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笑語就被程墨言以掀被子的方式叫醒。

        程墨言攏了攏蓬松的長發(fā)，溫柔地對她說：“六點四十五了，起床。”說完毫不留情地，又快準狠地抽出了她的一床床墊。

        程笑語只恨自己不是豌豆公主，有那么多的床墊來給她抽。

        沿海城市濕氣重，程笑語覺得自己渾身黏糊糊的，強忍困意，看了看自己訂的七個鬧鐘

        ，一個也沒響。

        “這么詭異，我的鬧鐘怎么一個也沒響？”

        程墨言翻了個白眼，說：“響了，每個還是不一樣的鈴聲，被你給關了。”

        程笑語這才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確實有關鬧鐘的動作，不過她以為那是在夢中，結果夢照進現(xiàn)實。

        一想起今天是第一天進醫(yī)院，程笑語立刻就從床上彈起來，開始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

        新的開始帶來的興奮感沖淡了昨天長途跋涉的疲憊。

        她挑來挑去，她選了一雙耐穿的白色運動鞋，黑色長褲和灰色短款上衣，把頭發(fā)束起后，拿個一個透明色的蝴蝶鯊魚夾夾住。

        白色微微透明的夾子像只蝴蝶一樣，翩翩然停在她的腦后，她這個年紀，本來就是蝴蝶停留的年紀。

        今天還是樸素點吧，畢竟今天是第一天報道，總要給帶教醫(yī)生留個好印象。

        特別是他。

        程笑語提前看過要實習醫(yī)院口腔科的醫(yī)生名字，很巧的是，她第一個輪轉的科室，就是他在的科室。

        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

        她飛速地嚼著面包，微微鼓起的兩腮讓她像只進食的松鼠。看著程墨言吃早飯，程笑語無端地想起樹懶。

        “牛奶好了。”姥姥很貼心地為她倆準備了熱牛奶，“多喝牛奶可以長高。”

        程笑語無奈地笑笑，先不說她已經一米七了，姥姥怕是忘了她倆都是二十多的成年人了，長個怕是不會的事了。

        對面的程墨言拿起一杯牛奶，嘴里念念有詞，“姥姥，明年我就長到一米八。”

        程姥姥笑得一臉開心，她很吃程墨言這一套。

        “小語啊，你要去的科室，我一個朋友的孫子在那里，要不要姥姥跟她說說？”

        程笑語一聽這話，剛要張口，就被噎得直咳嗽，心疼得程姥姥一直替她捶背。

        “我沒事，沒事，姥姥。”程笑語連忙擺手，她看到程墨言攥起拳頭過來了。

        她記得以前嗆著噎著了，程墨言把她的背掄得咚咚響，美曰其名要她記住教訓。

        吃完飯后，程笑語穿上外套，程墨言除了吃飯慢，其他的都不慢，連出生都比她早四年。

        她早早地拿了備用頭盔，坐在程笑語的后車座上，“今天你順道帶著吧，我車壞了，這是你的榮幸。”

        程笑語學著她的樣子翻了個白眼，才想到自己戴著頭盔，程墨言是看不到的，長腿一跨，差點把程墨言踢下車去。

        “不好意思，差點沒看到你。”

        程墨言默不作聲，隔著頭盔的墨色擋板，目光一暗，往程笑語的細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沒肉，這段時間要好好喂喂。

        醫(yī)院離著兩人住的小區(qū)并不遠，兩個紅綠燈路口就到了，程墨言把車停好后，察覺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她看到駛過的一輛車中，駕駛座上的男子不友善地看她一眼，然后開車揚長而去。

        “……”

        第一天報道，程笑語有些緊張，她脫下外套，摘下頭盔，仔細地打理頭發(fā)，檢查自己的淡妝容有沒有花，然后深呼一口氣，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

        七點四十分，離八點正式上班還有二十分鐘。

        她起身去了廁所，正當她上完廁所洗手時，看到鏡子里一個長發(fā)高挑的女生微微低著頭，朝著男廁所走去。

        “誒！那是男廁所啊同學！”

        女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好看的雙鳳眼波光瀲滟，唇紅齒白，就那么靜靜地站著，就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程笑語沖她笑笑，她也有過走錯男廁所的經歷，身后爆笑的聲音才提醒她走錯了地方。

        她慌張地出隔間時，還看到有一個背對著她的高瘦身影似乎在，上廁所。

        她落荒逃出了男廁所。

        但剛才的女生似乎是為了看哪個蠢貨走錯了廁所，一直等在門口，直到看到她，發(fā)出不懷好意的竊笑。

        她一時窘迫，正想奮力跑開，卻聽到后面低冷的男聲，帶著嗤笑和嘲諷。“有那么好笑嗎？還笑得那么難聽。”

        比鴨子叫還難聽，濃濃的惡意真是讓人惡心，知道別人走錯廁所，真的有那么好笑嗎？

        女生認出了男生，沒有說話，悻悻跑開了。

        程笑語飛速地看了男生一眼，說了聲謝謝，跑出幾米遠后，突然想起什么，轉身對男生說：“抱歉，不過我什么也沒看到！”

        男生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她跑遠。

        后來程笑語知道了，他是高中部那個光榮榜最上面位置的常客，安思危。

        “我知道，不過謝謝。”清冽疏離的男聲從不相匹配的“美女”口中發(fā)中，美女轉身，義無反顧地走向了男廁所。

        嗯？？？

        程笑語笑容僵在臉上，果然這么可愛的一定是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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