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同你聊聊關于他的一切
要求醫(yī)院墨蒲卿和果琉璃兩人安排做了一次全身檢查后,醫(yī)生給出的結果是,果琉璃身體各方面的情況已經(jīng)處于穩(wěn)定狀態(tài),且已經(jīng)能夠通過鼻飼的方式進食,隨時都可以出院。可墨蒲卿不行,她雖然也處于昏迷狀態(tài),但算不上是植物人,隨時會醒過來,有可能會出現(xiàn)突發(fā)病癥,需要醫(yī)生來及時查看她的情況。
無奈,金齡只好先將果琉璃送回墨家,并安排一名可靠的專業(yè)護工進去照顧。
而后,她又讓醫(yī)院給墨蒲卿換一個相對穩(wěn)妥的病房,由墨崎澤加派的精英守衛(wèi)在病房外,她自己則親自照顧墨蒲卿。
這樣一來,墨慕凡也能夠徹底放心,全身心地投入到尋找蘇默風和施雨娜罪證這件事上。
這段時間把大半精力花在照顧果琉璃身上的花溪也同樣得到了解放,不過,說實話,要不是安頓處是墨家,護工又是洛氏醫(yī)院護士長認可推薦的人,她是怎么都沒法放心把果琉璃交給其他人照顧的。這下總算是能喘口氣,回家好好地休息,養(yǎng)好精力再把自己的棄置一旁的那些事好好處理處理。
收到果琉璃已在墨家被安頓好,坐在墨蒲卿病房一直同金齡說話的花溪才起身道別。
“那我就先回去了,齡姨。”
“好,我派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開了車。照顧病人是很累的,卿卿您照顧歸照顧,可別累壞身子了,多注意休息。”
“放心吧,這兒就不用你操心了,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那您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碾S時打我電話。”
“好。”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下到地下停車場準備取車時,看到了正靠在她車上的祁炎夕。
“你怎么在這?”
大概是因為知道有關他與爾嵐之事的真相,又或是因為那渾身布滿的疲憊,沒有多余的力氣抬起任何情緒,她的態(tài)度沒了之前那樣的排斥。
“等你啊。”他站起身,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等我干嘛?”她頭也不抬地從他身邊走過,對著車子按下手中車鑰匙的解鎖鍵。
就在她打開車門,準備抬腳上車時,他抓住了她的手。她微微皺眉,抬頭看向他。
不等她問出口,他心疼地看著她滿臉的倦容回答道,“我來接你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去?”
“昨天來,聽說你們今天要把果媽送到墨家,我猜想送走后你也就回去了,就在這等你了。我來開吧。”
收回視線,抽出手,她走開道,“那就麻煩你了。”
他揚起嘴角,沒有被拒絕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待她坐進副駕駛,他才上駕駛座啟動車子。
“你不是在照顧小禹嗎?怎么還有空過來等?”
“葛斯和霽琛都在,不礙事。”
花溪點點頭,沒再說話,閉上雙眼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到達雛菊別墅,祁炎夕都不忍叫醒她,把車停在樹蔭下,給她下調(diào)座椅靠背,讓她睡得舒適些,然后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的睡容。
這段時間,他心里一直都有好的多話想要對她說,可她不是逃避,就是因為這接二連三發(fā)生的突發(fā)事件一次又一次拒絕與他談話。現(xiàn)在她終于閑下來了,他就想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把事情說清楚,解除所有誤會,然后和好如初。
此刻難得以這樣的距離看著她安靜的一面,他腦子里就不覺浮現(xiàn)過去那些美好的時光。重拾美好是他迫切渴望的,可恍惚間又衍生出那種無力的感覺,最后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期待。
為她撥開拂在倦容上的發(fā)絲,心疼的一瞬間他不禁俯首吻了吻她的額頭,撥去心頭急躁,耐下心來等候她醒過來。
……
因為好些天都沒有收到蘇默風的回復,冷雁秋擔心墨蒲卿會出什么問題,便不顧避諱地找到了醫(yī)院。
見醫(yī)院不僅有大批的安保人員在門口守衛(wèi),里頭也有不少巡查的,甚至還有警察,她一時間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忙到導致臺詢問墨蒲卿的病房。
得到無此人的答案,她又跑到其他幾個科室的護士站詢問墨蒲卿先前的病情和之后的去向,卻什么都沒問到。
她失落的同時,也引起了墨家兵的注意,立即將她的異常舉動通報給金齡。
得知尋找墨蒲卿病房的女人身份是袁子恒的母親,金齡立即讓人把她帶了上來。畢竟是袁子恒是因她的寶貝女兒而死的,她愧疚還來不及,常常在想該如何負荊請罪求得原諒,怎會將她拒之門外?
站在病房門口耐心等候的金齡,一見被墨家兵帶過來的女人,就忙迎上前去問候,“您來了,袁夫人。”
見狀,冷雁秋也禮貌地向金齡欠身道,“您好,墨夫人,我是來看顏瑾的。因為聯(lián)系不到蘇默風,擔心是出了什么事,只能冒昧前來打擾了。”
聽她對她的稱呼,像是知道顏瑾的身份,金齡不由一愣,但此刻不便過多追問,又禮貌回敬道,“他最近有要事要辦,想是抽不出空來看手機,您莫見怪,今天辛苦您前來探望,快請進吧。”
冷雁秋點頭,迫不及待地跨進病房,朝病床走去。
見墨蒲卿鼻部插著管子,不省人事的模樣,她一臉擔憂地問:“她沒有醒過嗎?”
金齡輕嘆著搖頭,又微扯嘴角拉著她的手臂往沙發(fā)走,“不過,好在她身體狀況良好,不必過于擔心。來,我們坐下說。”
待她坐下,金齡給她倒了杯水,緊捏著雙手一臉歉意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原想找個時間登門拜訪答謝及請罪的,可現(xiàn)在孩子是這個情況我們實在抽不開身,今天還勞煩您親自前來看望,實在對不住了。”
冷雁秋搖搖頭,愧疚道,“別這么說,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有我的責任,要不是那天我對她說了那樣難聽的話,她也不會這么想不開……”
她說著,兩眼不覺就熱了起來。
金齡遞了張紙巾給她,摟住她的肩摩挲著寬慰道,“這不能怪您,同樣身為人母,我能夠理解您當時的心情,是這孩子……”
金齡說著,將視線轉(zhuǎn)到墨蒲卿身上,又滿眼心痛道,“大概是因為,滿心的愧疚,讓她真的感覺到累了吧……短短二十年人生,僅僅時隔四年,就經(jīng)歷了兩次目睹好友在自己眼前——而這次,不僅是撕開了她的舊傷,也真真切切是因為自己而發(fā)生的,任誰都會自責……”
這讓冷雁秋不禁想起兒子曾對她說關于墨蒲卿的一點一滴,還是沒忍住落下了淚,“她是個善良的孩子……這些年苦了她……真的苦了她了……”
最后,兩位夫人相互理解著相擁而泣。
痛哭過后,冷雁秋擦了擦淚,對金齡說:“我聽說,昏迷不醒的病人可以使用情感療法喚醒,我能跟她說幾句嗎?”
金齡拭去臉上的淚,感激地點點頭,“那就麻煩您了。”
坐到病床邊,冷雁秋握起墨蒲卿的手,祈愿她能夠聽到她接下來說的話。
“顏瑾——不,應該叫你卿卿,不過星星喜歡喊你老大……”
冷雁秋低頭輕扯嘴角,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我是星星的媽媽,我叫冷雁秋,那天你沒能來送他一程,今天我替他來看看你。
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很愧疚,也會想念他……沒有關系,我可以同你聊聊他,聊聊關于他的一切,關于你在他心里所有的一切。
星星呢,生性敦厚,從小就是個乖巧老實的孩子,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在外,都表現(xiàn)得特別懂事,也不愛吵鬧。后來,就越變越內(nèi)向了。
一切都是因為他的爸爸。其實他爸以前對他還不錯,很溫柔,也很寵溺,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得不茍言笑,一有讓他爸不順眼的表現(xiàn),他爸就會呵斥他,總是能把他嚇哭。只要他一哭,他爸就更加生氣了,一生氣就會罵得更兇,有時候還會揍他一頓。漸漸的,他就不哭了,也變得不敢輕易說話了。
大概是覺得自己只要一說話就會惹人討厭,所以出門在外即便是迷路了也不會問路人一句,請求幫助。
從幼兒園里開始,連被欺負了,回來也不吭一聲。他任人欺負,不想計較,更不敢計較,上到小學六年都是如此。
知道上了初中,有一天回家,他突然告訴我,他想學武術。他志氣勃發(fā)地說,以后不想再被欺負,不要做懦弱的人,不再畏縮。
我問他為什么突然想要改變,他說,因為一支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即墨蒲卿,冷雁秋淚如雨下,領會到的金齡也感動地捂住了嘴。
“他告訴我,那支披著正義之光的狗尾巴草是如何救他、保護他,又教他如何保護自己,讓他站在了另一個角度看向這個世界,原來天空可以是亮堂的。
往后,他帶回家的傷漸漸少了,可老師的傳喚電話也多了起來,甚至還會有家長帶著孩子上門討說法。
看著那些鼻青臉腫的孩子,和他強硬不道歉的態(tài)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心里百般滋味,他爸也是不聞不問。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是好的,因為我看到了在他臉上出現(xiàn)的那些從未所有的笑容,越來越多……
后來,因為墨涼優(yōu)轟動全城的事件,墨家千金墨蒲卿也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那時和親戚聚在一起看新聞時,他們都用各種不友好的言論來評價墨蒲卿的行為,唯獨他一臉認真地反對。
他說,墨蒲卿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批判她。
再后來,墨蒲卿消失了。他告訴我,他想退學,他恨透這所充滿黑暗的學校。其實我知道,只是因為那束光不在了。
自那以后,他甚至不學無術,總愛打架,因為屢次被勸退學,他爸才又強行把他送回了凡藺。她姑姑在這任職,多少能管著他點。這次無論如何,就算是操碎了心,他爸也勢必不會再讓他離開。
又不知過了多久,有天傍晚,他興沖沖地回來告訴我,那個女孩回來了,原來一直都在身邊,只是換了名字、外貌和身份。
那天夜里,他躲在房間的陽臺上偷喝他爸的伏特加,我不想責怪他,因為更想傾聽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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