樓自己的房間，馬上給方琳打了個電話。說：“阿琳，你的伙計來到了，我已經安排妥當，下午把貨給他，付了款，他說明天就回去，一切正常，放心吧！”

　　“給你添麻煩了，他是個新手，還沒上道呢！您關照一下，讓他玩的舒服些，多嘗點甜頭，以后我也好安排他去您那兒進貨啊！”方琳樂呵呵的對華老板說著。

　　“錯不了！你是我的老朋友，會照顧好你的伙計的，哎，對了，南胖子怎么樣，最近還聽話嗎？”華老板帶著輕松的口氣和方琳聊天。

　　“都好，托您的福，生意好著呢！”方琳客氣的回答。

　　其實，華老板口中阿琳，就是方琳，卓安本地人，大學畢業后到北方工作，當了警察，后來與南老板合伙，利用警察的身份，庇護并指揮販賣毒品。

　　華老板口中的南胖子，就是茶行的南老板，這位南老板早年在方琳工作的城市本本分分的做茶葉生意。后來，在方琳的美色誘惑下，南老板成了她的合伙人，茶行也就成了她倆販賣那些東西的幌子。

　　然而，兩個人的合伙并非完美組合，嫌隙和抱怨逐漸演變成怨恨，只不過彼此都有所顧忌，沒有爆發出來而已。

　　此時，是下午五點半，遠山拍賣行今天的第二場拍賣已經結束，毫無疑問，所有拍品都被路莉派去的兄弟們順利拿下了。

　　朱樺也很滿意，他的幾位朋友確實起到了抬高價格的作用，也就是說，他能從中多拿一些拍賣傭金。

　　皆大歡喜，好不痛快！

　　一直堅持到拍賣結束的時候林穎才走，先后謝絕了朱樺和路莉的安排的晚宴，因為，盧漢非得讓她晚上回家吃飯。

　　“這家伙，又有什么事啊？”林穎心里嘀咕著想，也沒想起有什么事情，可是，一進家門，她驚呆了，以至于有些懷疑自己走錯了家門。

　　室內一塵不染，一切都收拾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

　　花架上擺上了白瓷花瓶和嬌艷欲滴的紅玫瑰，茶幾上晶瑩剔透的小水晶花瓶插上了百合花，茶水柜上是一束簡約的康乃馨。

　　盧漢站在鮮花點綴、溫馨雅致的客廳里，指了指衣架上一條橘紅色的桑蠶絲長裙。

　　林穎一看裙子，似曾相識，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今天，怎么了，啊，你該說點什么吧！”林穎一瞬間被溫馨的氛圍包圍著，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你喜歡這樣收拾房間嗎？”盧漢問。

　　“當然喜歡，可是，今天為什么這樣呢？”心情激動的林穎還是有些辭不達意。

　　“只為你喜歡！”盧漢笑笑，輕聲回答。

　　“冬天為什么給我買長裙呢？”

　　“你忘了嗎？10年前，我們大學報到的那天，你就是穿了這樣的一條裙子，特別好看，所以我按原來的樣子，去訂做了一件。”盧漢口氣輕松，但是答非所問。

　　激動的一塌糊涂的林穎沒在意他答非所問，反而開玩笑說：“可是，那天我穿這條長裙的時候，還配了一雙深紅色的高跟鞋啊，為什么沒再買一雙呢？”

　　“你看，是這雙鞋嗎？”盧漢拿起身邊的鞋盒，遞給林穎看。

　　這倒是讓林穎非常意外，打開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樣的鞋子，連忙問：“這也是定做的嗎？”

　　“是，沒錯，我的記性挺好吧，是不是和以前那雙鞋子一模一樣？”

　　“嗯！可是，報到那天我還……。”林穎還沒說完就被盧漢打斷了。

　　“是啊，那天你還穿著內衣呢，難道你讓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去買女人的內衣嗎？”盧漢哈哈大笑。

　　林穎也大笑不已，倆人笑完了，林穎親昵的摟著盧漢的脖子問：“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今天是怎么了？”

　　“離我們結婚沒幾天了，難道不應該在單身生活的最后幾天里，高興一些，浪漫一些嗎？”盧漢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里略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憂郁。

　　即使那憂郁一閃而過，林穎還是看到了，或者說是感覺到了，一再追問，盧漢始終說沒什么！

　　林穎心想，結婚前大概很多人都會有難以名狀的傷感情緒吧，在所難免，也就不以為意，沒再繼續多問。

　　晚餐也是盧漢做好的，不算豐盛，但是很合口味！

　　這個晚上，林穎恍如夢中，真不知道盧漢這個平時有點兒固執、甚至木訥、性格敏感的家伙，怎么一下子變的這么多情浪漫。

　　這個晚上，兩個人沒聊任何現實存在的具體事情。

　　而是回憶，回憶大學里的那段歲月。

　　色澤明快的油畫、白發先生和少年同學、林蔭道、湖畔、牽手、相戀，以至于林穎覺的，塵封已久的很多往事好像就在眼前，離的那么近、甚至能夠觸手可及！

　　兩個人相擁入眠，竊竊私語，林穎卻突然不解風情的舊話重提，問盧漢。

　　“你為什么會在大冬天里去定做那條長裙和高跟鞋？想定做的話，可以等到春天或者夏天啊！”

　　“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就是這樣了！我等不到春天或者夏天，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呢？既然想到了，就去做了。有些事情，現在不做，什么時候去做呢！”

　　在漆黑一片的臥室里，林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聽得出來，盧漢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被壓抑的哽咽。

　　說完這句話，盧漢就出去了，過了好久才回到床上，半睡半醒的林穎問他“你沒事吧，怎么在外面這么久？”

　　“沒事，睡吧！”盧漢好像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出這幾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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