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見
回到寢室,譚遷坐在座位上,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經書上泛起的金光。住持說對自己有益,可究竟會帶來什么變化呢?
總不至于從此超脫常人,長生不老,佛法無師自通,看破紅塵,立地成佛吧。
一邊想著,“嗤”地一聲笑了出來,以前也沒有察覺自己竟然還有這許多天馬行空的想法。
譚遷內心有一絲期待,但更深層還藏著一絲害怕,不過尚未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緒,便被一旁突然提高的聲音打斷。
“什么叫不該我管!爸,您不會是攤上什么事兒了吧?還是咱家公司出了什么問題?”
“他向您要這個干嘛?如果有什么正經事難道不會兩家直接溝通嗎?怎么會通過您的手?”
“您是不是有什么困難了?我們錢可以借,債可以還,您別去用那些不正常的手段!那會遭報應!”
“爸!我成年了!我有能力幫你們了,你們有什么事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
“喂?爸?喂??”
“操。”華澤元說到一半,聽到父親把電話掛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華澤元倚在椅子上慢慢整理情緒。剛剛跟家里吵過,他的眼睛還微微有些發紅,嗓子也因為爭吵有些沙啞。
他有點輕微的哽咽,呼吸中細聽還帶著壓抑不住的顫音。
華澤元慢慢地調整著呼吸,想把自己著急和憤怒的情緒暫且壓制下來。
過了半晌,終于緩過來了一些,華澤元轉頭對上室友關切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沖室友抱歉道,“不好意思,剛才有點沒控制住。”
“沒事兒,誰還沒個跟家里吵架的時候!都經歷過嘛,你也別太生氣了,早點兒休息。”柯和昶離華澤元最近,伸手拍了拍他。
曾池手扶眼鏡點頭,跟著說:“是啊,都會過去的。”
譚遷見室友把話都說完了,便沖柯和昶板起臉,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柯和昶,你怎么又動手動腳?”
華澤元見到柯和昶瞬間僵住,一下子笑出聲來,陰霾的心情也散去了不少,沖眾人露出個發自內心的笑意。
“我沒事兒,你們該玩玩,該睡睡吧,不用管我了。”
203又恢復了和諧的氛圍,譚遷也看了眼手機,十一點,準時洗漱睡覺去了。
第二天,譚遷同往常一樣前往華音寺。
方才下了地鐵,就見到遠處華音寺浮現出淡淡的金光。走進一瞧,這層金光呈半球形,將華音寺各處悉數籠罩在內。
來往行人卻對此毫無察覺,暢通無阻地穿行于金光之中。
譚遷感到十分驚奇,這種現象應當是自己看過那本經書所致。可記得凈合師父提起過,普通人看過佛經后,若是能有所悟,也只是會免除一些小災小病。從未聽過所見之物會產生變化的情況。
懷著又驚又喜的心情,譚遷走進寺中找到凈合師父。
凈合師父聽過譚遷的描述,心下不禁感到訝異。自己近日跟隨師父學習天眼通,也僅是施展神通之時方能見到寺內陣法的金光。
可譚遷只是新近才接觸了《般若心經》,心經為內經,而天眼通為外經。這內外之經雖都是佛家經法,但實際運行之法卻截然不同,斷沒有學了一個便能自行通曉另一個之理。
凈合想了片刻未果,念及譚遷還在一旁等待,便開口道:
“貧僧也未曾聽聞過此景,譚施主若不嫌煩勞,不妨隨我一同去一趟師父處。師父精通各門佛法,當能給施主一個答復。”
譚遷見凈合師父也未聽聞過如此情景,心下更是忐忑,回道:
“如此便辛苦凈合師父帶路,隨我一同請教住持大師。”
二人說罷,也不多做耽擱,快步去了清林住持的廂房。
四下并無外人,凈合開口三言兩句向住持說明了譚遷現下的情況,又道:
“師父,弟子近日每日學習天眼通,只覺譚施主的情況與天眼通十分類似,只是這譚施主所閱的經書確實只是心經,并未寫有天眼通。”
凈合頓了一下,思索后道:“而且即便是天眼通如此神通,弟子也需掐印念訣方能實施,譚施主卻能不借助手印佛咒,已是超過了弟子所學,還請師父賜教。”
住持聽罷面色悵然,思緒卻已遠走至舊日故人身上,一向淡然的臉上呈現出緬懷之色,像是回到了記憶里的一些情境之中,不免有了片刻的失神。
待回過神來,清林住持長嘆一聲,心知是譚遷終究還是憶起了天眼通。因果循環,前世的藕斷絲連縱使今世也難以斬斷。
“你們二人隨我來吧。”
佛家講求順應因果,事已至此,因果已是相互糾纏。自己在此守著,也正是為了圓這因果,也是見證這因果的走向。
只是這因果是冥冥之中的天定,縱使是清林住持此等大師,也只可窺見其中的毫末,沒有人能夠將因果看透。老和尚守在這里,也只是想見證這因果的走向罷了。
因此住持也沒有做許多的解釋,只是帶著二人走到房間一角,抬手懸空在空白的墻壁上畫了個佛印。
只見原本沒有裂痕的墻壁從中分開,像一扇門一樣向兩側打開,未發出一絲聲音。
三人走進門內,身后的墻壁悄然間恢復如初,光潔地連一起裂痕都找不到。
站定,住持看向凈合,看到凈合不解的神色,示意他在天眼通下觀察室內。
凈合依照住持所言,雙手掐印念訣,再睜眼時,原本空蕩的室內便多了個虛影。
說是虛影,只是人眼看去能透過他的身體,但此人映在眼中的影像,卻并不會有模糊之感,反而異常清晰。
只見此人劍眉星目,長相十分英俊。在如今的智能時代,身上卻是穿著一身長袍,有些像古時的裝束。雙眼直直地望著譚遷所在的方向。
此刻,正是這一張俊臉放大在凈合眼前,占據了凈合所有視線,連這人臉上的汗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凈合被這突如其來的美顏沖擊嚇得倒退一步,后腦差點撞至墻上。
“這人就在我眼前,師父怎得也不在我施展天眼通前提醒一句?不過看師父一臉高深,難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師父君子之腹?”
凈合雖是寺內掌事的和尚,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平時總為了寺里的形象端著架子,此刻心里卻不免直犯嘀咕。
雖然從小在師父身邊長大,卻也沒見過師父喜怒的模樣。記憶里的師父永遠一臉淡然,但類似今日之事他跟在師父身邊卻不是第一次發生。凈合不敢與師父問詢,只能將想法留在自己腦海。
一旁的譚遷見到阮游盯著自己的目光,也難免有些不自在。何況譚遷自很早起便知道自己喜歡同性,被一個帥哥如此直勾勾地盯著,哪怕對方此刻狀態非人,譚遷也難以忽視。
“此人名為阮游。”住持的聲音打斷了二人各自的心思。
阮游現在是靈體之身,被陣法禁錮在此地。整個華音寺,便被作為關押阮游的陣法。先前阮游不知多久,一直陷入沉睡狀態。直到前些日子,方才偶爾醒來。
阮游已經不知在此處沉睡了多久,偶然醒來之時,也不記得任何事情。既不知自己是誰,也不知家在何處,更不知為何會從此處醒來。
醒來時大多時候也是渾渾噩噩,只是好似有些本能地懼怕腳下之地,總在寺里四處亂逛,想尋機離開這里。
雖說阮游已是靈體,常人無法見到。但是他方才從沉睡中醒來,還未能對自己的能量有效控制,因此時常能量不穩,在寺內走動時不免引起一些變化。前些時日所傳華音寺鬧鬼一事,便是因此而發生。
阮游醒來后已毫無意義,只保留著一些身體本能。清林住持也曾教導他當今社會禮儀,可他意識過于混沌,學習的很慢。因此住持只得讓他長時間居于此室,待入夜才讓他出去行動一下。
不過說來也巧,正是從譚遷第一次踏入華音寺的那幾天起,阮游的意識逐漸清晰,已經能大致認得清人,也能跟著住持學習一些簡單的字句。
只是譚遷進入寺內時,阮游經常有所感應般,會放下手頭清林住持讓他認字的書,不自覺的走去譚遷身旁。但倘若此時有人問他是否認得此人,他也只是會茫然地搖頭。
此刻,阮游又是如往常一般,在墻壁的門打開時,便情不自禁抬腳走到門口。
二人是第一次目光相遇,譚遷見到阮游的眼睛一直死盯著自己。
大致看過去阮游的眼里也沒有什么情緒,仿佛只是在辨認他的身份。
可是細細探究,他的眼底有一絲痛苦,還夾雜著幾乎不可見的恐懼,都被隱藏的很好,甚至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譚遷對上阮游的目光后,感覺心里閃過了一絲異樣。那是一種名為痛苦的感覺,更深了會使人撕心裂肺。但當時也只是一閃而過,譚遷并沒有來得及抓住就已經溜走。
(https://www.dzxsw.cc/book/80151059/3162087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