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花
江逾白當然知道是抽筋,只是見他半天不吭聲才故意出口刺激他。
不過他們認識嗎?
匆匆一眼,江逾白不仔細看也清楚對方不是熟人。
他來這里不久,認識的朋友不算邵燁也就三個,這個人,確實沒什么印象。
不過江逾白倒沒有直接問,這點情商他還是有的。
“很痛嗎?要不我幫你揉一下。”前不久才被醫生揉了兩下,自我感覺有一定應對經驗的他躍躍欲試,在對方正前方蹲下,舉著手機照在對方小腿上。
咦
男生的襪子也會拉的這么高嗎?都拉到小腿了,江逾白自己的襪子才將將過腳踝呢。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異性’的腿,寬松的運動短褲下的小腿一覽無遺,加上對方一直屈膝用手緊壓在胸口,本來只在膝蓋上方一點點的短褲這會兒都快蹭到大腿根了。
江逾白飛快的移開視線,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燈光一照,他清楚的看見對方小腿兩側經過鍛煉的肌纖維并不夸張的微微膨脹著,是一種緊致飽滿蓄勢待發的力量美。
心里暗暗驚訝,這一定練了很久吧,感覺一腳就能把自己蹬死。
只是左看右看,他都看不到有筋在抽動。
根本無從下手。
“唔”一聲悶哼。
“很痛嗎?”
“廢廢話。”
江逾白感覺自己好像什么忙也幫不上,“要不,我幫你按住腿?”看他一只手壓著膝蓋往胸口扣得艱難,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汗多手滑。
江逾白把手機放地上,led燈朝上。
試探性的伸出手,“那我按你的膝蓋?”
“按就按那,那么多話。”
好吧。
站在對方下方的臺階,手掌心直接按住膝蓋骨,微黏的感覺,江逾白也顧不上汗不汗的,順著對方的力道往胸口上壓。
這樣真的能緩解抽筋嗎?
他有點好奇。
“往上推,不是往里壓——”牙齒縫里擠出來的聲音。
江逾白體諒他這會兒疼的厲害也不多嘴,對方說什么他就做什么,于是一手按著膝蓋,一手隔著襪子按住腳脖子的位置就往上推,只是他稍微一用力,對方就猛的一拱,像被針扎到了一樣,薄薄一層的運動衣根本擋不住輪廓明顯的胸肌,此刻更是劇烈的起伏。
整個上方就只剩下對方喘著粗氣的聲響。
一時間,江逾白進退兩難,“是不是我做錯了?弄痛你了嗎?”
“讓你推就推!”
好吧。
仗著對方現在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撇了撇嘴,哼。
只是對方腿部力氣太大了,他一用力,對方會條件反射的掙扎一下,差點就按不住反被頂出去的江逾白有點生氣,不管不顧的一下子把半個身體的重量壓上去。
“你——”
痙攣的地方本就疼痛難忍這么一壓酸爽的一批,對方往后仰磕在臺階上,痛的幾乎叫不出聲,只能按著身體下面的臺階,攥緊拳頭發泄似的怒捶兩下。
咚咚——
沉悶的聲音響起。
江逾白震驚。
這可是水泥地,說砸就砸?
他內心微妙,很誠實的軟化下來,“對不起,我不該這么用力。”
這兩拳要是砸在自己身上,估計當場就廢了,江逾白稍微收了下力道,希望對方恢復過來后不要把這股氣撒回來。
之后的時間又順著對方的意思換了姿勢和方向,前后不過幾分鐘,他卻覺得自己熱的渾身都是汗,后背都濕透了。
往旁邊退了幾步,江逾白用手肘蹭了一下鼻尖上的汗。
陌生的少年趴在臺階上喘氣,兩條腿來回的往后伸直了一下,確定完事兒后才一腳蹬過臺階往回收腿疲憊的坐下。
他抬起頭,看了眼旁邊站著的江逾白,“謝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見他這會兒也不像還有力氣的樣子,“我騎了自行車,可以送你回去。”
少年兩手扶著膝蓋站起身。
這么一站直身體,江逾白就從俯視變成仰視了。
江逾白:“”
你這么高的嗎?
坐著的時候不覺得,對方這么一站起來,不僅高不說,體格都比他健壯多了。不過這個身高如果還像江逾白一樣,就顯得有點干瘦。
視線適應了一下,再看,似乎也只是正常的高挑勻稱身形。
只是夜深人靜,天上又只有稀疏的幾顆星星在閃爍,地面上他的手機也因為低電量而光線變淡,加上看不分明對方的神色,光這么一站就顯得格外有壓迫感。
江逾白把手機撿起來,有心擦一下灰,又覺得沒有必要。
反正他現在身上也不干凈,手也不干凈,擦也白擦。
“不用了,我叫了朋友一會兒就來。”
這個‘一會兒’說的咬牙切齒的。
江逾白回想了一下自己咳咳的那兩聲之后對方的那句話,估計當時對方就是把自己誤會成朋友了,聽到聲音不對后才又忍著沒吭聲。
“那行,你自己小心。”
江逾白也不糾結,點點頭,把手機放進褲兜就準備走人。
“你等會兒!”
江逾白回頭:“?”
“還記得我嗎?”
江逾白:“”
這讓人怎么回?說記得是假的,說不記得,是不是有點尷尬。
“嘖。”那人歪著腦袋撇開視線,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記性不好當然是假的,江逾白只是不缺這點口頭上的禮貌。
“我叫馮晚瀾,前幾天球場上見過一面,你忘了?”
球場?
江逾白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他誠實的搖頭。
“”
“算了。”馮晚瀾嘆氣,“你走吧。”
江逾白轉身繼續走。
“等會兒。”
“你”
江逾白:“”不是,大兄弟,瞅你長得一副心直口快的豪爽樣,怎么說話這么不干脆。
以為對方反悔了想蹭車又不好意思開口,江逾白在心底替他抹了把汗,給對方按上一個外強中干的內向人設,
“要不,還是我騎車送你回家?”
“不用。”馮晚瀾煩躁的單手抹了下頭,“算了,我沒事,你走吧。”
江逾白默默的看了他一會兒。
馮晚瀾有點下不來臺,撇開頭,“不會再叫你了。“
江逾白勉強相信他,這會兒眼睛也適應了昏暗的光線,無需照明順著來的那條小路回到自行車停的地方。
這回確實沒人再叫他,江逾白終于成功蹬上自行車腳踏板,走你~
到家的時候,小樓早已燈火通明。
他利索的在院子里停好自己的座駕,進門換鞋,這一鞋底的泥先前在進邵燁家的時候就被他努力在外面蹭掉了一些。
不然萬一在人家里的底板上一走一個腳印,那多丟人。
“回來了?”江爸正準備給他打電話呢。
見江逾白低頭在換鞋,還想說馬上開飯,突然眼睛瞅到什么,“你頭上什么東西,哪里掉的葉子?”
江逾白還一頭霧水,江爸已經上手摸了一下,湊近看才發現不是樹葉,反而揪了一朵有點焉了的藍色小花下來。
江逾白:!!!
他反手一模腦袋,在頭頂摸出了好些細小的結以及纏繞的東西,估計就是他爸爸手上掐著的那種還沒指甲蓋大的花。
“怎么了?”蘇沅沅聞聲而來,一見兒子頭頂,未語先笑,“誰給你戴的花兒啊。”
不是錯覺,是真的!!!
江逾白膝蓋一軟,灰暗的整個人都快吐魂了。
所以,他頂著這一腦袋的東西多久了?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白天?不可能。上午在車上?也不對。
他能讓人對自己腦袋上下其手毫無知覺,統共也就兩個時間點。
一個是在車上睡覺的時候,另一個就是被抬著坐轎子的時候。
江逾白很快得出結論。
應該就是他在轎子上睡著的這段時間,被人在頭上動了手腳。
想到自己戴著花兒在景區招搖了一路,又去邵燁小叔家,先是見了人家阿姨又是見了人家醫生。
難怪人家見到他的時候各個帶笑,眼底都泛著笑意,時不時還眼神認真的盯著他看,本以為是自己招人喜歡。
合著是被他腦袋上的花逗笑的。
嗚嗚。
江逾白仰起頭,努力把淚花憋回去。
還有剛剛那個叫小馮的,是不是以為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又怕說出來打擊到他,所以才半天開不了口,開了口又吞吞吐吐的。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唯一一個想提醒他,卻被他誤以為講話不干脆的小哥哥。
嗚嗚,對不起。
“別人跟你惡作劇?”蘇沅沅見他一副不知情還備受打擊的模樣,摸摸他后腦勺安撫道,“不喜歡就拆了,反正媽媽覺得挺好看的。”
江逾白回想這一路,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多少個人看到過頭上戴花,簡直羞恥的想要離開這個城市。
“我先回房間洗澡。”
撂下這么一句,就飛奔上了樓。
他要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蠢樣子!如果像如花,那他就跟邵燁不死不休!
江逾白羞憤的直沖臥室衛生間,啪的一聲開燈,白金色的洗漱臺上方鏡子又大又明亮,浴室的燈光是暖色調,清晰的照出鏡子里的少年。
黑色的碎發偶有幾縷凌亂也不過略顯俏皮,發頂一圈墜著顏色各異的小花,淺藍、嫩黃、粉白色它們像藤蔓上的花瓣一連串嵌在發絲里,星星點點縫綴成一束花環,將山野間的絢爛野趣、不那么熾熱的纖薄生命力交織在其中。
江逾白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一秒,兩秒
過了一會兒,換了個角度。
居然
整的還挺挺好看。
明明是看過無數次的臉了,可不管看過多少次,江逾白都會被那高顏值整磕巴一下,他捂著小心臟默默平息了一下。
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十分不知羞的擺了一個低垂著眼看向遠方的側臉角度。
咔嚓——
他點開照片,放大仔細看。
與其說丑,不如說
連剛進來時臉上那點羞憤的嫣紅都毫無矯情的脂粉氣,反而散發著一種自由爛漫的春日風情,就連年少的那股稚嫩都染著出塵又入世的無憂慮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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