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科長，你們認識嗎？”

　　張奎指的剛才威脅李輝的蔡克雙。

　　“哦，蔡科長嗎？剛剛才認識的。這不是我的事情，麻煩到了馮科長，可能他有什么誤會吧。”

　　張奎聽罷臉上似乎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李副科長可能不太知道，我們這個處啊，總有這種事兒。

　　沒辦法，年輕女孩兒多，你說咱就得照顧不是？

　　這個馮雪呀，自從進了口岸，就想去干緝私。

　　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兒，而且是省廳郭廳長的養女。

　　緝私處就沒同意讓她進去，分配到我這里來了。”

　　張奎說完，李輝就明白了他是話里有話。表面上說的是馮雪的事情，其實就是用這種八卦來表明是自己人。

　　“張處長，您的事情陸副鎮長一跟我說，我就打電話給市教委的隋秘書通過氣了。不就是小侄女上學的事情嘛，一切都好辦。”

　　張奎把剛剛打好的水端到李輝面前。

　　“哎呦，沒想到陸副鎮長還真把這事兒幫我辦了。那李副科長，給您添麻煩了。”

　　“嗨，您這說的是哪里話。我們清河鎮以前在口岸有什么事情，還不是都托您張處長的福，每次都辦得很順利？

　　陸副鎮長和楊書記經常跟我提起您，說您辦事靈活，人也很仗義。”

　　張奎微微一笑，坐在李輝對面。

　　他在口岸干了二十多年，是從清河鎮的九河口岸檢查所一點點提拔上來的。也就是說，如果他念著清河鎮的好，那就是念楊長宏的好。

　　李輝特意提起楊長宏，是希望試探一下張奎到底是哪個陣營的。

　　“嗨，李副科長。您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個鎮政府的副科級，一下子就跳到市委，前途無量啊。”

　　張奎這話讓李輝有些警惕。他不明白，此時張奎提自己的級別是什么意思。

　　“張處長過獎了，只是這次陸副鎮長也有事情想要拜托您。”

　　“哦，租賃的事情嘛，確實是不太好辦啊。首先這事兒本來就不歸我們管，是政策下來之后，組織來組織去的把事情推到我們這里的。

　　所以這剛開始，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干。李副科長有什么建議嗎？”

　　張奎模棱兩可的耍著官腔，看樣子他也不確定這事兒到底該不該給辦。

　　李輝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一開始是自己打電話說馮雪那邊油鹽不進，想讓陸明再想想辦法。

　　結果陸明過了一陣就給他打電話，讓他幫忙給市教委的隋秘書打電話，說一下張奎女兒上中學擇校的事情。

　　他雖然不認識隋秘書，但打聽了一下這個隋秘書竟然是從城建辦調過去的。那尹淑芬就肯定和他認識。

　　李輝趕緊聯系隋秘書，把張奎女兒的情況一說，隋秘書立馬就答應給安排了。

　　他就懷疑這陸明如此幫著張奎，是不是他們之間私下里有什么交易。可打聽完這張處長的背景，完全和陸明沒有交集呀。

　　況且這租賃碼頭的事情，陸謙與其說是在幫陸小娜，還不如說是在給李輝猜測的省里的推手幫忙呢。

　　想到這里，李輝干脆放開手腳，不去猜測他的身份就說這事兒是陸副鎮長的安排，看他張奎會怎么應對。敷衍的，那就說明他是楊長宏的人，積極的，那就說明他和陸明私下有舊。

　　“張處長，其實說到底，龍翔給清河鎮投了不少錢。而且在防汛工程和碼頭建設上人家也是投資人之一。這人家花了錢，也不是不想交租金。只是想挑個好地方而已，真不為過啊。”

　　李輝把龍翔集團本身就是防汛工程建設股東的事情一說，張奎似乎有點動搖了。只是他轉了轉眼睛，干脆和李輝說了實話。

　　“小李，也許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因為碼頭的事情，好多清州市的投資商都來過了。馮雪也不是非要駁你的面子，而是我們真的應付不來啊。

　　真要是答應了你們，那這其他人也不服氣啊。”

　　李輝聽罷，只好換了個思路。

　　“其實說到底，在管理上，碼頭即使是建好了，最后還是要交到你們口岸來管的。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嘛？”

　　李輝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明白眼前的張奎如果還是試探的口氣，那就說明他跟陸明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李副科，你怎么不明白啊。到時候碼頭建完之后，投標租賃權是價高者得。

　　也就是說，只要龍翔出得起錢租，那位置什么的也是可以運作的。

　　但在表面上這種事兒不能辦得太明顯了！畢竟那龍翔集團是云州的企業。”

　　其實李輝就是想要張奎剛才說的這些話，只要他能運作，到時候投標時該怎么配合就配合。李輝也相信，龍翔這樣的公司，不會出不起投標錢的。

　　李輝拐了這么大彎，終于算是把陸小娜托付的事情辦齊了。估計這次陸小娜應該會踏踏實實的了。

　　他本想和張奎再說兩句就走的，可張處長似乎是想讓他留下有話說。

　　“李輝老弟，今天中午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張處長難道找我還有別的事情？”

　　“哎呀，之前楊書記給我通過氣，說是你不日就要來找我。想著在咱們單位食堂里，招待你一下嘛。”

　　李輝一下就明白了，原來這張奎竟然是楊長宏的人。

　　他點了點頭，先謝過了張奎的招待，但表明了自己還有別的事兒，就先回市委了。

　　等回去的路上，李輝就一邊開車一邊思考。

　　既然張奎是楊長宏的人，那么陸明這事兒百分之八十他是不會在抽簽上做什么文章的。

　　那么想必龍翔這次的租賃計劃，應該不會那么順利。

　　想到這里，他并沒有把自己和張奎談的話先給陸明說。反而是打了個電話給楊長宏。

　　“大哥，一會兒咱們在茶樓見。我有點事兒想找你聊聊。”

　　楊長宏下午在縣里還有會，所以干脆把話挑明了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事兒，你就按照陸明的想法辦。張奎那邊我早就已經打好招呼了，該怎么辦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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