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娘,我還要這樣多久?我害怕。”
喬氏一聽宋予安可憐兮兮的小臉,心疼得摟著她,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都怪你那個殺千刀的爹,為了爭世子之位非要說你是個兒子,現在他世子是當上了,可憐你不知道得假扮男子到什么時候,總不能一輩子做男子。”
原來宋予安是因為父親想要世子之位才謊稱她是嫡長子,孟清漪記得后來她父親是繼承了定國公的爵位,但是她卻不要世子之位非要跑來鎮守邊關。
“娘,我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兒。”
“誒,好,那你睡一會兒,我叫云袖進來守著你。”
喬氏擦干了眼淚,給宋予安蓋上了被子就離開了。
該死的宋謹知,死了都要給我出難題,我要去哪里找你爹啊,萬一不小心改變了結局,宋謹知沒了怎么辦。
孟清漪,不、現在開始是宋予安了,陷入睡眠之前都一直在糾結怎么才能讓宋謹知順利降生。
夢里,屬于原主的記憶涌入腦海,宋予安的爹和他的大哥爭奪世子之位的時候,宋予安和她的雙生妹妹出生了。為了不在嫡子這件事情上面落于人下,宋景同選擇宋予安謊稱是兒子,如今宋景同早已坐穩世子之位,而宋予安也已經習慣了做一個男兒。偏偏宋予安越大長得越像喬氏,生得精致秀麗,她畢竟是個孩子,對于自己身份暴露這件事情有著天然的恐慌。前幾日和府里的兄弟們打鬧,不慎從高處摔了下來,再睜眼就是孟清漪來到了這具身體里。
第二日,宋予安一睜眼就發現床邊趴著一個少女,頭上梳著兩個小圓髻,簪著珠花,腦袋圓圓的,可愛極了。正是她這具身體的雙生妹妹,宋幼安。
原來,她們二人生得并不像。宋予安更像喬氏,更濃艷一些,而宋幼安生得則柔弱、可愛,像一只小兔子,只是二人的眼睛很像。
少女看到她醒了,興奮地瞪大了眼睛。
“哥哥!你醒了!”
“幼安,你怎么來了?”
“我擔心你啊。”
“我沒事。”
“娘不讓我來看你,她說我會吵到你休息。”宋幼安的小臉蛋上表情很是不服。
“爹呢?”宋予安不動聲色地問道。
“爹去荊州了呀,你忘了嗎?”
難怪一直沒看到宋予安的爹,原來是去了外地。
“沒有,我就是想爹了。”雖說宋予安年紀也不大,但是糊弄一個十歲小孩子還是很容易的。
“我也想爹,他答應給我們帶禮物的。”
宋幼安年齡小,性子單純,腦子里也就只有這些玩樂的東西。
“少爺,藥煎好了。”
“小姐,您怎么來了?”
進來的是宋予安的婢女云袖,她剛剛去小廚房看看藥煎地怎么樣了,這才叫宋幼安悄悄溜了進來。
“云袖,我來看看哥哥,他病了好幾天了。”
“再過幾日少爺便能痊愈了,小姐不要擔心。”
“好,我等哥哥好了一起去玩。”宋幼安乖乖地讓到一旁給宋予安喝藥。
宋予安看到這碗黑乎乎的湯藥,眉頭下意識地皺起,她能不能不喝這個藥啊,看起來就好苦的樣子。
“少爺,快喝藥吧,喝了藥才能好得快。”
大夫說了少爺這次其實皮外傷不是很重,但是之前還是昏迷了好幾日是因為驚到了魂,這安魂鎮靜的湯藥得喝上一些日子。
宋予安經歷了一遭生死,自然知道她不能再像從前那般任性,她需要快點好起來。于是伸出手接過瓷碗,心里默念一二三,閉上眼就將一碗藥湯一飲而盡,苦澀的湯藥滑過口腔,簡直苦到了心里。
“哥哥,吃糖。”
宋幼安看到她的臉皺地像包子,眼疾手快地從隨身荷包里摸出一個糖塊塞進她嘴里。
“謝謝你,幼安。”一顆糖化開,迅速地壓住了那苦澀的味道,宋予安瞬間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哥哥,你一直都是叫我沛沛的。”
宋予安心頭一激靈,不好,要露餡了,急忙跟了一句。
“謝謝沛沛。”
“嗯,哥哥不用客氣,只是一塊糖而已。”宋幼安顯然沒發現這其中有什么問題,很認真地回答。
宋予安看著面前單純的小姑娘,心里盤算著怎么從她嘴里套些有用的東西來。她雖然已經擁有了部分宋予安的記憶,還是有很多東西并不清楚,多掌握一些才能讓自己不要露餡,實在不行只能說自己摔到了頭,忘記了許多事情。
總不能還沒能順利地活到解救宋謹知地那日,便被人當成什么精怪抓起來了。
宋幼安沒能待多久就被趕來看望宋予安的喬氏給叫人送回了院子,喬氏擔心宋幼安在這里會鬧騰地宋予安無法休息。
“予安,你這幾日好好休息,你爹修書回來,他已經處理完公務,準備啟程回京了。”
“娘,爹回來會不會罵我。”
“怎么會,你摔傷的事情你爹知道了可是心急如焚,他疼你疼地跟眼珠子似的,怎么舍得責怪你。”
宋予安一聽放下心來,看來雖然是被扮作男兒身,她還是很得爹娘疼愛的,起碼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喬氏叮囑了一番他必須好好臥床休息之后就離開了,云袖也被她支開。
宋予安一溜煙從床上爬起,來到桌子前,銅鏡之中露出她的臉,果然是她從小熟悉的宋予安的樣子,只不過現在還是個稚嫩的孩子,不像二十五年后那般冰冷,像一個冰冷美麗的人偶。
胸前掛著的玉佩,正是她作為孟清漪死之前那晚反復摩梭的龍鳳佩,她從宋謹知的舅舅手中得到了這個玉佩,如今她帶著玉佩成為了宋予安。
對了,宋謹知的舅舅!當日她以為那位七爺是宋謹知娘親的兄長,既然宋予安是女子,那這位舅舅豈不就是宋予安的兄長。
她現在是宋予安,若是能通過這個舅舅是不是就能找到她爹了,她爹現在應該還是祁陽王府的公子,她娘也還是尚書府無憂無慮的小姐。
宋予安一想到孟維遠就忍不住地眼圈泛紅,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了下來。
草原人偷偷進山,幽州城群龍無首,也不知道她爹娘和百姓們怎么樣。
得知了她的死訊,爹娘怕是會悲痛欲絕。他們和家族鬧翻,膝下只有她一個女兒,如今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若是能早早找到爹娘,不論日后是否有成為親人的緣分,早些陪陪他們也是好的。
計劃好了這些,宋予安打算明日再找宋幼安套套話,云袖看起來比她大了幾歲,她擔心問云袖會露餡,只能盯著年幼單純的宋幼安了。
為了防止自己將當時的細節忘了,宋予安找來紙筆將事件的時間和情況全部描繪了一遍,塞在了她的箱子里,這個箱子里裝了她從小到大的一些寶貝,都是她自己保管,輕易不會有人動它。
就這樣過了一日,宋幼安果然出現在她的房間里,這次她又換了一身鵝黃色的交領襦裙,發髻上簪著珠花,可愛極了。
宋予安之前從未有過兄弟姐妹,見到宋幼安,當姐姐的心都要溢出來,只覺得她哪里都可愛。
“沛沛快來。”她可是記得她都是這么叫宋幼安的。
“哥哥,你今日怎么樣了?好些了嗎?”
“我都好了,很快就可以帶你去踏青了。”
“真的嗎?!太好了哥哥,大房的姐妹們前兩日便出府游玩了,娘親不讓我去。”
喬氏最近還處于宋予安摔傷的恐慌之中,自然是不允許宋幼安離開她的視線出去玩的。
“沛沛,想要出去玩哥哥得考考你,我們府里行七的兄弟是誰?”
“行七的是三叔家剛出生的七弟呀,上個月我們才吃了他的滿月酒呢。”
“剛出生?!”
不對不對不對,怎么會剛出生,那位七爺看著和她爹孟維遠相識多年,且她爹對他恭敬有余,看年紀也并不是會比宋予安小十歲的模樣。
“那表兄弟呢?是否有行七的?”
宋幼安歪著頭想了一下,答道:“我們沒有那么多的表兄呀。”
“哥哥今日怎么問這些?”
“就是想考考看沛沛記不記得。”小傻瓜,當然是我不知道才問你啊。
“我可是連他們的生辰都記得呢。”
“我們沛沛最聰明了。”宋予安被她的樣子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嗯嗯。”宋幼安顯然很受用這種夸獎,一臉期待的表情希望宋予安繼續考考她。
家中沒有適齡的行七的兄弟,表兄弟之中也沒有人行七,那那位聲稱是宋謹知舅舅的七爺究竟是誰呢,宋予安此刻心亂如麻。
她現在連宋謹知的舅舅都找不到,又去哪里找他的親爹呢,又談何救下他。
宋予安實在是沒有心思陪宋幼安玩耍,只能草草和她說了幾句話就找了個借口讓她先回去,她一會兒再去找她玩。
宋幼安不疑有他,乖巧地和婢女回去了,留下宋予安一個人躺在床上對著拔步床床頂的花紋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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