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姐弟
黃綠色的小球在地上蹦蹦跳跳,江逾白用手背刮了一下脖子上的汗,胸膛起伏不定,呼吸都是灼熱的。
他望著明晃晃的照明燈,人有些發蒙。
好好在家玩樂高的他到底是怎么落到這步田地的?是不是不出門就好了。
“喂——”
球場對面,有人從兜里又掏出一個網球,“接好了——”
誰來救救他。
江逾白望著迎面飛來的球,身心俱疲。
中午吃過午飯,他又拼了兩小時的阿童木,那一個個小零件實在是盯得眼睛都花了,手指也痛,就想出來活動活動筋骨。
說好的今天不打球,可是有什么辦法,他天天來,就是對這條路熟悉啊。不知不覺的就走到場館前,本想直接往返,結果來了一個很可愛的小姐姐,膚白貌美,說是第一次來這邊打球,對場地不熟悉,想讓他帶路去租球拍。
太久沒有和女生講話,哪怕是陌生小姐姐,江逾白也沒理由拒絕,就好心答應了。
不管是不是被套路,反正帶去租了球拍,人小姐姐又說:我其實不太會打球,小哥哥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發球的?
啊這。
江逾白還是不想拒絕,和男生混久了,說實話,真的很想和可愛的女生貼貼。
哪怕只是教打網球也可以,他不挑。
于是就接過球拍,兩人一起上場,然而正當他和小姐姐你來我往玩鬧式的打球時,對方的朋友就找過來,性別,男。
一開始只是他打過去的球被打飛,然后小姐姐就和他們吵起來了,沒等江逾白過去解圍,很快他們從小姐姐身邊散開,反而是自己被他們四五個男生團團圍住。
說實話江逾白有點懵圈,不是,小姐姐,你要是有別的男朋友能不能別撩我。
雖然他也不是享受被撩,只是正經的打網球,可被這些面露不善的人包圍,很明顯解釋是沒有意義的。
“有事嗎?”江逾白內心慫慫,面上卻看不出半分,只是臉色越發的冷漠。
沒錯,作為一名社交障礙患者,他的病情只是輕微程度,具體表現為面對陌生人群時會表現的極度冷漠不合群。
這也導紙了他內心慌張,臉上卻一片風平浪靜,很好的維持住了自己的風度。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冷酷威懾到了,他明顯能感覺到原本飆著火氣,領頭和自己面對面站著的男生似乎愣了一下,嘴硬道:“你球打的不錯啊,要不要跟我來一局!
江逾白:打的不好,不想來。
可是想歸這么想,卻不能真這么拒絕。
為什么?
那也太慫了。。
他現在好歹是個帥小伙,多少有點帥哥的包袱在身上,更何況旁邊還有小姐姐看著呢,就這么認慫,不是顯得很那啥嗎?
江逾白自認是個一生要強的真男人,不能慫!也不認慫!
所以他故作淡定的嘖了一聲,“好啊!
別的不說,哥們兒你的人是不是可以散開了,被你們這么幾個包圍著,本來就熱,現在密不透風的,感覺都在呼吸對方的吐息。
江逾白皺眉,“散開點,別靠的這么近!
是的,江逾白175cm的身高,在這群小哥哥中間甚至夠不著平均值,一個個長得人高馬大,那腱子肉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少鍛煉。
但江逾白并不覺得自己矮,要知道他現在才16歲,16歲劃重點。!
領頭的男生條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意識到自己有點聽話過頭了,只能找補,“需不需要給你點時間休息一下,我看你剛剛汗流的挺多!
切,垃圾話誰不會。
江逾白淡淡道:“熱身而已,和別人打可能得休息,打你,不需要!
“呵!
男生的朋友們發出陣陣哄笑。
“秦銘,你有病吧?”小姐姐跑過來一把推開他,擋在江逾白身前,“我們就是正常的打球,你這樣有意思嗎?”
中間隔了一個人后,江逾白偷偷摸摸的松了口氣,說實話,他跟不熟的男生真的不習慣靠這么近。
總感覺對方的體溫都快傳過來的,讓人不舒服。
秦銘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打打球就是有病了?光一個暑假,不是和男的去泡吧就是去旅游,光這星期我都在你邊上看見四個不同的男的了,加上現在這個,你這不是得病入膏肓了嗎?”
好家伙!
江逾白震驚的看了一眼小姐姐的后腦勺。
原來他只是小姐姐在撈魚苗?小姐姐其實已經有一個十分廣闊的海洋任魚徜徉了嗎?
江逾白實名羨慕。
他上輩子活的太宅了,即便有此豪情,也有賊心沒賊膽。
“說話客氣點。”江逾白仗著前面有人擋著,反正不是自己頭上放羊,輕飄飄道:“她作為一個獨立女性,有權利和任何人在一起!蹦呐逻@個人,有可能是個復數。
“就是!”小姐姐一聽更嘚瑟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你要是敢跟爸媽打小報告,我就把你裸|照發給我的小姐妹,讓她們一起欣賞你跳大象舞的樣子。”
沒錯!
江逾白在心里點頭。
如果不是身份不合身,他也有點想要。
誒
總覺得哪里不對,爸媽?
“我擦,大象舞?”
“秦小新這好愛挺別致啊。”
“不行我要發群里!
“”
幾個男生圍一起一陣哄笑。
“發吧發吧,反正是我小時候的照片,爸媽逢年過節總要拿出來跟親戚朋友顯擺一次,我已經見怪不怪了。”秦銘白了眼損友們,根本不帶怕的,“倒是你,要是被爸媽發現跟未成年搭訕,你小心自己的腿!
江逾白麻了。
姐弟???
這是姐弟???
那剛剛鬧的跟捉奸似的,害他真以為自己帥的天怒人怨拆散了一對癡男怨女,默默內疚來著。
所以從頭到尾都只是誤會?
他握著球拍不爽的扣扣膠帶,有點不耐男這場鬧劇,畢竟這跟他有什么關系,他又沒想占對方便宜,隔得老遠打個網球就有罪了?憑什么?別說他對這個小姐姐沒意思,就算真的是有意思,也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怎么就得處處低人一頭了?
江逾白自認就是個路人,對別人家事和塑料姐弟情根本不感興趣,拿他當擋箭牌未免也太自來熟了。
一開始想和小姐姐貼貼的熱情現在化為一灘冰冷的水,什么面子都不想要了,慫就慫吧,他實在對惡俗的家庭倫理劇不感興趣。
太無聊了。
低著頭一步步磨磨蹭蹭的往后退,剛感覺自己可以人不知鬼不覺的默默走人。
“你選那邊兒也行,來吧!鼻劂懺缍⒅,勾唇一笑。
秦思思很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對不起啊,我弟弟這個人一根筋,但是沒有什么壞心思,就是想跟你打球!
一個陌生人上來就要跟別人打球,男生們可能懂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是江逾白接受不了。
憑什么?
他想打自己就得陪著打?全天下皆他爸媽?
“你怕了?”
江逾白不吃激將法,但是這會兒也實在是有點厭煩了。
扛著球拍去對面場地,他是真的很討厭別人對他死纏爛打,一局就一局,打完就各回各家,也別在這兒和他扯掰。
江逾白心情不佳。
他是個很有距離感的人,和陌生人說個三言兩語可以,但是他不接受自己非主動性的對別人了解過多。
這遠遠超過了他能接受的范圍。
名字不想知道,家庭成員幾何不想知道,愛跳什么舞也不想知道。
是打球還是找茬他更沒興趣。
他沉默著往那邊走,旁邊還跟著秦思思,“小哥哥,我能不能加你微信?下次我們再一起約著打球啊?”
不加。
“你怎么不說話?是生氣了嗎?”
您是得了表情識別障礙了嗎?
他已經表現的足夠明顯了。
“小新是想跟你交朋友,他就是嘴硬,他這個人最顏控了,就喜歡長的好看的,從小就這毛病!
我看起來像風間那個大冤種嗎?
不交朋友,走開!
“你別不說話啊,你真的生氣啦?”
小姐姐見他一直不理人很是失落,最后沖他揮揮手,“下次再找你玩兒,希望你別生氣太久!
終于走了。
江逾白嘆氣,他也不習慣陌生人的忽然熱情,這種性格處不來。
十分鐘后,江逾白就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慫了。
打球對他來說再也沒有快樂。
只有,疲憊。
辛苦。
和可恨的汗水。
球場上他被對方各種戲耍,疲于奔命,就為了追那個令人痛恨的黃綠色小球,本以為會很快結束,結果時間越拉越長。
看對方打的這么輕松,明擺著是個高手。
絕對是故意的,故意看他這么狼狽,在折磨他。
又是一球失手,江逾白兩條腿都快跑不動了,只覺得自己之前和萬江星他們打的運動量合起來都沒今天多。
難道以前他們也是在讓自己?
突然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天賦異稟的運動健將后,江逾白很快就對網球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追球的腳步也沒那么勤快了。
他能不能直接認輸,不打了。
好煩啊。
運動也好煩啊。
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去游泳,江逾白此時此刻已經有點破罐子破摔了。
他懶得撿球,回場邊去喝水休息,皮膚表面被汗水打濕的冷冰冰,可他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快要燃燒殆盡了。
最奇怪的是,這個網球場一開始有這么多人嗎?第一次來的時候,江星明明說過這里很少有人打網球的。
結果最近一段時間,每天人都是越來越多,而且經常喜歡圍觀。
他被喂球的時候當然不介意別人看,現在打成這樣還被看,就有點煩了。
嗡嗡嗡。
再度看到邵燁這兩個字時,江逾白竟然如釋重負,終于找到落跑的理由了,“喂”
聽著電話那頭局促喘息的聲音,邵燁微微皺眉,“你在打球?”他扭頭看了看熟悉的場館,昨天下午也是在這里遇見的人。
對面又說了幾句。
邵燁聽了眉頭越皺越緊,英氣的眉梢逐漸堆滿戾氣,“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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