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偷梁換柱
“為什么最后選擇交給我?”蘇默風問。
溫蓉答:“因為你剛好來了,又是個會為墨蒲卿拼命的人,而且頭腦十分睿智,也很可靠。”
“可靠?”
“能在我家里,這個布控安全系統的家里來去自如,不留痕跡地‘作案’,讓娜娜和吳媽都沒有絲毫察覺,是何等精明的人,我相信把東西交給你萬無一失。”
“你一直在留意我的一舉一動。”蘇默風抬眼看著溫蓉。
“算是吧,從你進大門開始我就認得你了。”
“從新聞上?”
“對。”
他又問:“那當時你趕我走,是想保護我?”
“我知道傷害你們的是雨娜,也知道你失憶了,不希望你狼入虎口,讓她一錯再錯。可當她說出你就是她喜歡的人時,我不忍心再阻止。她常常自言自語地同我聊起喜歡的人,我知道她有多喜歡,相信她不會再傷害當時已經忘記墨蒲卿的你。而且你留下,也方便我觀察你是否符合我的人選。”
“所以那晚你發現我在溫云哲房里不是巧合?”
“白天你們不在時,我看到有人來家里對監控動了手腳,睡前就支開吳媽倒掉了牛奶。大家都睡下后,你利用我外甥女失蹤引開娜娜,然后到云哲房里翻箱倒柜。我大概猜到你是假失憶,還有你的目的。相信你也已經發現我的病是假的。”
“沒錯。”
“還有你平時對我的各種試探和套話。”
蘇默風走到窗前,望向院里的盛開的月季花,“一開始我和所有人都一樣,以為綁架梁尤的主謀是溫云哲。但后來發現,主謀另有其人;而這個人和溫云哲之間有著相互的利益牽扯。要想查出這個人是誰,我只有到你們家里找線索。聽您講故事,套您的話,除了套近乎,也為了看看有沒有可用的線索。直到發現你在用溫云哲的手機……”
“然后等我睡著后把手機偷走。”
“借用。”蘇默風輕聲強調。
溫蓉輕笑,“我藏得還算隱匿,你竟然還能找到。”
“知道您會藏起來,所以大費一番周章。”
“?”
“讓她們都喝了和您一樣的牛奶,即使找得久一些,也不會驚動任何人,而且也方便我的同伴控制監控系統。”
“你難道就不擔心這種藥可能會對有些人無效?”
“所以我砸了個杯子。”
“確實挺費周章的,碎玻璃都收拾得那么干凈。”
“還行,砸在廚房,省了不少力氣。”
“少了個杯子,不怕被發現?”
“少了嗎?”
溫蓉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但最后您還是等我主動來找您。”
“因為我猶豫了……我覺得女兒是無辜的,也許她不該死……直到你說,邪不勝正是這個世間的既定規律。惡人終將被正義懲治,時間不會改變她的罪念,但會加深她的罪孽。”
“謝謝您能為了不讓更多人受傷而做出這個選擇。”蘇默風轉身看著她,“我希望您……能好好活著……畢竟您的兒子還需要你照顧。”
“他不應該再留存這個世間了。”她微微抬眼,聲音很輕。
“但您不該就這么離開,善良的人應該要活得更好——或許您可以為他們祈福,減輕他們這一世的罪孽……”
他只是不想成為一個弒善兇手。如果她死了,那么他便是將她推向絕望深淵的人。
她不再說話,他離開房間。
“蘇少爺。”
吳媽正在收拾屋子,一見蘇默風出來,急忙上前,向他投來關切的目光。
“去給她準備些她喜歡吃的食物吧,如果她愿意吃,應該就不會再這樣了。”
“哎,好!”
吳媽急忙往廚房去,蘇默風隨后也往門口去。
剛準備忙活,吳媽突然想起什么,探頭看了看,見蘇默風已經不在屋里,她忙追了出去。
“蘇少爺!”
蘇默風在大門前停腳。
“要不要留下吃個便飯,我給你做清蒸魚?”
“不必麻煩,謝謝。”他聲音輕柔。
吳媽走到他跟前,雙手無處安放地說:“那個,我很抱歉之前那樣誤會您……希望您別往心里去……謝謝您今天過來看夫人。”
“沒關系,照顧好她。我在玄關留了個電話號碼,如果以后她無法再付工錢,您可以直接找我。”
“蘇少爺,您真是個大好人!不過您不用擔心,家里還有一些親人。”
“希望您能一直照顧她,她也只信任你。”
“您放心吧,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他點點頭,邁出腳步,吳媽忙上前為他拉開大門,“您慢走,蘇少爺。”
上車后,蘇默風僅說了一句“走吧”,司機便將他送到洛氏醫院。
車子才靠邊停下,早已等在醫院大門口的墨蒲卿便跑了過來。
帶蘇默風下車,她立即從頭到腳打量他一番,見他安然無恙,她便放心地挽著他的胳膊,對司機說道:“辛苦了,關現哥哥,你先回去吧。”
“好,需要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路上注意安全!”
車子離開后,蘇默風語氣不輕不重地問:“你就那么信任他嗎?”
她挽著他走進醫院,“他可是三劍客人之一,他、朗叔、閻叔,是爸爸最信任、最得力的幫手,我當然也信任他。”
他挑眉,“他有什么特長?”
“以前是F1賽車手,拿了很多比賽的冠軍,是賽車介神一樣的人物。除了車技厲害,跟蹤與反跟蹤也厲害。除了他自己,再厲害的人也跟蹤不到他的車。所以這么多年來,路上再多險阻,爸爸都能安全到家。”
“所以你才非得要他送我到施家,又送來醫院?”
“這還用說?”
他溫柔地勾起嘴角,停下腳,捧著她的臉準備親下去時,她突然想起什么,說:“對了,你餓不餓?”
他暫停動作,“不餓。”又繼續。
大概是覺得他動作太慢了,她快速啄了他一口,然后拽著他往里走,“那做完康復再去吃飯。”
他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
離開醫院后,關現把車開往魏佩家。
此刻,墨崎澤正造訪魏家,身邊跟著蔣朗和老閻。
單獨被管家錢仲請進門后,墨崎澤看見大廳一側的自尊佛像前,魏佩正跪在蒲團上,不知在念著什么經;桌上的香爐里幽幽地飄出縷縷青煙,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魏夫人,打擾了。”墨崎澤微微欠身。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片刻,她朝佛像拜了三拜,錢仲忙上前去扶她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裙,她轉過身來,手里還不停地盤著一串珠串,面無表情打量著墨崎澤,“稀客,墨先生,不知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來見一個人。”
魏佩輕笑,“我魏家還有什么人值得您親自來見?”
“魏弘。”
墨崎澤話音一落魏佩的臉色和動作頓時僵住,錢仲也不淡定地看她一眼。
但很快,她又恢復自然的神情,笑道:“勞煩墨先生掛記,我家魏弘現葬在墓園,若要祭拜,煩請移步。”說著,她轉向錢仲,“錢叔,麻煩您安排一輛車送墨先生過去。”
錢仲剛要答應,墨崎澤便側身,將一只手揣進西褲褲兜里說:“夫人不必遮掩,我已查明真相,清楚他就在這屋內。”
魏佩望向窗外,繼續盤著珠串,“墨先生所謂的真相是什么,我家魏弘早在八年前就已殞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那具焦尸并不是魏弘本人,DNA之所以吻合,是因為法醫調換了樣本。而法醫……”墨崎澤將視線轉到她的臉上,“是您的好友——準確地來說,是您的初戀情人。”
魏佩表面不動聲色,卻垂下眼簾,有意避開他的目光。
錢仲暗叫不妙,轉身就要往外走。
“錢先生不必大動干戈。”墨崎澤叫住錢仲,解釋道:“我今日來別無他意,只是來找魏先生聊兩句便走。”
魏佩走到大廳另一側的紅木羅漢榻上坐下,“墨先生真是神通廣大,我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卻還是讓您給發現了。”
“要怪就怪你們把心思動在我女兒身上,還讓您的兒子大搖大擺地帶著阿虎出來做幫兇。”墨崎澤語氣不溫不慍。
聽到“幫兇”二字,魏佩不由捏緊珠子,隨后又輕哼一聲,笑道:“墨先生言重了,墨家權勢滔天,我魏家怎敢得罪,不過是我那逆子被愛沖昏了頭罷了。”
墨崎澤垂眼斜勾起嘴角,不再多說什么,轉向錢仲,“錢先生請帶路吧。”
錢仲看了魏佩一眼,魏佩垂眼,他知曉意思,側身擺出“請”的手勢,“墨先生請。”
墨崎澤跟隨錢仲七拐八彎地進入到這座大院深處,又走了幾條七拐八彎的廊道,來到一扇雙開門前,推門而入。
一進屋內,里面并沒有他想象的那樣昏暗,反而是一片亮堂。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半中式書房,裝潢簡約,冷色調,有盆栽修飾,顯淡雅。
依他對魏弘的了解,這種風格應該是魏佩強行安排的。
書房一分為二,中間以一扇不到3米的屏風為隔斷,外頭是休閑閱讀區(其實可稱會客廳),屏風后應該是書案(辦公區)。
“墨先生請稍等。”
讓墨崎澤駐足在廳中,錢仲走向屏風后,對著一個正站在窗臺邊朝外頭的池塘撒魚飼料的男人說:“先生,墨先生來訪。”
“嗯,您先去忙。”
墨崎澤聽他毫不意外的語氣,猜測他應該知曉剛剛外頭的情況——大概是時刻監控著這座大院。
錢仲離開后,里頭的男人才走了出來。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墨崎澤又上下打量著他。只見他一身黑色的真絲套裝,瘸著腳,拄著拐,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眼神中似乎還帶有敵意。
但墨崎澤并不在意,略顯詫異詢問:“腳怎么回事?”
“動作慢了些,炸傷了。”魏弘語調平淡。
墨崎澤神情微微了然。這意思就是說,當年在爆炸之前,他還一直待在那個小木屋里,所幸及時逃了出來。想必之后是為了躲避追殺,才想出了“偷梁換柱”的辦法。
“那具尸體是誰?”
“不過是一具無人認領的尸體。”魏弘在一張沙發上坐下,“請坐吧。”雖然客氣,但語氣并不友好。接著動手泡茶,直截了當地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為什么要指使別人來害我女兒?”墨崎澤聲音突然冰冷。
魏弘輕笑,“指使倒談不上,只是略點了點反偵查的技巧。”
“有區別嗎?”
“我的確有那個想法,但我的目標是你。”
“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
“你利用書呆子就是在得罪我。”魏弘聲音低沉。
墨崎澤輕笑,“何談利用?”
“芯片在你手里。”魏弘的眼神冷峻。
墨崎澤從容不迫,“那也是他主動交給我的。”
“你應該也知道芯片里存著什么,又有什么用處吧?”
“我知道。”
墨崎澤話音剛落,魏弘便已將從身后抓起的手槍迅速上膛抵在他腦袋上,“知道你還賣給秦赫那個狗東西,你這跟賣國賊有什么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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