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相親宴因為白家姐妹倆的這場風波大家都失了興致，安陽公主早早地結束了宴會。

        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太子妃人選，皇后氣得頭疼了整整一日，第二天一大早便叫宮人將朝廷三品以上的適婚貴女的畫像拿過來，她要一一過目，必須得給太子定下幾個備選的。

        而此時太子正帶著長風微服出宮，打扮得就像尋常有錢人家的少爺和小廝。

        “公子，您出宮不是去找小宋大人嗎？”長風看著這路線既不像是去定國公府，也不像是去吏部。

        “住嘴，整日小宋大人、小宋大人，你日后干脆去給她當侍衛去。”

        “公子您這是說真的？”

        齊鈺看著長風竟是還有些期待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抬腳便踹了過去。

        長風被一腳踢中屁股，委屈地揉了揉，繼續跟上了。

        二人七拐八繞來到了一條街上，整條街都彌漫著脂粉氣，每棟樓都雕梁畫棟掛著紅綢和紅燈籠。

        “公、公子，您怎么來這條街了？！”

        長風看著這一整條街的青樓楚館，震驚地話都有些說不利索。齊鈺不搭理他的震驚，抬腳走進了最大的一家小倌館，名為惜君閣。

        “公子！公子！走錯了！您該去那邊。”

        齊鈺剛一進門，倚在柜臺上昏昏欲睡的老鴇便亮眼冒光地迎了上來。她在這惜君閣做了老鴇這么多年，來來往往見的男人成千上萬，還從未見過這樣一個貌若潘安、氣宇軒昂的美男子。

        “這位公子，有什么需求？我們現在還未開始營生。”

        齊鈺從袖中摸出一個孩童拳頭大小的金元寶，“現在開始了嗎？”

        老鴇接過金元寶悄悄咬了一口，“開始了開始了，您有什么需求盡管說，奴一定滿足。”

        “去給我將你這館里生得漂亮、嬌小、柔弱的小倌全給我找過來。”

        長風聞言瞪大了眼睛，“公子！”

        老鴇一個扭腰便將長風撞到了一邊，她怎么可能讓這種不識趣的下屬打擾了自己的生意。

        “公子您就放心吧，整個京城再沒有哪家的兔兒們有奴這里的更漂亮了。”

        “兔兒是什么？”

        老鴇一愣，沒想到眼前這俊逸的公子還是頭一回，生得很呢。

        “我們這館兒里伺候人的就叫兔兒。”

        齊鈺不由得想到上次圍獵帶回來的那窩小兔子，表情一時有些一言難盡。

        老鴇叫來小廝將齊鈺引到最大的包間，好酒好茶地伺候著。

        很快，她便引了十來個少年，并排站在齊鈺面前。這些兔兒爺平日里接待的都是些五大三粗或腦滿腸肥的，十個里面能有兩三個生得不錯的就不容易了。今日直接來個如此豐神俊朗的公子，他們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想要留下來。

        齊鈺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幾個人騷姿弄首。

        “這個，皮膚太黑，不要。”

        “這個，生得太丑，不要。”

        “這個，胡子太重，不要。”

        “這個，手太粗糙，不要。”

        齊鈺挑挑揀揀，十來個人最后就留下了三個，看起來個子嬌小，生得也清秀白皙的小倌。

        “就他們吧。”

        “誒，好好，公子您慢慢享用，奴就先告退了。”

        老鴇帶著剩余的人離開，關上門的時候還在想這公子生得英俊，胃口可不小。

        “公子，您這是要作何？”

        長風看到齊鈺居然真的開始挑起了小倌，這才有些慌了，他英明神武的公子，不會真的喜歡上這些東西了吧。

        “你去門外守著。”

        “啊？”還要他回避，不會吧不會吧。

        “怎么？你要在這兒看著我？”

        “不敢。”

        “砰”地一聲，房間的門從里側關上，長風一邊盡職地看守著門，一邊束起耳朵聽里面的動靜，若是太子真打算做什么的話，他沖進去打暈太子應該來得及。

        就是這幾個小倌怎么看著有些眼熟呢。

        屋子里，齊鈺坐在小幾前，抿了一口茶，半晌才說話。

        “你，轉過身去，跪著趴下。”

        齊鈺指了第一個小倌，他不明就里地按照齊鈺的指示趴了下去，還特地將后臀翹地高一些。

        齊鈺看著他好似發情的狗，一點也不似記憶中的魅惑和秀美，他皺了皺眉嫌棄地移開了視線。

        “你，側著躺下。”

        第二個小倌也按照他的指示側躺在榻上，只是這身體瘦歸瘦，就像個直上直下的竹竿子，著實是沒什么曲線，瞧著并不美。

        “你，過來坐我腿上。”

        齊鈺越往后越有些煩躁，他指了指最后一個小倌□□，吩咐他過來，這個小倌據說是惜君閣的頭牌之一，身段風流，長相柔媚，就連胡子都沒有。

        “是，公子。”

        被點到的小倌邁著步子走了過來，帶著些許妖嬈。他走到齊鈺身邊，側著身子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齊鈺只覺得一副略硬的骨架子壓在自己腿上，不是他印象中那種輕飄飄軟綿綿的。

        “不是這樣，你跨著坐。”

        □□了然于心，站起身抬起腿跨坐在齊鈺的大腿上，雙手也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公子，現在如何。”□□含情脈脈地盯著齊鈺，將臉貼近他的脖頸。這樣的恩客，即便只是伺候一晚，他也是心滿意足了。他的臉上敷了粉，襯得粉面桃腮，倒是更像個姑娘。

        齊鈺向后仰了仰身子，不叫□□靠他太近，他身上的脂粉味太濃，熏得他頭疼。

        他覺得腿上除了兩條腿還有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貼著他的腿，雖是不大，但是他實在是無法忽略。

        “好了，你先站著。你們兩個先出去。”

        齊鈺實在是無法接受□□坐在他的大腿上，只能先讓他站到一旁去。

        那兩個小倌被攆出去，臨走的時候甩了幾個嫉妒的眼神給□□。

        長風正聚精會神聽里面的動靜，門突然打開，走出兩個涂脂抹粉的小倌，他剛想問話就被甩了一個臉子。

        長風無暇和他們計較，里面還有一個小倌呢，他得繼續盯著。

        屋子里的齊鈺又默默抿了口茶，半晌都不說話。

        “公子是否是第一次？莫不是有些拘謹。”

        “你為何不生胡須？”齊鈺方才瞟了一眼他的臉，唇周白凈，一絲胡渣都沒有。

        “啊？”□□怎么也沒想到齊鈺關心的是他為什么不生胡須。

        “奴是天閹之身，就同宮里的太監一樣，沒有了那物件兒，自然不生胡須。”他這身體有的客官喜歡，有的不喜，只是不知眼前的公子喜不喜歡。

        “天閹”齊鈺想到宋予安好似說過自己天生細小，往日坐在腿上還有同榻而眠時他好像從未在宋予安□□察覺到物件兒，但是方才他卻在這天閹的小倌兒□□察覺到了。

        “你下面有東西嗎？”

        “噗嗤。公子，奴是天閹，又不是女人，自然是有的。”□□好似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也看出來了，人家根本不是來尋歡作樂的。

        又不是女人，又不是女人！

        如果她是女子，一切好似都說通了，為何她生得這般美貌纖細，為何從小就不同他們一起鳧水，為何她會說要同他生孩子。

        齊鈺猛地起身，激烈的動作直接掀翻了身前的小幾。他摸出一個金元寶拋給□□，“賞你的。”

        “公子這便走了？”

        齊鈺頭也不回地離開，門外的長風聽到里面桌子翻倒的動靜，還以為是齊鈺和那小倌干柴烈火、情難自已，立刻便撞門進來，正好一骨碌滾在齊鈺腳邊。

        長風看著衣冠整潔的兩人，視線在兩人中徘徊，生怕錯過什么蛛絲馬跡，“公子，你？”

        “走了。”齊鈺繞過地上的長風出了屋子。

        “這就走了？”

        “你想留下來？”

        “不不不，我不想。”

        長風想著他可沒有這癖好，麻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跟上，幸好殿下沒做什么，不然他如何向小宋大人交差呢。

        齊鈺此刻心情大好，長風察覺到他抑制不住的笑意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讓太子殿下去了一趟小倌館就如此開心呢。

        “公子，您有何喜事如此開心？”

        “很明顯嗎？”齊鈺摸了摸自己的臉。

        “明顯。”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長風氣結。

        “孤的小宋大人在哪？”

        “？”太子這是吃錯了什么藥嗎？平日都是稱呼名字，今日為何突然這般叫小宋大人了。

        “小宋大人今日去吏部上值，此時應該已經下值回了定國公府。”

        “去定國公府。”

        “好嘞，公子。”長風很喜歡宋予安，生得漂亮，性子溫和，還經常給他帶些禮物，他也有幾天沒見到宋予安了。

        齊鈺沒驚動定國公府的其他人，低調地進了府，一路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宋予安的玉笙居。

        宋予安此時才剛下值到家，剛換上了輕便的長袍，在房中喝甜湯。近日天氣開始愈發寒涼了，每日云袖都為她煮了甜湯用小火煨著，等她一回府便能喝上。

        聽到下人稟告太子殿下來找她，宋予安放下勺子，隨手將外袍套在身上便迎了出去，“殿下，您怎么來了？”

        齊鈺揮手屏退了下人，拉著宋予安走進了她的臥房，順手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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