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禁忌儀式

        盜賊疼得滿地打滾，引以為傲的右手此時腫成了豬蹄。

        活該。

        花宓精神高度集中，默默觀察他的幾個隊友的反應(yīng)。

        看清形勢后，灰袍子最先放下法杖，鄙夷地瞥了那盜賊一眼，冷冷道：“你永遠(yuǎn)分不清場合，是嗎？”

        說著示意了身旁的少女一下。

        后者走到盜賊身邊，舉起手中法杖，杖尖亮起淡淡的熒光。

        但是馬上又熄滅了。

        少女皺了皺眉頭：“不要亂動，我沒法對準(zhǔn)了！”

        被劇痛折磨的盜賊已經(jīng)快要崩潰，聽到這話，憑借所剩不多的意志力，強(qiáng)行讓自己保持靜止，并把豬蹄高高地舉到少女面前，方便她施法。

        少女重新調(diào)整法杖，杖尖對準(zhǔn)豬蹄放出治療光束。

        對于逝去的生命，她們只會表示傷感。

        “說的也是。”

        面向花宓，換上一副柔和的表情：“希望這個小插曲不會影響我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guān)系……冒昧問一句，你是煉金術(shù)士嗎？”

        “人類最大的缺點(diǎn)，就是壽命，這限制了多少才華橫溢的人類充分發(fā)揮自己的才能。我不否認(rèn)我的貪心，我想多活些時日，獨(dú)角獸的心臟是必不可少的材料。”

        之前在專注指環(huán)的加成下，他勉強(qiáng)達(dá)到了同時控制兩支蜂群的水平。

        那是沒控制住的魔力外泄。

        “那就好。”

        淡綠色熒光呈錐狀覆蓋了他的整只手掌。

        花宓借口休息，靠著一棵樹閉目養(yǎng)神。

        盜賊從地上爬起來，臉色慘白。

        但前提是憑自身的力量去獵殺。

        “這不好笑。”灰袍子瞪了矮人一眼，又轉(zhuǎn)而對花宓說道：“別擔(dān)心，他只是在開玩笑。那柄鐵錘只會揮向敵人，對吧？”

        ……

        能制作出還魂尸這種邪物，他自己本身想必也正不到哪里去。

        小橙子抓著鳥籠的金屬條，用力搖晃，但是無濟(jì)于事。

        灰袍子朝他走來，很隨意地坐在他面前，就像個普通的老頭兒。

        “我們現(xiàn)在該考慮的，是明天的計劃。別的事以后再談也來得及。”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身為黑森林之靈，她不會反對自然物種去討伐獨(dú)角獸，或者其它一切生物。

        “嘿！”

        灰袍子面帶笑意：“不如讓我們找個舒適的地方，坐下慢慢談。”

        灰袍子十分紳士地向她致以歉意，然后揮了揮手，鳥籠飛上樹梢，掛在了一根樹枝上。

        “你欠我們的新朋友一個道歉。”灰袍子盯著他說道。

        這是嚴(yán)重破壞自然平衡的行為。

        灰袍子眼眸中閃爍著篝火映照的光，就像是躁動的欲望。

        灰袍子似乎陷入某種回憶，目光有些朦朧起來，回答道：“人類是個偉大的種族，即便是在生存環(huán)境最惡劣的巨人時代，我們也找到了自己的出路，多么頑強(qiáng)，多么可敬。

        憑空出現(xiàn)一個金色的鳥籠，把小橙子困在了里面。

        “請接受我誠摯的道歉，可愛的女士。委屈你在這里待一會兒。”

        灰袍子哈哈笑了起來，笑得很爽朗。

        肉眼可見地開始消腫，大約過了十幾秒，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你已經(jīng)知曉了我們的還魂尸，它存在的意義只有一個，那就是復(fù)仇。在復(fù)仇期限內(nèi)，除了不死不滅，它還有另一個特性——這個特性才是對付獨(dú)角獸的關(guān)鍵……”

        “……”

        “可能要冒一些風(fēng)險，不過你身為商人應(yīng)該知道，想要獲利，風(fēng)險是必須要承擔(dān)的。”

        ……

        事情有點(diǎn)大條了。

        “計劃會順利的，明天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會對黑森林造成不可挽回的污染。

        一個討厭的盜賊，一個嗜血的矮人，那個還魂尸更是重量級。

        對于這方面，花宓其實(shí)沒有她那么敏感。

        “她的心靈感應(yīng)能力是個問題，我們無法掌控她的想法，保險起見，不能帶她過去。”

        這個灰袍子，確定自己不是在玩火？

        “所以，關(guān)鍵是得到來自九獄的回應(yīng)……”花宓盡量讓自己跟上思路，“你確定不會出差錯嗎？聽上去沒那么簡單。”

        “你有種異于常人的專注力，從你的眼神中就看得出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會取得令吟游詩人都爭相傳頌的成就。

        理智判斷，這就是行動前的近一步拉攏。

        那眼神卻完全不像是在道歉，倒像是在說，“你給我等著”。

        你問我？

        花宓盯著篝火，沉默不語。

        灰袍子往篝火里加了一根木柴，聲音平和，略顯沙啞，就像一位老爺爺在給孩子們講故事：“它從亡者世界返回人間，靈魂攜帶著來自九獄的烙印，以自身為終端，可以打開一條完美的通路，因此成為完美的投射載體。在此基礎(chǔ)上，通過契約儀式召喚，就能獲得九獄大公的回應(yīng)，進(jìn)而得到來自九獄的力量——足以抹殺獨(dú)角獸的力量。很精妙的計劃，不是嗎？”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想的話……

        嗞啦——杖尖竄出一道“電弧”。

        但是盜賊反而叫得更大聲了，嗷嗷地叫：“該死，更疼了！你對我做了什么！”

        篝火旁，那名少女的臉一半被火光照亮，另一半沉浸在黑暗中。

        “那么，我們出發(fā)吧。”

        那眼神就像一個天性邪惡的孩子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玩具，充滿了病態(tài)的占有欲和侵略性。

        “但是就和人間一樣，再森嚴(yán)的制度，也會滋生叛逆。不是所有的魔鬼，都甘愿接受九獄之主的約束。這就給了我們機(jī)會。”

        大約半個小時后，一處空地上升起篝火。

        “的確不簡單。”灰袍子說道，“但是只要用對方法，就能導(dǎo)向唯一的結(jié)果。你或許知道，魔鬼是守序的，它們本不該干涉人間事務(wù)。

        小橙子憂心忡忡：“你真的要加入他們嗎？”

        花宓說道：“我只是個商人。”

        盜賊慘叫一聲，瞬間翻了個面，身體繃成一張弓：“你在干嘛！”

        這在她們的認(rèn)知中，屬于自然演化的一部分。

        少女愣了愣，看向灰袍子，有些不確定地說出一個詞：“毒素？”

        “我理解，很多職業(yè)都會兼職商人，比如我，有時候也會賣點(diǎn)自己制作的魔法道具。”灰袍子輕快地說道，“讓我們回到正題吧，關(guān)于入伙的事。”

        事實(shí)證明，他的“二蜂之力”在這個世界還是有些不夠看，連個小賊都防不了。

        “如果我們成功的話，我會獲得更多時間，我很樂意做你的引路人，這樣你或許可以少走很多彎路。我們也許能一直相伴走下去，獲得永生。”

        少女臉紅：“閉嘴……都是因?yàn)閬锰�吵，害我沒法專注了。”

        “哈！兩個白癡！人類果然都是白癡！”矮人一拍大腿，粗聲粗氣地開啟嘲諷：“一路上你都在吹噓自己是傳奇盜賊，結(jié)果連‘第三只手’都還沒有。白癡，愛吹牛的白癡！哈！”

        更實(shí)在的一個考慮。

        花宓分辨不出這是不是真心。

        “……我的歉意。”

        花宓沉吟片刻，說道：“如我所說，我是個商人，在我眼里利益大于一切。如果你能給我想要的東西，那么我會提供對等的服務(wù)。所以，試著說服我吧。”

        花宓默默聽著，沒做評論。

        比起一只邪惡的吸血怪物，他當(dāng)然更愿意選擇一只獨(dú)角獸做鄰居。

        “同樣的道理，如果我的精神力足夠高，對方偷竊時就能察覺到。”

        好像有點(diǎn)明白煉金術(shù)士名聲差的原因了。

        操控蜂群是一種增加精神力、練習(xí)專注的好方法。

        盜賊敷衍地說了句。

        灰袍子沒什么表情變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用驅(qū)散。”

        契約召喚魔鬼，顯然不屬于此列。

        我起初只是想要15g角粉啊。

        但是這家伙言行都給人一種真的不能再真的既視感。

        灰袍子看似和善實(shí)則咄咄逼人，想從他嘴里聽到一個答案。

        出發(fā)前，灰袍子揮了揮法杖。

        黑堡廢墟底下還鎮(zhèn)壓著一只吸血鬼呢。

        少女點(diǎn)了點(diǎn)頭，深呼吸一口，舉起法杖。

        花宓默默在心里復(fù)盤反思。

        只靠兩支蜜蜂小分隊，他可沒把握同時對付這些家伙。

        第二天。

        這時候，那邊少女的驅(qū)散魔法也終于完成，如釋重負(fù)地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灰袍子面帶笑意，語氣真誠：“當(dāng)然，前提是征得你的同意。”

        ……

        但是眼下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獨(dú)角獸死后，吸血鬼會不會復(fù)蘇？

        “有道理。”花宓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說白了這是實(shí)力的問題。

        也就灰袍子和他的學(xué)徒比較正常……

        弱肉強(qiáng)食，本就是森林的一條基本法則。

        怎么還扯上魔鬼了。

        看向花宓的眼神中，有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敵意。

        但是他有另一層考慮。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練習(xí)，他的精神力明顯又有所提升，但是距離同時控制三支蜂群，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火光映照出一張張各懷鬼胎的臉。

        矮人咧嘴哼笑一聲，后退一步，看向花宓的眼神卻沒有變。

        灰袍子不再理會那邊的鬧劇。

        但是事情發(fā)生也就發(fā)生了，很正常。

        “如果他不同意成為我們的伙伴，能把他交給我嗎？我想聽到那顆頭顱碎裂的聲音，一定非常美妙。”矮人雙手握著大錘，仰頭死盯著他。

        這個隊伍真是奇葩。

        “他過來了。”小橙子提醒道。

        “當(dāng)然。”花宓看著他，問道：“問一句，你獵殺獨(dú)角獸的原因是什么？”

        這家伙八成是惦記上他了。

        不能不防。

        不，灰袍子恐怕也沒看上去那么簡單。

        “只有導(dǎo)師才能做到！”少女適時恭維了一句。

        <div  class="contentadv">        “制作還魂尸，還有契約召喚魔鬼，都是失落的禁忌儀式，他是怎么掌握的！”小橙子通過心靈感應(yīng)和花宓進(jìn)行溝通，表達(dá)了自己的震驚和疑惑。

        發(fā)現(xiàn)毒素立馬聯(lián)想到煉金術(shù)士。

        不管怎樣，先穩(wěn)住他們。

        花宓抬頭看了一眼，小橙子抱著手臂，氣鼓鼓地坐在鳥籠里。

        沒有接收到她的信息。

        這個鳥籠，似乎同時隔絕了她的心靈感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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