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姚樂怡緊盯著眼前的人。

是那么明媚、鮮活！仿佛每個細胞，都充斥著生機！

而她……

則是腐朽的，干枯的，甚至連呼吸，都有股發(fā)霉的味道！

她在她面前，自慚形穢，抬不起頭來！

姚樂怡緊握住身下的床單，聲線在顫抖，“你來干什么？”

“你不知道？”

盛相思仍舊是淡淡笑著，“我要是不來，你現(xiàn)在，能醒來嗎？”

“！”

姚樂怡一凜，瞬時明白了。渾身顫抖著，“是你！你在手術(shù)同意書上簽的字？”

“嗯。”盛相思輕點頭，“大哥不肯來，就只有我來咯。”

“你？”

姚樂怡扯唇，譏誚道，“那你為什么要來？你不是恨毒了我嗎？你不想我死？”

“是啊。沒錯。”

盛相思絲毫不否認。

她望著她，恨意在眼底燃燒，成熊熊烈火。

牙關(guān)緊咬著，一字一頓，緩慢又清晰，“可是，就此讓你死去！太便宜你了！”

“？！”姚樂怡驚愕，瞳仁睜大。

“你看看你……”

盛相思笑了下，驀地伸手，掀開了床上的被子，露出了姚樂怡殘缺的腿！

“啊……”姚樂怡驚恐，失聲大喊。

“呵。”

盛相思紅了眼眶，哂笑著，“曾經(jīng)多光鮮亮麗的一線藝人啊，江城傅家兩兄弟的白月光！所有女人的公敵！你再看看你現(xiàn)在……”

語調(diào)陡然陰沉。

“你現(xiàn)在這模樣……你自己都不想看吧？蒼老憔悴，還沒了一條腿！”

“啊……”姚樂怡痛苦的捂住了耳朵，連連搖頭，“別說了！別說了！”

可是，盛相思哪里會聽她的？

“這還不止。”

盛相思泠泠笑著，繼續(xù)道，“你很痛苦吧？疼痛！各種各樣的疼痛！止疼藥，劑量一加再加，但……就是止不住你的疼痛！”

“……”姚樂怡抱著腦袋，瑟瑟顫抖。

“哼。”

盛相思勾唇冷笑，“我猜，你直到昏迷，都不肯簽字截肢，是想要解脫？”

“！”

聽到這句話，姚樂怡猛抬頭，干枯的臉上，掛著淚水。

“哪兒有這么便宜的事？”

盛相思咬緊了后槽牙，怒視著她，恨意滔天。

“可是，我……偏偏不讓你如意！”

“你得活著！”

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往昔的畫面。

盛相思眼底微微濕潤，嘴角的笑意卻更甚，陣陣寒涼。“確切的說，你得痛苦的活著！”

“啊啊……”

姚樂怡張著嘴，一抽一抽的，淚水不斷往下掉落，“你……你好狠毒！”

“我狠毒？呵，呵呵。”

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盛相思笑了起來。

“我這就叫狠毒嗎？”

盛相思疑惑的眨著眼，“你病的快死了，我救活你，這叫狠毒？那我問你……”

眼底迸發(fā)出恨意的血色。

“你瞞著奶奶，瞞著傅家所有人，扣下我四年的生活費，害得我和我女兒差點餓死街頭，這叫什么？啊？”

盛相思嘴唇顫抖得厲害，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滾著，叫囂著。

“幾年后，你變本加厲！你害死了白冉！她還懷著身孕！”

搖著頭，“你不是人！你就是個惡魔！”

哼笑著，反問，“你以為，你逃到明尼蘇達，就萬事大吉了？”

“……”姚樂怡抖的越來越厲害，“你，你還想……想怎么樣？”

“還想怎樣？”

盛相思低垂著眼簾，清冷的睨著她，“你聽好了！我要你活著！飽受病痛的折磨！”

“還有，白冉的事，沒有結(jié)束！你可千萬要吊著這口氣，然后，時刻做好準備，江城警方發(fā)來這里的‘遣送’通知！”

挽起唇角，慢條斯理，眼底一點點的溢出令人膽寒的笑意。

“死亡太簡單了，最痛苦的，莫過于……在你頭頂懸著把劍！但是，你卻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掉下來！”

“姚樂怡，我要你今后茍活著的每一天，都惶惶不可終日！”

“啊，啊……”

姚樂怡驚懼的喘息著，“你……好狠，好狠！”

“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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